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定义“魔”

    “不对，不是我不能动，是我被困住了！”
    模糊的视线之中，隐约可以看到周边的景物。
    四周一片黑色，无光无亮，但是马凡却可以听到：“想出去吗？与我结合，我可以让你出去。”
    然后不等马凡的回应，模糊的视线一闪而过，仿佛视线又回来了似的。
    不，不是视线回来，而是黑暗似乎再也阻止不了马凡的视线一样。
    昏暗的光线、漫天飘舞，如柳絮一般飘浮在空中的絮状物，就这么没天没地的飘浮着。
    系统？！
    眼角是黑色的，什么都看不见，仿佛是系统已经不存在了似的。
    试着运转了一下真气，他却发现，自己辛苦修炼的功力全都不见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无法运转真气。
    连手脚与头都控制不了，又如何控制更深入的身体内部的真气呢？
    下一刻，马凡透过黑暗看到了自己。
    是的，一个巨大无比的自己正拿着一颗珠子。
    魔珠！
    自己什么时候拿住魔珠的？
    自己不是刚刚用树枝把魔珠从炭灰中拨出来吗？
    自己什么时候拿的？
    如果自己在外面拿起了魔珠，那么是不是说现在困在这里的自己是自己的念头？
    这已经不是推测，而是唯一的可能了。
    我这么谨慎小心的人会用自己的手拿它，就只可能是自己现在正处于魔珠侵染的状态。
    三秒之后，嘭的一声，马凡看到一个絮状物从自己肉身上被一股无形的力挤飞到了一旁。
    那个絮状物有三分像自己，但却不是自己。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模糊的视线之中，他看到了又一个絮状物向自己的身体中钻入。
    一分钟之后，肉身八卦符文一闪，那个絮状物也被他的身体排了出去。
    但是那个絮状物又像了自己一分。
    “借体重生。”
    马凡一下子便明白是什么情况。那个魔珠要借自己的身体重生。
    “冷静，冷静，我可以做什么？可以帮助我自己的。”
    “渡人经，无量渡人经。”
    这时候马凡已经顾不上开的是哪家地府了，只要能开门，赶紧把魔珠渡进去再说。他一点儿也没有入魔修的想法。
    魔修最恐怖的不是修魔，而是修了魔后，鬼知道那个人还是不是自己。思维被魔性扭曲，判断，行为力被扭曲的人还真的可以说是自己吗？
    然后马凡听到了一种极细的耳鸣声，不像是他自己的声音，更像是秋末时分偶然听到的细细的蝉鸣一般。
    自己的声音变成了蝉鸣？
    马凡仔细的分辨，这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蝉鸣，而是诵经形成极细的呓语，而这些呓语声汇聚在了一起，成为一声“嗡”。有若振动，有若生命初始，鸡蛋壳破一样的声音。
    是打破了魔珠吗？
    不，如果是魔珠，就不会是生命的初始。
    到了这一刻，马凡明白了，他根本没有进入魔珠之中。而是魔珠的力量一直在进入自己的身体。
    自己以为的自己在魔珠中，其实根本不过是幻象，一个引导他身体捡起魔珠的幻像。
    什么自己在魔珠里面，不过是它骗自己拿起魔珠的手段罢了。
    而现在，它成功了。一心想救自己的自己是真的拿起了魔珠。
    知道是什么情况后，马凡的大脑重新上线。
    八卦，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一一闪动。
    马凡以《易经》为基，概括总结定义自身。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
    有若是计算机自检排毒—样，八卦飞速运转推算一切入侵之魔。
    魔珠有些慌了。
    随着八卦飞转，各象自定。
    乾配（代表）天，坤配地，兑配泽，离配火，震配雷，巽配风，坎配水，艮配山，依着阳自左边转，阴自右边转的原则，天尊而地卑，天居上，在南方，阳爻组成的四卦在左边，依次逆时针由乾到兑、兑到离、离到震排列出来；坤居下，在北方，阴爻产生的巽、坎、艮、坤四卦自右边顺时针方向，由乾到巽、巽到坎、坎到艮、艮到坤一一排列出来……
    先天八卦图成！
    马凡的八卦本来只是后天，模拟此方世界。魔珠非此方世界的力量，所以马凡才会中招。这也是后天八卦的局限性。
    可是现在后天逆反先天。
    魔亦在先天之中。
    这一刻魔珠慌了，本是我入侵你，扭曲你，岂能让你定义我？
    魔若被定义，何以称魔。
    所以魔珠给出更多的力量入侵，絮状物变的更像马凡。
    但是再像又有什么用？
    先八卦可不认人脸，认人脸的还叫什么八卦？
    相反马凡身上不断阴阳爻闪烁。乾、兑、离、震四卦下爻均为阳爻（—），巽、坎、艮、坤四卦下爻均为阴爻（--）……
    魔珠愈是像，被定义的愈多。
    魔这受的了啊！
    自然是转身就逃。
    但是进来容易，出去却难……
    乾六、兑七、离九、震三、巽四、坎一、艮八、坤二。歌诀：一数坎来二数坤，三震四巽是中分，五数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
    八卦若迷宫。
    “古往今来曰宇，天地四方曰宙”。
    这先天八卦中，什么时间、空间，在这里仿佛完全不存在一般，以魔之能亦是超脱不出。
    那魔珠也不知道逃了多久，八卦之中几乎完全失去五感，漠然前行的过程之中，时间差不多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渐渐的，魔性越来越烦躁，精神愈发的躁动起来。
    “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我要离开这具该死的身体！”
    魔性的本源在咆哮，在挣扎，在怒吼，在撕扯，在发动跃迁此界的魔力，暴动了起来。
    八卦之中，魔珠周围，一切的魔力变的有如实质一般，拨动气流，卷起一道龙卷风，黑色的如柳絮一般的絮状物被卷起，聚集，又被吹散……
    但是当它发力完之后，一股让他惊惧至极的气息触动了他的心神。八卦，阴阳(—，--)来了。
    这一刹那之间，魔珠感觉到自己魔性几乎被冻僵了。
    几乎本能的，魔珠就要收回它辛辛苦苦形成的魔性。
    可是那八卦阴阳(—，--)仿佛有生命一般，阳(—)与阴(--)的符号直接沿着魔性，侵入了魔珠之中。
    “死了，这下死了！”魔珠预见了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