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步之遥

    这次守城战出乎意料的艰难，郭天叙甚至都怀疑元军最后有没有拿下濠州城了。
    从初冬一直持续到初春，元军都在围城。
    虽然不是天天会发动攻城，但这种压力时时刻刻都让城内的守军紧绷着神经。
    现在的郭天叙完全可以称的上杀人如麻，原本还有些柔软的心，上了战场也变的如铁石一般。
    怪不得古代的君王这么不在乎人命，看惯了杀戮，心也就不一样了。
    “我是记错了么？还是说我的出现改变了历史？”
    “可我没做任何改变历史重大进程的事，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啊？”
    郭天叙在房内踱步，一边回忆历史。
    早知道会穿越过来，先好好的研究下明史了，现在可没机会恶补了。
    虽然守城占了极大的便宜，但也耐不住这么久的消耗啊，郭部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员。
    还有几百人带伤。
    城内的粮食再次开始短缺，郭部还略好些。
    其他几位大帅已经开始纵兵抢老百姓的粮食了。
    郭天叙纵使竭力制止，但终究寡不敌众，连郭子兴他们都默认了。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郭部地盘上约束着将士。
    “大力，你在屋内吗？”
    门外响起吴琼的声音。
    郭天叙内心惊讶，大晚上这丫头怎么来了？
    拉开门，却见吴琼依旧穿着铠甲站立在门外。
    元军可不讲八小时工作制，时不时就是晚上攻城，或者分批分时段的攻城。
    让城内的守军一直保持高压状态。
    很多将士也都兵不卸甲。
    “有什么事么？”
    郭天叙再自恋，也不会觉得吴琼穿着盔甲来和自己风花雪月。
    “其实没什么，就是经过你屋子，见你一直在屋内踱步，所以过来看看！”
    吴琼本也准备休息，经过郭天叙屋前，见郭天叙的影子印在窗户上，一直在踱步。
    心下有些担心，便来看看。
    “进屋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元军久围不去，多少有些心烦！”
    郭天叙让开了身子，吴琼也进了房间。
    “我看元军攻城也是损失巨大，这几日进攻频率降低了，士气也与当初完全不一样了。”
    吴琼开口安慰。
    郭天叙点点头，苦笑了：“是啊，可终究不曾退去，军中粮草日益减少，怕坚持不了一月了！”
    郭天叙最担心的就是粮草问题，没吃的就是再有精神，也会慢慢磨灭的。
    好比打游戏，你血条满的出去，但身上一颗红药不带。
    就算怪物的攻击再低，也能把你磨死。
    “大力，若不行，你先突围吧！”
    吴琼鼓了鼓勇气，还是说出了内心的话。
    她觉得郭天叙是有才的，至少有勇有谋，如果困死在这，不免有些可惜。
    郭天叙当然也没有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觉悟。
    无意义的死守是傻逼行为，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自缚手脚？
    让他不安的是自己的出现是否改变了历史。
    “到时候再看吧，尚有一月之粮，说不定过几天元军就退了！”
    吴琼贝齿轻咬了下嘴唇，她也在城墙上蹲守了数月，元军虽然士气低落了许多，但丝毫没有退的迹象。
    元军不用担心补给的问题，反而是城内被切断了粮草。
    不少将士已经开始慌乱了，所以她才会找郭天叙探讨下突围。
    “大力，这次濠州城怕是守不住了！不如乘现在士气还行，粮草也有，早日突围，另找城池！”
    郭天叙看着吴琼的样子，知道她的看法，也代表着许多将士的想法。
    但他还是想赌一赌，毕竟自己并没有从大方向改变历史。
    或者该相信一把洪武大帝的气运，毕竟朱元璋此刻还在城内呢。
    “或许会有奇迹呢？”
    吴琼愕然，这时候还能有啥奇迹，指望外援？
