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等你成为猎人再说吧

    神字这种东西，在大约四百年前突然出现？
    这话是什么意思？
    酷拉皮卡问道：“是当时的某个人或某个群体首创了神字体系？”
    “或许吧。”碧尤不置可否。
    景旸道：“四百年前，那正好是真武王活跃的年代。你刚才也认为真武王有可能掌握着超出你理解的神字知识……两者之间会是有什么联系吗？”
    “大概吧。”碧尤道。
    景旸郁闷道：“兔姐你这就敷衍得太过于明显了啊，多伤感情？”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其实没多深厚的交情。”碧尤始终神色淡定地说，“这些属于珍贵情报，你实在想知道的话，还是等你考到猎人执照，成为真正的职业猎人再说。”
    景旸笑道：“区区一张猎人执照，还用得着考？应该叫拿！全看我们有没有空……你这什么表情？不会想着到时候增加考试难度吧？”
    碧尤没有接这個话，而是说道：“神字既然叫做字，那就有所谓字数的说法。猎人协会目前所掌握的神字数量，已经是我所知道的最多、最完备的。但即便如此，也没人敢说，这就是全部的神字。”
    顿了顿，她继续道：“尼特罗会长曾经开玩笑地说过，‘假设存在一个汇集了所有神字的总字库，那么我们所掌握的这些神字，恐怕连这个字库的十分之一都填不满’。”
    景旸若有所思。
    酷拉皮卡忽然问道：“十分之一，这个数字是怎么得来的？”
    碧尤看他一眼，“大概是会长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
    酷拉皮卡点点头。
    小滴则蹲在地上，还在观察碧尤将佛像头部破碎的神字解析还原后，所复刻出的一行神字。
    确实如碧尤所说的那样，这一行神字并不复杂。
    景旸也记得，漫画的贪婪之岛篇，磊札身边有个放出系的拳击手，为了打出可以空间转移的拳击，在擂台上刻下了密密麻麻的神字，几乎将擂台占了一大半。云谷给小杰绑的那个绳子，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当小杰使用『缠』的话就会自行断裂，除此之外无论怎么尝试都解不开绳子也割不断……
    越复杂，越强大的念能力，就需要刻写越多的神字进行辅助。
    而空间系的念能力，放在任何一种超自然能力的体系里，都无疑是最为复杂的那一类。
    “既然佛头里的神字不是用来进行定位与空间传送的，那这是干什么用的？”景旸伸手摸了摸地上的这一行神字，因为没有真正学习过神字的相关知识，眼下他连这一行神字里究竟蕴含多少个“字数”都分辨不出来。“另外，这个黑玉佛像又确实具有定位传送的念能力，这是无疑的。难道佛像里还有其他未被我们发现的神字？”
    小滴道：“也可能真正用于辅助空间传送的神字，已经自己消失了。”
    景旸想起那个困住酷拉皮卡的神字空间，随着酷拉皮卡的脱困，所有神字瞬间烟消云散，仿佛带有自毁装置似的，不由地点头认可。
    酷拉皮卡自语道：“制作这个佛像的人，显然有很多秘密，不想被我们知道。”
    “但他又确实给我们留下了一些东西。”景旸道。
    最重要的东西，无疑就是神字空间内保存的那些尼托洛米。
    至于这些尼托洛米，是真武王存下来给自己以后享用，还是真的像景旸之前开玩笑的那样，藏之于深山秘境留待有缘人——或者有缘的黑雾狮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碧尤看了看他们三个，奇怪道：“这件事里头，你们似乎是有什么秘密没有说？”
    景旸一本正经道：“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其实没多深厚的交情。这些属于珍贵情报，你实在想知道的话，还是等我们哪天有空，去拿一下猎人执照，成为真正的职业猎人再说。”
    被用自己的话堵了回来，碧尤依旧神色淡定，微微点了点头，兔耳朵发饰跟着一晃一晃的。
    她收回自己的『圆』。
    黑玉佛像的各项资料已经被她搜集完毕，自觉此行收获颇丰。
    最后，碧尤将佛像头部内复原出的这一行神字教给景旸三人，就直接潇洒地离开。
