第四章 三剑之说

    听到这消息，管清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沉重，对张仪说道：“等我回来。”
    语毕，便离开了紫霄宫。
    原本以为要等很久，却没想大殿外的落叶还未扫完，张仪便见到管清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这人白面微须，穿着雪白长袍，一双眼睛仿若两颗寒星。
    高手。
    用剑的高手！
    到达宗师之境，张仪已经可以凭借气机交感试探出对方的实力。
    目光落在了这人手上。
    张仪发现此人手指修长，指甲修剪整齐，没有一丝污垢。
    一柄长剑被这双毫无瑕疵的手握持。
    那柄剑虽未出鞘，但其中隐藏着冲天剑意，一旦拔出，必定是毁灭般的力量！
    同样，来人目光也落在了张仪身上。
    “小子，发什么呆呀，这位就是飞仙岛白云城城主叶孤城。”
    紧接着，管清真人又对叶孤城说道，“这是贫道宫中的杂役，道号太一。”
    张仪连忙行礼，说道：“小道见过白云城主。”
    叶孤城目光平淡，嘴角却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趣，这位便是那次真人身边的小乞丐吧？”
    管清真人笑道：“没想到叶城主还记得。”
    叶孤城转为平淡，说道：“我答应过真人，要来拜访紫霄宫，自是不会忘记。”
    随后，管清吩咐一名弟子从膳堂拿了一些上好的素酒素菜。
    “叶城主，这是武当素酒，以高粱葡萄等物酿造，尝尝看。”
    一处偏殿内，三人一同坐下。
    叶孤城道：“酒能伤身也能乱性。”
    听到这话，管清哈哈大笑，道：“叶城主所说那是外界凡俗之酒，那些酒，寻常人喝不了几大碗就醉了，但武当素酒不一样，任凭你喝多少都不会有丝毫醉态。”
    “哦？”叶孤城惊讶道：“世间还有如此之酒？我倒是要好好尝尝。”
    张仪瞥了瞥嘴，没好气道：“没有酒精的酒还能叫做酒吗？”
    一年前，张仪听闻武当还有酒喝，便兴致冲冲的跑到膳堂拿了好几大坛回来。
    结果一喝，完全就不像酒。
    反倒是像各种口味的饮料。
    气的他差点将坛子给砸了。
    若是小时候，张仪只怕是喜爱的不得了。
    但前世今生加起来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早就过了爱喝饮料的年纪。
    “所以说是素酒。”管清真人笑道。
    随后见叶孤城轻轻抿了一口，连忙问道：“如何？”
    “很奇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口感。”叶孤城回味了一下，然后不自觉的又端起酒碗。
    “来来来，别光喝，也尝尝这里上好的素菜。”
    说着，管清便开始介绍起桌上的菜肴。
    “这道菜名叫仙山素四宝，里面有干笋、冻豆腐、核桃、板栗等植物和果实……”
    “这是菜胆素鲍汤……”
    “太极豆腐盒乃是……”
    每介绍一道，叶孤城便用筷子尝了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叶孤城对着张仪忽然问道：“太一道长也学剑？”
    “太一学过一两招柔云剑法，当不得大雅之堂。”管清连忙答道。
    叶孤城眼神盯着张仪，没有回话。
    “你也学剑？”
    感受到叶孤城那强大的压力，张仪沉默了一会出声道。
    “我就是剑。”叶孤城说道。
    张仪将手中筷子放下：“你知不知剑的精义？”
    “你知道？”叶孤城反问道。
    张仪道：“我有三剑，城主想知道哪一种？”
    叶孤城道：“哦？道长有哪三剑？”
    “有天子剑，有诸侯剑，有庶人剑。”
    听到这，管清真人好像明白些什么，看着桌旁的两人，沉默不语。
    叶孤城思索道：“庶人剑是什么？”
    张仪答道：“上能斩断脖颈，下能剖裂肝肺。此剑精义在于悍勇！”
    “诸侯剑又是什么？”
    张仪回道：“这种剑，刺出无人可挡，所向披靡；对上效法于天而顺应日月星辰，对下取法于地而顺应四时序列，居中则顺和民意而安定四方。这种剑一旦使用，就好像雷霆震撼四境之内，没有不归服而听从国君号令的。这就是诸侯之剑。”
    叶孤城微微点头，这种剑法确实可怕。
    “那天子剑呢？”
    张仪沉声道：“这种剑，向前直刺一无阻挡，高高举起无物在上，按剑向下所向披靡，挥动起来旁若无物，向上割裂浮云，向下斩断地纪。这就是天子之剑。”
    叶孤城瞳孔微缩。
    张仪盯着他，道：“城主是属于这三种的哪一种？”
    叶孤城沉默了很久，喝了一大碗素酒后回道：“既是庶人剑，也是诸侯剑。”
    张仪又问道：“城主想练天子剑？”
    叶孤城又沉默，忽的问道：“道长属于哪一种？”
    “道法自然，我辈修士当是自然之剑。”
    ……
    是夜，紫霄宫偏殿内，两道人影相顾而坐。
    “你倒是能耐了，学了些道经，就敢指点叶孤城剑道。”
    管清真人想起白天时的场景，有些啼笑皆非。
    张仪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道：“唬一唬他，谁叫他突然问我。”
    “小子，以后可不要这么卖弄了，这次是遇到叶孤城，下次你若是遇到一个道学大家，甚至是佛法深厚的和尚，你这番说辞恐怕会被人家好好训斥一顿。”
    管清说着，神色转为严肃。
    “你修行天赋虽然平庸，但剑道天资不错，我打算将你送到叶孤城门下做个侍剑弟子，你可愿意？”
    张仪微微一愣，下意识就道：“不行！”
    “为何不行？如今叶孤城就在紫霄宫，只要你一声同意，我便带着你前去，凭借白天的表现，他断然不会拒绝你。”
    “不行就是不行。”张仪态度坚决。
    管清有些急了，正想说明其中的厉害时，张仪便已站起身走出了门。
    “老头，从你带我进武当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了我的缘法，同时也是你我承负。”
    “除非武当不容我，不然我张太一绝不出武当。”
    人已远去，殿中徒留声音回转……
    路上，张仪并没有选择回到杂役院落，而是往无人之地的偏僻小径走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张仪忽的对身后说道：“一路跟来，叶城主想必也累了吧，不如坐下歇息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