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商业之都

    春末夏初的明媚阳光照在班加拉自由港拥挤的码头上，把海港染上了一层均匀的淡淡金辉。不过四处奔走的码头工人顾不上欣赏这些，堆积的货物让他们忙得都没空抬头。
    密密麻麻的各色船只把海港挤得几乎看不见海水颜色。其实班加拉海湾并不小，只是自由港太繁华了，一排排码头走道沿着宽广的海湾整齐延伸入海，停泊的船只几乎把走道之间的缝隙填满。每艘船都需要纤夫用码头的滑轮拉扯半天才能顺利出入。
    班加拉自由港是泛大陆西南最大的商港。同时这座城市的传送设施是泛大陆中极为重要的一个支撑位点，如果班加拉的传送阵出现故障，那么泛大陆从极南霜冻之地到极北冰川海域不知道有多少条传送线路要瘫痪。
    只靠着班加拉的传送阵，就给这座城市带来一般城市都不敢奢求的税收，而这对于班加拉来说只是总收入的一小部分。更大的则来源于繁华的海港以及城市中发达的金融产业。
    而控制着班加拉的齐埃罗商会，几乎等同于商业合众国的中央政府。他们的生意遍布安法隆，泛大陆的各个国家都非常依赖他们的贸易路线。齐埃罗发布的商业规则，合众国其他商会都会自觉遵守，这也是商业合众国相当奇特的地方。没有统一的法律，却有统一的商业秩序，这个秩序中最不可撼动的一条就是：金钱决定话语权。
    赫拉斯走在班加拉铺着鹅卵石的拥挤人行道上，四周各色各样的商铺标语和装饰着魔法水晶灯的招牌广告几乎让他花了眼。其实城市的街道相当宽阔，比达隆维尔的主干道都要宽敞一些，但是对于庞大的人员流量来说还是显得太狭窄了。道路中间只供马车和一些快速交通工具专用，行人们要是横穿马路出了事故，不但自负后果，还要赔偿损失。
    刚刚赫拉斯就看见一个魔法学徒耐不住性子越出人行道，被一头飞奔的铁甲犀角兽撞得死无全尸，随后齐埃罗商会的成员过来处理，只看了一眼就勒令学徒的亲属给予犀角兽主人赔偿。资本世界的规矩就是这么无情......
    如同这个国家没有统一的法律一样，班加拉城也没有统一的整体风格。这座城就像一个大杂烩，各国不同样式的建筑都杂乱无章得堆在路旁。合众国的商人们很多都来自安法隆世界各地，再加上没有市政厅的统一规划，除了留出道路必要的空间以外，其他地方都是违章乱建的典范.....
    那些染着炫目色彩的标语彩带到处悬挂在城市的各个高点，飘飘的商标彩带都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有时候商业信息太多了也是个麻烦，选择越多越纠结，而且还不知道其中有多少陷阱。不是眼光超卓的商人只会被这些信息彻底淹没，想从中赚到钱那是痴人说梦。
    “如果能推广互联网，那我肯定能成为各个人类位面中最大的超级富豪......”赫拉斯幻想了一下。但他也就是想想，见识过联邦的太空金融都市，他对班加拉仅仅是感到新奇，并没有被这座伟大的商业之都所震撼。而且他对魔法的兴趣远超财富。
    “即使在各种昂贵至极的药剂辅助下，大富豪们也活不到两百岁，而只要进阶大法师，我就能活大约三百年。再说了，我可是要进阶传奇的男人......”赫拉斯大言不惭得想道。
    和他淡然宁定的神情比起来，跟在后面的女精灵莎莉已经被这座城市惊呆了，一个接一个的视觉冲击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现在嘴巴都没有机会合拢，赫拉斯觉得她再这样张口下去，下巴都可能要脱臼了。
    他们几个星期前在风沙之墙附近的一个小镇辨明位置后，赫拉斯就决定前往班加拉，其实合众国有三座城市设有前往波拉提公国的传送阵，选择班加拉是因为控制另外两座城市的商会，一个和流沙帝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另一个干脆就是奥丁在商业合众国的代言人，他们的传送阵都是传送起始点，会详细整理传送记录。而班加拉的传送阵是一个大型的中转位点，很多传送位点在这里交叉分流，对于庞大的人员流量来说不可能做到详细记录。而且齐埃罗商会以信誉承诺，只要给钱，不管是谁都能随便传送，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赫拉斯拽了莎莉一下，她已经被粘到一个摆放着各色魔法弓弩的橱窗面前，那些魔法装备以赫拉斯的眼光来看都觉得非常优秀，但是价格同样令人乍舌。
