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箭已上弦

    “还请太后先恕如玉言论无罪。”
    “好，不管你要说什么，哀家都恕你无罪。”
    得了这话，谢如玉才道：“实话是配得上，假话是，配不上。”
    在现代，人人平等，没有谁配不上谁，也没有谁配不起谁，纵然姬寒莳出身再好，纵然她出身再不好，若搁在现代，她也不觉得自己差他什么。
    当然，这里不是现代，是古代。
    可即便是在古代，她也不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男女之间，即便她没有经验，可也懂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道理。
    真心话，虽然过去她嘴上一味的说自己配不上他，但那也只是搪塞之言，她从不觉得自己很卑微，所以，自然也不认为自己配不上谁。
    在生命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她的爹娘给了她生命，将她养育成人，是要她幸福快乐，而不是要她卑微到自卑。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也是真心话，更是实话。
    “你所谓的配得上，可是因为，你为太子生养了儿子？”太后的表情并未因为谢如玉的话而有丝毫的变化。
    谢如玉摇摇头，“在这之前，我从不知宝儿的生父是太子，我所觉得配得上，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并不差。”
    听到这番话，太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是真敢说。”随即点点头：“但你想的只是你觉得，在哀家看来，你配不上太子！”
    “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天朝未来之主，而你，只是商贾之女，士农工商，商人是最末端，纵然你是嫡女，凭着你的身份，也是绝对配不上太子，哀家说句难听的，便是侧妃，你也配不上！”
    谢如玉耸耸肩，“您老人家想让我怎么做？”
    她可不认为太后将她叫过来，只是听她说配不配得上这等言论。
    “太子与哀家说，要娶你为太子妃，哀家是万万不会允许！但你救了哀家，又是琼华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哀家都不能太过于苛刻，只是太子妃，你莫要再想了，太子妃之下有两个侧妃，其中一个，若无意外，是萧家的萧沐颜，另一个尚在空悬。”
    太后抿了口茶，接着道：“哀家今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待太子妃的人选定下后，在太子大婚后以侧妃的身份抬进东宫。”
    “还请太后说另一个。”谢如玉道。
    “另一个便是，哀家做主送你出宫离开京城。”
    谢如玉拢在袖袍中的手指微微一颤，“那宝儿呢？”
    “宝儿自然跟着你，太子乃储君，哀家是不允许有任何不利于太子名声的污点存在！但你要保证，在太子有生之年，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太子的面前！”
    听到宝儿跟着她，谢如玉松了口气：“可若是太子去找我呢？”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太子已然答应哀家，不会去见你们。”
    想到姬寒莳当上太子，概因太后的支持，谢如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哀家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太后很宽容道。
    谁知，谢如玉却摇摇头：“不必了，我选择后者。”
    听到这话，太后微微一顿，面上的笑意渐渐退了下来，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后殿，抿了抿唇：“你可是都想好了？”
    “是，想好了。”谢如玉毫不犹豫道。
    “哀家很好奇，你为何会选择后者？太子侧妃的分量，难道满足不了你？”
    谢如玉摇摇头，“太后娘娘误会了，不是太子妃还是侧妃的问题。”
    “那你是……”
    “曾经有人说过，是我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适应我，我自认为自己适应不了环境，既然明知适应不了，我又何必勉强于自己呢？”
    太子妃，两个侧妃，其下还有数妾室，姬寒莳注定了未来会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这么多的女人分一个男人，她自认接受无能。
    也适应不了。
    所以，干脆离开算了。
    机会摆在面前，她不想放过。
    至于姬寒莳……
    谢如玉垂下眼睑。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罢了。
    谢如玉的话模棱两可，但太后听明白了。
    女人一生所求只一，那便是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而但凡是自己所爱的，就没有人一个人愿意与他人分享。
    曾几何时，她也曾这般盼望过。
    看着谢如玉，太后有片刻的恍惚。
    良久，沉沉一叹：“三日后，便是你离开的唯一一个机会，若是错过了，哀家便默认你选择了前者。”
    三日后，唯一的一个机会？
    什么意思？
    谢如玉有心想问，可太后却没有给她问出口的机会，便将她打发走了。
    前脚谢如玉离开，后脚太后便对着后殿道：“出来吧。”
    下一刻，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从后殿踱步而出。
    待其走出背光处，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映入眼帘。
    不是已然出宫的姬寒莳又是哪个。
    此时他的脸色，并未随着走出阴暗处而变明，反而其暗沉之色更为明显清晰。
    太后看在眼里，不禁叹了口气。
    她自来为自己的孙儿骄傲，在她眼里，孙儿哪儿哪儿都没得挑，世间男儿无一人能比得过他分毫，可没想到，谢如玉竟如此不识趣的不稀罕！
    可是，这种事又勉强不了。
    尽管太后在心里早已将谢如玉从头到脚挑剔了一番，但到底不曾过度表达过什么。
    此时也亦是如此。
    她叹了口气，“你刚才都听到了？”
    姬寒莳浑身上下透出不要银子的冷气，面对太后的询问没有吭声。
    “箭已上弦，赌注已然开始，莳儿，莫要后悔。”
    姬寒莳终于有所反应。
    他抬头看向太后，嗓音沙哑冷冽：“皇祖母放心，孙儿不会后悔！”
    说罢，便离开了慈宁宫。
    回东宫的路上，甲一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抑。
    有心想说两句，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装死。
    一路无话的回到东宫。
    早已等候多时的琼华见到自己等的人终于回来了，第一时间扑过去：“太子哥哥，你说，你是不是喜新厌旧了？！”
    话虽然是询问，但其中却是肯定的质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