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改写历史

    三胖的举动让吴天又好气又好笑道：“你知道个屁。调查处的工作如果那么容易做，那为什么到现在他们也只有三个科室？但凡在调查处理解决过三个以上案子的人，哪一个不是经历过九死一生？你也不看看就你现在这身材，不是我拦着，你早就已经在调查处里死了一百回了。”
    “唉？”王军忽然插嘴道：“吴处长，你这话我不爱听，胖又怎么了？你看我和高亮不也是胖子吗？”
    “我没说你……”
    吴天正要解释，便听王军又说道：“哎哟，这记录做的不错嘛？吴处长，虽然俗话说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可我看小朱同志做的却不错呀，比你靠谱多了。小朱同志，我看你以后干脆就来调查处算了。”
    “王军你什么意思？”一直勉强挤着笑容的吴天终于撑不住了：“749局是你说的算？朱顶天是我招进来的，他生是情报处的人，死是情报处的鬼。想要他？下辈子请早！”
    看着吴天和王军的嗓门越来越大，我偷偷问三胖：“吴处长和王处长有仇？”
    三胖却好像没有听到似得，在一边乐的合不拢嘴。看来是刚才王军的话，让三胖看到了调入调查处的希望。
    一直到我用力推了他一下，三胖才反应过来，悄悄说道：“以前就这样。王处长和吴天以前不都是调查处的？听说就是那时在工作中产生的矛盾，具体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楚。”
    “我还以为情报处和调查处关系好的很呢……”
    三胖虽然对吴天不满，但也不喜欢背后乱讲人坏话：“那只是工作中，他们两个都是公私分明的人。”
    就在这时候，一直埋头看着记录的高亮却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三胖拉倒了一边。
    他指着我们的观察记录，对三胖和我问道：“你们上面写的都是真的？这次事件真的是一段中国队和巴西队的比赛视频？”
    “是灵异比赛视频。”我解释道。
    “别说些没用的废话！”高亮的眼神中冒着异样的神采，“中国队真的和巴西踢成了零比零？”
    看到高亮的模样，我暗道一声坏了。我忘记这家伙是一个铁杆球迷，再知道这次事件之后，他八成会想要看一遍视频。
    果然，见到三胖点头，高亮立刻把观察本一扔，扑倒了电脑桌前，发现电脑点不亮，又弯下腰去接电源。
    见到高亮心急火燎的模样，吴天和王军不约而同的停止了争吵，在背后问道：“高胖子，你在忙什么呢？”
    高亮头也不抬的说道：“开电脑，看视频！”
    见他果真是想要看视频，我不劝道：“王处长，不能看啊。”
    高亮回过头，怀疑道：“为什么？”
    我和三胖做的观察记录并不完整，因为在场上开始爆发流血事件之后，我们俩都没了继续做记录的心情，因此高亮还不知道在比分维持在0:0之后发生的事情，于是我将后来回放中发生的情况和他们说了一遍，但高亮听完之后，却还是没有打消看一眼视频的念头。
    高亮先打了个哈哈，说道：“一份观察记录做不了准的，我只有亲眼看见，才能确定你们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我继续劝道：“这不是有我们拍下的每次播放的视频备份吗？要不高科长你看看那些？”
    高亮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林千怡是个女生，心比较软，犹豫了半天之后说道：“高科长，如果四九说的是真的，那视频里的那些人也太可怜了，要不我们还是看下备份吧？”
    只可惜她说晚了，就在林千怡的话刚脱口而出的时候，高亮已经点开了视频文件。
    “各位观众，这里是中央电视台……”
    当听到视频播放声从喇叭里传出的时候，我离开了电脑桌，走到林千怡的身边示意她不要看接下来的画面，那种场面实在是太令人绝望了，我不希望林千怡也和我一样做恶梦。
    而三胖则在这个时候，跑去把摄像机打了开来，准备开始新一次播放的观察记录，这五天里每次视频一点开，他就会做出这个动作，多半是已经养成了习惯。
    不过，就在调试镜头的时候，三胖却忽然“咦”了一声，随后对我叫道：“四九，你快看！”
    我回过头，见到那屏幕上播放着的情景，顿时也愣了半响。
    视频能够重新播放，便意味着在上次回放的最后，那些球员们为了摆脱无限轮回的比赛而做出的最后努力已经彻底失败了。原本我以为这一次回放，他们会依旧这样自暴自弃绝望下去，可谁料到，在这次回放中，那些球员们却竟然没有罢赛，而是走上了球场，并且踢起了比赛。