    “先生，您不想为自己的伴侣选一件吗？”柜台后面一个店员看到这一幕，他笑着对赫拉斯打趣道。
    “我不认识她.....”赫拉斯嘴角抽了抽，干笑着说道。开什么玩笑，让莎莉当他的伴侣他宁愿再死一次.......那些恶心的羊皮纸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说着赫拉斯就转头自顾自往前走，如果那个女精灵不跟上来，就让她呆在班加拉算了，正好省了他麻烦。
    还没走几步，莎莉就小跑得跟上来，一边跑一边回头望向那个商店，眼神中的浓浓不舍好像在告别家乡一样.......“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那其中的一件.....”莎莉梦呓道。
    见赫拉斯没有说话，女精灵继续问：“我值不值刚才那些东西中哪怕价格最低的一件？”
    赫拉斯无语得看着她，女人都喜欢这样衡量自己的价值？“说实话，你本人不值....连一根弓弦都不值，不过你的血脉能把那家店整个买下。”赫拉斯随口回答。
    听到这句话，莎莉咂了咂舌头，“原来我这么值钱.....看来以后服务收费要贵一点了。”接着她试探得问道：“您不会在这里把我卖了吧......”
    “卖不卖对你而言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你自己一直在卖。”赫拉斯已经不想理她了。
    “至少我是自由的.....如果被卖成奴隶，我将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莎莉轻轻说道。
    赫拉斯回头撇了她一眼，这个粗鲁的女精灵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着实让他有点惊讶。
    不再说话，赫拉斯开始专心辨别着路牌寻找附近的马车站。他准备乘坐马车前往合众国魔法理事会的总部，班加拉是富豪聚集地，为了大商人们的安全，这座城市附近除了齐埃罗商会的成员外其他人一律禁止飞行。
    因为觉得税收太低，齐埃罗商会曾经想把魔法理事会赶出班加拉，自己经营传送阵。最后的结果证明了，齐埃罗虽然具有极强的商业直觉和庞大的财力，但是维护一个大型的传送中转枢纽对于这个商会而言却有点困难，齐埃罗在这方面缺乏经验..........使用一般的传送阵维护方法来维护班加拉的传送枢纽很成问题，在商会经营的那段时间里故障无数，泛大陆南北数个强大帝国都对齐埃罗发出警告和威胁，持续的故障已经严重阻碍了南北的高端交通网。
    迫于无奈，齐埃罗只好和商业合众国的魔法理事会重启谈判，由于商会之前的狼狈，魔法理事会在谈判桌上占尽上风，最后成交的税率比原先还低了三个百分点.....这是齐埃罗有史以来一次在商场上“吃亏”。
    “班加拉周围的空间非常稳定又不太坚固，这是天然的传送中心，再加上班加拉湾这个天然的大型深水港，这座城市想不繁华都不可能。”赫拉斯一边查看着路标一边想到。这边和泛大陆极南的一座城市冰封之崖正相反。冰封之崖周围的空间壁障十分坚固，但是那些坚固的壁障之间衔接却不是很稳定，在那里传送的成本高的惊人。
    赫拉斯在人潮中小心得往前挤着，他在这座城市里没有感受到商业合众国那种出了名的混乱，泛大陆商业共同体虽然没有统一的执法部门，不过大商会的利益就是国家利益，而班加拉的治安环境明显关系到齐埃罗的切身利益。所以这座城市内治安还算不错，至于城市周围的郊区经常发生的不明失踪案件，那就不关齐埃罗的事了......
    “贩毒集团也会维护自己地盘的治安.......”赫拉斯腹诽道，在联邦有一些跨星际的大毒贩，在他们盘踞的一些偏远星系的角落里黑帮人员都替代了政府的作用。
    在路标的指引下，赫拉斯艰难得挤到了一个马车站，他快速拉开车厢的门跃进去，随后立刻把门关上，好像要把这座城市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去魔法理事会！”看见赫拉斯不太喜欢这种喧闹环境，女精灵莎莉狐假虎威得对着车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