    临走前，她警告道：“这个佛像还是不要随便让人看到，手机里的照片也最好删除干净。我想你们也没有预防黑客的网络技术吧？”
    景旸表示了然，目送兔子姐从亘古图书馆大门离开。
    在这个具有超自然能力的世界里，潜在的网络黑客们的技术水平也让人难以估量……在这个世界，打拳打着打着就无敌了，下棋下着下着也无敌了，鬼知道会不会某个电脑技术的鬼才，吃着火锅敲着代码，突然间就觉醒了超级黑客技术之类的念能力，直接在网络世界无敌了？
    甚至猎人协会里就有一种猎人，叫做黑客猎人。
    专门狩猎黑客！
    景旸也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这世界的所谓国际服务器，那个保存了全世界几乎所有人的身份信息、银行医疗等记录的东西，就是念能力的产物。即使不是直接由念能力制造的物品，也很有可能是某些念能力者程序员、工程师设计出来的。
    “还在想神字的事吗？”酷拉皮卡见他在书架前发了很久的呆，不由地问。
    小滴一般是不会干扰景旸想事情的，见景旸发呆，她就在旁抽了本书随便看了起来。
    景旸道：“我是在想，网络世界实在太危险了，手机里的资料也未必很安全，更不能去修电脑。”
    “不过你说到神字，我确实有一些想法。”他话锋一转道，“如果用于空间传送能力的神字，随着神字空间的消失也一并消失了，那剩下来的这些没有消失的神字，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
    酷拉皮卡浏览着书架上的一片片崭新的书籍，“你难道有什么头绪吗？”
    “确实有那么一点。”
    景旸抽出一本书，封面是个巨大的黑色蜘蛛图案，书名写着《谜一样的幻影旅团》。
    “为什么那位教祖，要盯上火红眼呢？”
    景旸随意翻开这本书看了看，“已经得到了两对火红眼还不够，甚至盯上了你脸上的第三对。不止如此，为了得到你的眼睛，不惜献祭自己的性命，死后残留的念还一直在说什么他将归来、他将成神之类的话。”
    书的内容让人有些失望，基本上都是写主观臆测，汇总了一些网络上有关于幻影旅团的各种捕风捉影的猜测，其中就有认为这些蜘蛛其实有可能来自流星街的说法——但这也不足为奇，因为奇思妙想的广大网友们，基本上将能猜的地方都猜了个遍，认为幻影旅团是卡金国人，是某座不为人知的秘密岛屿出来的人也不少，甚至有人认为他们是一群职业猎人组成的盗贼团队。
    写的最真实的部分，一个是幻影旅团成员身上都有蜘蛛纹身，另外就是与窟卢塔族灭族惨案有关的章节，其他的都与景旸知道的那个幻影旅团相去甚远。
    酷拉皮卡看了一眼景旸手上的书，“火红眼，窟卢塔族，神，复活……你认为这些神字，是与其中的哪个可以对应得上的？”
    景旸“啪”地合上书，想放回去却被小滴拿走。
    “神，复活，就算可以实现，也不是这两行神字可以做到的，基本可以排除。”景旸道，“那就剩下火红眼以及窟卢塔族。这两个貌似是一回事。”
    酷拉皮卡道：“除非我的祖先与卡金的真武王有过来往，否则很难想象真武王留下的神字会与此有关。”
    小滴翻着书说道：“也许并非针对火红眼，而是针对世界七大美色呢？”
    “七大美色？”景旸摇头，“火红眼现在算是最难找的那一色，教主先生有空碰运气去找火红眼，不如花点钱财精力去弄其他六色更实在一些。”
    他看向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道：“窟卢塔族在三四百年前与真武王，与卡金有没有过来往，我对此并不清楚……”
    这也是自然的。两年多之前，窟卢塔族惨案发生的时候，他才11岁左右，就算一族有什么故事和传统，也还没来得及全部学习和接触。
    “如果把火红眼的特殊性去除的话……”
    景旸若有所思地自语。
    “会不会单纯地就是与眼睛有关？”在旁翻看《谜一样的幻影旅团》的小滴说。
    “视力？”
    “那教祖在捣鼓佛像的时候，看到了某种幻觉之类的？”
    景旸与酷拉皮卡相视一眼，“走，试试去。”
    ……
    试试就试试。
    但神字这东西也不好随便就在图书馆里乱写乱画。
    景旸三人直奔最近的公园，找了个人少的僻静空地，按照碧尤教的手法，指上凝聚念气，在地上慢慢写下一模一样的三行神字。
    他们凝练身上的念气，踩住地上自己画的神字。
    “既然是视力，那么……”
