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费洛蒙

    我还记得，今天下午的时候，自己在餐厅忽然被一个陌生的女人袭击，要不是有林千怡出手替我挡下，恐怕我现在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那个袭击我的女人最后被送入了警察局，而当时替我们牵线解决来自警察方面的麻烦的，恰好就是李天明。
    而万幸的是，那起事件并没有就这样结束了。一名749局的调查员在香港忽然被人袭击，身为当地外事处负责人的李天明，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派人去了警局进行深入调查。而负责此事的人，就是现在正在和我们通话的那个人。
    此人姓姜，我猜应该是和李天明一样，隐藏在保密局的外事处工作人员，这里我就暂且用姜先生来称呼他。
    姜先生说，下午他去了警局之后，发现那个被带回警局的女人，直到回了警局之后，精神仍然一直处在一种亢奋状态下，吵吵嚷嚷的要杀了我。因此警方怀疑这个女人可能服用了某种兴奋剂，甚至可能是某种毒品，才会出现这样不稳定的情绪。
    但是经过警察对她的身体检测，却发现这个女人身上已知的几种常见毒品测试都是阴性，不但如此，在女人身上，也根本找不出过去曾经有过吸食毒品的痕迹。不过在警察的体检报告中，有一项内容却引起了姜先生的注意，那就是在某个检查项目里，发现在这位女士的体内，出现了超过平时五倍浓度的费洛蒙。
    听到这，我插嘴问了一句什么是费洛蒙，姜先生给我解释道：“弗洛蒙是一种由动物体分泌出来且具有挥发性的信息素，它可使同种动物的不同个体之间，通过嗅觉的作用而传递讯息，产生行为或生理上的变化。这种东西，在发情期的动物体内比较常见，一般动物是用来吸引异性而分泌的一种激素。”
    “吸引异性的激素……”我沉吟了片刻，有些急切地追问道：“那岂不和催情药差不多？”
    “没有那么夸张。”姜先生告诉我，在一般情况下，弗洛蒙只能在两性间营造出自然舒缓的融洽气氛，最多也不过是起到类似香水的作用而已。他记得现在有些品牌的香水里还真的就有费洛蒙。
    因此，这位女士体内异常浓度的费洛蒙，有可能就是她使用了类似的香水造成。如果是普通的警察的话，或许就会这么想，但幸好姜先生也看到了这份报告。
    这名姜先生虽然是外事处的人，但在749局待久了，对一些神秘事件也有些耳闻目染，他当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便提议让警察对这个女人体内异常浓度的费洛蒙进行一下治疗。
    这种类似无心插柳的举动，没有想到在三个小时后，却产生了奇效。因为在经过稀释治疗后，当这个女人体内的费洛蒙浓度逐渐恢复到接近正常人的水平时，她原本那些歇斯底里的症状，竟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不但如此，那位女士就仿佛一夜之间完全恢复了正常，不但不再大吼大叫，对于警察们的问题也开始了正面的回答。
    根据那位女士的口述，她果然也是唐仔的女朋友之一，而且从时间上来说，这位女士应该还是唐仔的第一任女朋友。而她袭击我的原因，果然也如同我之前的猜测那样，就是受到了唐仔在背后的指使！
    说到这，姜先生还放了一段录音给我们听。这段录音，就是警察当时对那位女士询问时的记录。
    一个听上去像是警察的人问道：“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袭击别人吗？”
    接下来，则是一个女人的回答：“记得。因为这是唐仔叫我做的。今天下午的时候，唐仔告诉我，刚才有一个男人侮辱了他，他感到很生气，因此希望我能杀了那个男人替他出气。”
    “就因为这个理由，你就真的去杀人了？”负责审讯的警察听上去很惊讶。
    随即，录音里传出了一阵抽泣声，那个女人哽咽的说：“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的脑子里全都是唐仔，他让我做什么我就一定会做什么，不然我就会感到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失去唐仔！那段日子里，他的女朋友越来越多，陪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感觉自己好像失宠了，就不顾一切的想要把唐仔的心挽救回来。然后那时候唐仔让我去杀了那个男人，还告诉我，只要我做到了，就会重新爱上我，于是我……”