    “何来的奇迹？”
    郭天叙嘻嘻一笑：“我不是叫大力么？说不定就是大力出奇迹！”
    吴琼愣了片刻，大力出奇迹？这是什么鬼？
    郭天叙看着灯火下的吴琼，更显明艳动人，加之外面万籁俱寂，多少多了些暧昧的气氛。
    “吴琼，我们跳一支舞吧，说不定跳完舞，元军就退了！”
    “啊？现在？”
    吴琼更惊谔了，这小子脑子里都想啥？
    “嗯，反正左右无事，虽然赌约还未实现，我可以先教你，这样到时候也不会生疏。”
    郭天叙看着眼前的佳人，是越看越爱。
    何况他也能感觉到吴琼对自己的关心。
    吴琼低着头，看着脚尖，好一会都没说话。
    郭天叙也不迫她，就这样静静等待。
    “好，好吧！你若真想教，我便学学吧！”
    吴琼终还是松口了，郭天叙兴奋的想一把抱住她，还是努力的克制了。
    “那先卸甲吧！”
    郭天叙准备上手帮吴琼卸甲，吴琼一惊，闪身躲开了。
    “我自己来便是！”
    说着自己就慢慢卸去盔甲，里面是穿了衣服的，只是单薄了些。
    幸好屋内有暖炉，倒也不会冷着她。
    “来，我教你！”
    郭天叙情不自禁的走近吴琼，左手一把拉住了她的右手，十指紧扣。
    吴琼想缩回手，但被郭天叙紧紧抓着，竟无力抽回。
    “乖，只是跳舞，放松！”
    郭天叙声音温柔，两人靠的又近，一时间吴琼也有些意乱情迷。
    见吴琼没在挣扎，郭天叙一把揽住了她的柳腰，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了。
    “大力，要这样么？”
    吴琼又羞又窘迫，身体变的僵硬，但终究还是没推开郭天叙。
    “把你是左手环在我的肩上！”
    “啊？”
    吴琼抬头，正好与郭天叙四目相对，此时的郭天叙眼里有着无限的柔情，不自觉的自己也软化下来。
    “这种舞叫探戈，很简单的，就是我进你退，你随着我的节奏，我慢慢教你！”
    郭天叙想和吴琼跳的就是著名的探戈，闻香识女人中的一步之遥。
    作为曾经舞蹈社的扛把子，这舞对郭天叙难度不高，贵在经典不断。
    教他这舞的老师曾说过，男人这一辈子一定要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跳一次这个舞蹈。
    探戈不是人生，错了没关系，慢慢磨合，总能跳出优美的舞步。
    郭天叙闭上眼睛，开始轻轻哼唱一步之遥的乐曲，慢慢的吴琼竟也慢慢放松了。
    自然而然的她的手臂挂在了郭天叙的脖子上。
    这乐曲也是最为经典的探戈舞曲，温婉与高亢衔接的如丝般柔滑。
    郭天叙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教吴琼，吴琼学武多年，身体的协调是没话说的。
    学武和学舞也有很多相通之处。
    不等蜡烛燃尽，她已经学的七七八八，可以跟随郭天叙的动作了。
    “大力，此舞何名？我从未听过这般动人的曲子，也没看过这样的舞蹈。”
    吴琼跳着跳着也不禁入迷，她也不知道是曲子让她心驰，还是首次与男子这般接触更动人。
    两人此时的额头紧贴，完全像一对情侣在聚光灯下舞动。
    “这叫一步之遥！”
    郭天叙呼吸着吴琼的淡淡体香，此时只想着永远不停下。
    老师说的对，如果不和心爱的女人跳此一舞，人生会有莫大遗憾。
    “一步之遥！”
    吴琼咀嚼着这个名字，感觉玄妙而又贴切，两人上半身紧贴，可下半身又永远保持着一步之距。
    烛火闪动了几下，终不是聚光灯，它是有寿命的。
    灯光越来越暗，两人却越来越默契，都忽略了房间开始变的黑暗。
    只有窗外的一缕月光，照射着屋子，勉强可以看清对方的眉目。
    暧昧的气氛达到了极致。
    郭天叙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不自觉的额头下移，脚步停下。
    吴琼一瞬间脑袋空白，她有些明白郭天叙准备做什么，可自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