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动书记

    “你问吧。”
    郭腾嘴里的香肠还是面前这位名叫乔伊的小老弟提供的。
    “吃的留下就行，灵魂不要你的。”
    明明怕的要死，眼泪止不住的留下，乔伊还是握起笔。
    他拿起郭腾从包裹里面丢出来的奇怪材质的板子，将自己的手指咬开，流血的手指滴在板子上，乔伊跪在地上，开始念道。
    “砂纸记录员，乔伊·奈森特。”
    “于真历117年，6月12日，21时42分51秒，开始终末记录。”
    “以生命的余刻，献出火光，告知世人，真理永不湮灭。”
    奇怪材质的板子在乔伊手上变为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洛哈克被踩在地上，已经不再反抗。
    他的头靠在地上，还在不停地呢喃道。
    “快跑。。。”
    郭腾嚼着香肠看着乔伊用钢笔吸满自己手指上的鲜血，看着自己。
    “请问能用什么称号代称您？”
    乔伊跪在地上，擦干眼泪，使劲吸了一口鼻子。
    他打开笔记本，在上面画出郭腾的形象，还有身后的骷髅兵，开始记录。
    “我叫郭腾。”
    郭腾咽下嘴里的香肠，对乔伊说道。
    “恶魔回答：我叫guo，teng。此时动作：咽下嘴里香肠。”
    乔伊念叨着，颤抖的手在笔记本上写道。
    “请问您是哪个种类的恶魔？”
    乔伊没有抬头，缩着身子等待郭腾的回答。
    “种类？我没有种类，我是个人类，人！”
    郭腾尝试打开一个罐头，在那费劲的说道。
    “恶魔回答：种类？我没有种类，我是个人类，人！此时动作：费力的打开水果罐头。”
    “您为什么没有跟露西的召唤一起消失？”
    乔伊写完字，接着问。
    一番书写，他的手稳定下来。
    但是身子还是没有放开。
    “消失，为什么要消失？刚才洛哈克也没给我食物，还想偷袭我，辛亏我没有大意，闪开了。”
    “能帮我打开这个吗？我打不开。”
    郭腾哭丧着脸将罐头递给乔伊。
    “啊，哦，这样，在这样，就开了，给您。”
    乔伊手忙脚乱的接过郭腾递过来的罐头，帮忙打开，然后还给郭腾
    “啊，味道还不错诶，哪买的？”
    “恶魔回答：消失，为什么要消失？刚才洛哈克也没给我食物，还想偷袭我，辛亏我没有大意，闪开了。同时对乔伊说：能帮我打开这个吗？我打不开。此时动作：打不开罐头，向乔伊求助。”
    “恶魔追问：啊，味道还不错诶，哪买的？此时动作：吃水果。”
    乔伊将郭腾的回答和追问还有动作一一写在本子上。
    “你在干啥？”
    郭腾身子微微前倾，看向乔伊的笔记本。
    很奇怪的文字，副官并未在旁边翻译成中文。
    “我在将我和您的对话记录在真理笔记本上。”
    乔伊向后退去一点，向郭腾解释。
    钢笔已经脱离乔伊的掌控，自行在悬空的笔记本上书写，一丝血线连接着钢笔和乔伊的流血的手指。
    “你现在不用写了？”
    嚼着水果的郭腾看着自动书写的钢笔，向乔伊问道。
    刷拉刷拉的声音，配上钢笔的舞动，显得特别奇异。
    乔伊的脸色变得越加白皙，郭腾甚至看到了他手臂上青色的血管。
    “是的，恶魔先生，自动书记在我写完三个回答后，会自动记录你我之间的对话。”
    乔伊的声音开始虚弱起来。
    “停下吧，乔伊，砂纸记录员强行使用终末记录是记录不完整个事件的。”
    洛哈克在橙色骷髅兵的脚下向乔伊喊道，脸上充满不甘，愤恨。
    充满仇恨的双眼看向郭腾。
    “没事的，洛哈克先生，这是每个记录员的使命，我加入教会就明白总会有这一天的。”
    乔伊的面色白的一点红润都没有，眼皮不停的上下打架。
    嘴里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弱。
    “乔伊同学，你能不能停下你那个什么终末记录，我感觉你好像快流血死了！”
    郭腾抱着水果罐头，看着乔伊还在那硬抗失血状态。
    “wetq。”
    意识模糊不清的乔伊吐出几个音符，人缓缓倒在地上。
    “喂，喂。乔伊同学，你啥情况？”
    郭腾看了抱在一眼怀里的水果罐头，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乔伊。
    最后还是放下罐头，走到乔伊身旁。
    钢笔还在笔记本上跳舞，一道道红色波浪线在钢笔脚下舞动而出，勾勒出各种景象。
    然而钢笔连接乔伊的血线没有折断，依旧不停的从乔伊的手指获得鲜血。
    “难怪这么瘦啊，唉。”
    郭腾捏了捏乔伊的手腕，不禁感叹道。
    “风刮大点你是不是就被吹飞了？”
    蹲在乔伊身边的郭腾，像一个巨大的橘猫，看着脚下瘦小的老鼠。
    “记录员的灵魂会永远囚禁在终末之书中，你死心吧，恶魔！你得不到他的灵魂！”
    洛哈克在一旁低声说道，看着郭腾，露出嘲笑。
    “二哈，你知不知道你很欠扁。”
    郭腾没有理洛哈克，在原来怪异的房屋处转来转去。
    “啊，还真的在啊。”
    郭腾弯腰，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三个之前盛装自然教会高浓度圣水的瓶子。
    洛哈克不解的看着郭腾，不知道郭腾想做些什么。
    “小老弟，看在你帮我打开罐头的份上，我就拉你一把，能不能活命还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郭腾将罐头的汤汁倒进三个圣水瓶子里面，使劲摇晃。
    将地上的乔伊扶起来，郭腾把三瓶水倒进乔伊的嘴里。
    肉眼看见，乔伊的脸色红润起来。
    不过又渐渐白皙下去。
    郭腾看着钢笔和乔伊手指相连的血线，愁的皱眉。
    “二哈，你知道这个终末的记录该怎么停下不？”
    郭腾转头看向盯着自己的洛哈克，问道。
    “终末记录一旦开始，就不会因外界的干扰而结束，放弃吧。”
    洛哈克终于理解郭腾刚才的一系列动作，他将头别向另一边，接着说道。
    “终末记录，是以记录员的生命以及灵魂进行记录的，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止这件事。”
    洛哈克的声音充满寂寥，不知道他的内心充斥着怎样的心情。
    “哦，是这样吗？”
    郭腾看着还在不停在笔记本上舞动的钢笔，伸手抓过去。
    钢笔停下了。
    然而郭腾此时的感觉非常微妙。
    他看到自己的手，握住了一只正在握住钢笔的手。
    手很白，很嫩，很软。
    顺着手臂向上看去。
    一个身穿哥特洋装的人偶看着郭腾。
    或者说，美丽的像人偶的姑娘看着郭腾。
    银发拖拽在地，脸上毫无表情，睁着大眼睛正在与郭腾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