    “那你现在呢？”
    “我……我也不知道，我连当初为什么会看上唐仔都不知道？我和他曾经是高中同学，那时候唐仔还给我写过情书，不过他那种男人，没有一个女生会看上他，我也没有例外……”
    “可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是她女朋友吗？”
    “对啊！所以我好奇怪！”那个女人忽然提高了嗓门，“三个月前，他忽然找到我，说希望能和我约会，我原本想要拒绝的，结果不知怎么就答应了他，然后就真的成了他的女朋友，不但给了他身体，给了他钱，还和其他女人一起……阿SIR，请你相信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唐仔给我用了什么邪术啊？！”
    录音到这里，忽然就停了，然后姜先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当时的审问就是这样，后面那个女人基本都是在向我们求助，说自己就好像是被唐仔洗脑了，要不然根本不会看上唐仔，她希望警察能抓住他，帮我们找回这三个月她在唐仔身上花的钱。”
    姜先生告诉我们，他之前一直就在警局那里，刚才从同事那知道我们去唐仔的几个住处找他的下落，便又找了那个女人一次，结果从她那里得到了唐仔和她刚开始谈朋友时的住所。
    “按照那个女人所说，唐仔刚开始的时候是住在大角咀，和她谈了朋友之后才搬到了她的家，后来又从几个女人那拿到了新的房子。”
    稍后，姜先生给李天明的手机发了一个地址，我们怕夜长梦多，立刻便驱车往那里赶去。不过因为担心唐仔又转移地点，因此李天明并没有让前往另外八个地址的工作人员一起赶过去，反而还从红馆抽调了一组人手来我们刚离开的那栋公寓蹲守。
    在半路上，我对李天明他们两个人说：“我们之前恐怕都猜错了，那个唐仔的能力其实并不是什么精神控制，而是与那个费洛蒙有关系。我怀疑林千怡她们可能就是因为费洛蒙的影响，才会对唐仔言听计从。那些女人会如此疯狂的迷恋唐仔，给他买房买东西，这样也都能解释的通了。”
    李天明也同意道：“这个解释的确是最有可能的。这样吧，我现在就给红馆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带那些女人去医院进行检查，如果她们体内的费洛蒙浓度也出现了异常的话，那你的猜测就可以确定了。”
    猜测没过多久就得到了证实，事实上，用不着李天明的部下把那些女人送去医院，之前两个在斗殴中受了重伤的女郎原本就已经被送到了医院，针对她们两个的检查结果，在十分钟后就送到了李天明的手机上。检测的结果，这两个女郎体内的费洛蒙含量，果然也超过了正常人应有浓度的五倍。
    李天明立刻回电，让那些唐仔的女朋友全部接受费洛蒙治疗，与此同时，车也已经驶入了大角咀。
    根据那位唐仔的第一个女朋友提供的情报，唐仔的老家就在这片区域。照李天明给我的介绍，和我们之前去过的地方相比，大角咀在香港是比较落后的贫民区，住的都是没什么钱的人。
    据那位女士说，唐仔原本也并不是住在这里，他家境一般，父母早年离婚，很小的时候便和父亲一起生活。97年的时候，因为金融危机，他父亲炒股失败，背了一身债跳楼自杀，唐仔为了还债，只能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并且从高中辍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位女士便和唐仔失去了联系。
    一直到三个月前，唐仔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带她来到了大角咀的租屋，告诉她自己这几年来一直都住在这里。随后也就是在那间租屋里，那个女士不知为什么被迷了心智，答应了唐仔的要求，做了他的女朋友。当然，她会迷上唐仔的原因，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多半就是因为那个费洛蒙的缘故。
    解开了这次事件的谜底之后，还有一个问题仍然在困扰着我，依照那位女士所说，至少在高中时期，唐仔其实只是一个再为普通不过的宅男而已，那么他现在那种能使他人体内的费洛蒙出现异常的能力，究竟是怎么得到的呢？在他离开高中之后的这几年里，唐仔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恐怕只有在抓到他之后才能得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