    最初的三分钟，比赛的进展出乎寻常的普通，我甚至还注意到，在这三分钟里，中国队与巴西队的每一次传球进攻，每一次防守都与现实中发生过的那次比赛一模一样。
    一时间，我甚至产生了一种是不是高亮点错了视频的念头。
    可当我对三胖打了个眼色询问后，他却摇着头，指了指另一台电脑，表示高亮没有放错视频。
    难道是这段视频已经恢复了正常？还是出现了别的什么情况……？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高亮也疑惑的看着我们道：“不是我说，这不就是中国队对巴西的那场比赛吗？你们两个难道在玩我们？”
    我和三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这时候王军却凑了上来，眼睛紧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说道：“不对，这不是那场比赛，你看这些球员的表情。”
    王军的提示，让我和三胖顿时发现了疑点。虽然比赛到目前为止的进展和现实中一样，可是那些中国队球员们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同。
    在现实中，这些球员因为是第一次面对巴西队这样强大的对手，每个人脸上不是充满紧张与凝重，就是强颜欢笑，故作轻松。
    然而在电脑屏幕上，这些中国球员的脸上却无一例外充满了麻木，他们的动作也呆板僵硬，形同一具行尸走肉。
    看到这里，我就明白了，并不是高亮点错了视频，也不是这段视频已经恢复了正常，而是那些经历了无数次轮回，甚至试图通过死亡来逃脱这个世界禁锢的球员们，已经彻底放弃了一切希望与幻想，对命运选择了屈从。
    他们或许是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可能逃脱自己的命运，于是便彻底放弃了一切思想，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机器人，让自己的记忆驱动身体来完成这次球赛。
    不对，我忽然发觉到，在场上的十一名球员中，只有一个人脸上的表情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那个最先发现世界的真相，最先尝试开始改变比赛的结果，又最先自我崩溃的球员，李伟峰。只有他的脸上，露出了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表情。而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脸上此刻的表情的话，我会用“希望”这个词。
    明知道他们无法摆脱不断轮回的比赛，为什么他的脸上却会出现这种表情呢？
    在我猜测李伟峰此时的心境时，比赛也在继续依照着现实中的剧本在发展。
    所有的一切，除了中国队球员们脸上的表情，都和现实中发生的一模一样，这让高亮逐渐有些失去了看下去的耐心，不耐烦的抖动着双腿。
    不过就在这时候，高亮的双眼忽然一亮。在比赛进行到第十五分钟的时候，视频终于出现了与现实中不同的剧情，之前就被我怀疑与其他人有不同想法的李伟峰，竟然再次出手，挡下了卡洛斯必进的任意球。
    这一次阻挡，不但让高亮大呼小叫了起来，视频中的其它中国队球员的脸上也露出了困惑，有人跑过来与李伟峰低声交谈了几句，因为镜头距离太远，我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林千怡却在这时忽然低声说道：“你为什么要把球挡下来？”看到她自言自语的样子，好像是在给他们配音。
    高亮看到我惊讶的眼神，替林千怡解释道：“小林她会唇语。”
    有了林千怡的配音，让我们知道了球场上两人交谈的内容，也明白了为何只有李伟峰一个人会在比赛中露出与他人截然不同的表情。
    李伟峰对那名球员说道：“不能在这样下去，既然明知道比赛会不断重复，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让这种比赛变得更有意义？”
    “有意义？怎么变得有意义？”
    “赢下这场比赛！改写我们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