    景旸将念气凝在双眼，等了半天，身后远处走过几个公园行人，微风习习，什么也没有发生。
    酷拉皮卡和小滴同样如此，一无所获。
    景旸想了想，说道：“都把脚拿开。”
    小滴撤开脚，露出踩着的那一行神字。景旸伸出手在指尖聚气，回忆片刻，按照黑雾狮子大长老跳完大神写血字的手法，顺利地写下一行神字，也即大概率是蕴藏在小玉佛项坠之中类似神字所对应的能力。
    他如法炮制，又画了两个。
    “现在再试试看。”景旸拍拍手站好。
    “嗯。”
    小滴左右两脚分别踩住两行神字。
    酷拉皮卡双眼一凝，气聚集在眼部。
    景旸只觉得脑中仿佛“嗡”地一声，眼前原本是公园的风景突然破碎，自己仿佛置身于世界末日般的毁灭场景中。
    他看到天空是灰暗的，紫色的闪电隐现。
    他看到大地崩裂，黑色的海浪卷起，人类在它面前，如同蚂蚁搬渺小。
    他看到在这末日般的风暴中，一个个蚂蚁般的人类如同烛火，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然后被拍得粉碎。
    他看到千手观音泣血泪，万丈如来身躯残破，上帝断首，天使折翼，圣人引吭悲歌……但这一切都沦落至无尽的深渊，在火海中泯灭。
    光明熄灭，黑暗涌来。
    一股巨大的无助与绝望感，难以遏制地涌上心头，让人想要发疯，发狂。
    神明已死，一切都将终结……
    “呼！”
    景旸猛地出了一口气，踉跄跌走几步。
    脱离了脚下踩着的那两行神字，眼前的幻象碎裂般尽数消失，熟悉的公园内的平静景象又回来了。
    景旸喘着气，摸了一下额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是一头冷汗。
    再看酷拉皮卡，他跌坐在地，一手扶额，沉默不语，似乎受到巨大冲击，正在怀疑人生。
    那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幻觉？
    末日天灾，世界毁灭？
    是预言，还是过去发生的往事？
    神明陨落，就跟下饺子似的……可，真的有神存在？
    景旸不禁皱起眉，真武王老维，他好歹也是个传奇王者，不至于搞一些装神弄鬼的特效出来糊弄人吧？
    而且还是专门用神字封存下来！
    酷拉皮卡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大概，那个教祖，就是这样逐渐陷入疯狂的吧。真武王留下这些，是他对历史的记载，还是对未来的预言？”
    景旸道：“你怎么也跟着魔怔了？除非老维其实是个活了几千上万年的老妖怪，否则怎么可能见证过那种场景。而如果是预言，很不巧，我不是很信预言这一类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在猎人世界，所谓的预言似乎并非俄狄浦斯之类悲剧式的预言，也就是那种正因为你听信了这些预言，竭力地避免预言成真，结果反而促成了预言地发生……猎人世界的预言，更像是一种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所有概率的一个猜测，指出最有可能发生的那一个概率事件。
    某个黑帮老大的女儿妮翁的特质系念能力的预言效果就是如此。她的预言，可以当做一种警示，只要合力规避，就能防止预言成真。
    就算真武王真的预言了未来的某种末日景象……
    这个世界有没有神明且先不提，预言会不会如期发生还得两说。
    景旸之所以没有完全否定预言一说，主要还是因为暗黑大陆。
    漫画后期，黑鲸号带着成千上万的人前往暗黑大陆，猎人协会等一票人硬要去探索暗黑大陆……不谈漫画故事，就谈真实的此刻，景旸自己也惦记着以后要去暗黑大陆探索。暗黑大陆可不止是有带来『希望』的长生稻米，还有与之相伴相生的各种『灾难』。因为暗黑大陆而导致刚才看到的幻象里的末日的发生的话，其实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景旸一时间思绪万千，然后才发现，小滴还站在原地，踩着俩神字视线放空，似乎还沉浸在那末日幻象里，跟个没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