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重整旗鼓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来:"你还知道掉眼泪,我的五千蒙古铁骑就这么被你们糟蹋了,我找谁去哭呢?"
    蓝岭熙哆哆嗦嗦地回答说:"圣上,圣上,我蓝岭熙辜负了您的期盼,犯了死罪,罪不可赦,就让我以死来谢罪天下吧."
    明成祖朱棣身穿便服站在他的身边,一双老鹰般尖锐的眼睛看着他,蓝岭熙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朱棣在他身边来回走了几步,时间不长,蓝岭熙却觉得过了一辈子,身体被冷汗湿透了.朱棣的脸色稍微平静了一些,朱棣说:"由于你们锦衣卫的无能,让欧凌天叛逆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履败官军,这是朝廷的耻辱,锦衣卫指挥使晏雨泽被贼人抓获,整个朝廷都在议论纷纷,说我过于宠爱你们,才会酿成如此大错.我都无法向大臣们交代了."
    "箭神"蓝岭熙说:"圣上处死我吧,我没有任何怨言."
    明成祖朱棣摇摇头:"处死你,晏雨泽在贼人手里凶多吉少,锦衣卫就没有了指挥官,群龙无首势必大乱.岭熙你起来说话."
    蓝岭熙马上要站起来,却紧皱眉头,两条腿都跪麻木了,根本就站不起来.朱棣让太监把他抬进议事堂内坐下,蓝岭熙眼睛又红起来,说:"感谢圣恩,蓝岭熙真的罪该万死."
    朱棣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出去,消失在夜幕下,蓝岭熙终于能松一口气,这就表明圣上不会杀他了,留下一条命,圣上还用得着他.可是蓝岭熙没有想到的是,"枪神"晏雨泽被贼人杀死的消息很快传到朱棣的耳朵里面,他阴沉着脸坐在龙椅上.身边站的是东厂的大太监刘瓃.
    先祖朱元璋在位时东厂的权力在锦衣卫之上,锦衣卫只是东厂的一个傀儡,那时的锦衣卫指挥使见到东厂大太监要鞠躬请示的,明成祖朱棣把锦衣卫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提拔了"枪神"晏雨泽和"箭神"蓝岭熙,锦衣卫渐渐强大起来,也确实为朱棣做了许多事情,东厂的大太监刘瓃一直耿耿于怀,与晏雨泽面和心不合,暗地理互相较劲.
    现在好了.晏雨泽已经死亡,锦衣卫的名声也一落千丈,刘瓃认为机会来了,全面接受锦衣卫,自己来当这个指挥使,加上朱棣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有最后决定罢了.
    "枪神"晏雨泽落入叛逆之手肯定凶多吉少,朱棣明白,但是他还存有一线希望.比如欧凌天提出拿晏雨泽换取他们的既得利益,朱棣准备答应下来,晏雨泽在他心里面的位置很重,晏雨泽有大将之才.听话,锦衣卫在他主持下力量得到迅速发展,尤其是五百锦衣卫重骑兵能征善战,清除朝廷叛逆.剿灭山贼匪徒立下不少战功,用起来很是顺手.
    晏雨泽的死亡彻底把朱棣激怒了.
    朱棣坐在龙椅上,半眯着眼睛看着刘瓃.身材矮小的刘瓃站的笔直,一脸谦恭的样子,这个东厂的大太监心里想什么朱棣最清楚,他在权衡着利弊,起用蓝岭熙,不行,蓝岭熙打仗行,箭无虚发,英勇无比,曾在一处狩猎中用连环箭射杀飞在空中的天鹅,三箭射下三只,都是脖子中箭,引来全军辩雨般的叫好声.
    可是让他当锦衣卫的指挥使,他恐怕很难胜任,这也是朱棣头疼的原因.
    相比之下,刘瓃成熟多了,他把东厂也治理的有条不絮,为朱棣镇压政治上的反对力量出了不少力,而且东厂只对皇帝负责,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从而开明朝宦官干政之端.
    刘瓃成为第二任"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东厂的特务机构无孔不入,朝廷的各个衙门都有东厂人员坐班,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但是朱棣也清楚,由于东厂镇压的手段极其残酷,且有因向他邀功或其私利而为之,制造了大量的冤假错案,以致于东厂在民间的口碑极差.
    这也是朱棣一直犹豫不决的因素.
    可是眼下事情的变化太突然,晏雨泽一死,锦衣卫群龙无首,朱棣最不愿意看见自己精心建立的特务机构垮台,蓝岭熙不行,但做一个副指挥使还是可以的,锦衣卫听他的话.至于刘瓃,暂时让他接管锦衣卫,做一个文职,军队大权还得控制在自己手里,刘瓃在朝廷口碑极差,大臣中有这么一句话,被刘瓃盯上,意味着你的脑袋快要搬家了.
    明成祖朱棣轻轻咳嗽一声,刘瓃立刻精神起来,朱棣咳嗽,说明他已经想明白了,朱棣看着刘瓃说:"刘爱卿,锦衣卫所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晏雨泽为国捐躯,锦衣卫士气不振,蒙古骑兵也遭受严重打击.这次贼人运用了神兵,我开始也不相信鬼呀神呀的,但事实证明,鬼神确实存在,这方面你擅长,你先接管锦衣卫做指挥使,蓝岭熙继续担任副指挥使,掌控军队,你看怎么样?"
    刘瓃喜出望外,连忙跪下说:"臣领旨."
    明成祖朱棣口气很冷淡的说:"刘瓃,锦衣卫与东厂原来是平起平坐的,你担任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从此是不是应该姓刘了呢?"
    刘瓃一惊,连忙回答说:"臣不敢妄自称大,锦衣卫在圣上的直接指挥之下,臣只不过是替圣上暂时接管,将小心翼翼.[,！],克己奉公,不敢乱来."
    朱棣冷笑一下:"知道就好,我量你也不敢过分,去吧,给我重整旗鼓,我要为晏雨泽报仇雪恨,把欧凌天碎尸万段.怎么做你心中应该有数."
    刘瓃来到锦衣卫总部时,蓝岭熙已经接到圣旨,对晏雨泽的死他悲痛欲绝,晏雨泽对他不错,一步步把他提拔起来,成为锦衣卫副指挥使,在朝廷里面说一不二,连丞相见了他也客客气气的."大刀将"朱成现在是兵部尚书,正二品,晏雨泽和蓝岭熙一直都很敬畏他.现在晏雨泽死了,蓝岭熙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朱成了.
    刘瓃春风得意的来到锦衣卫总部时,蓝岭熙正在"大刀将"朱成的客厅里面坐立不安,拜访朱成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朱成是皇亲国戚,武功出色,明成祖朱棣发动的"靖难之役",朱成作为先锋英勇善战,智擒驻防北平的张和谢贵,夺占九门,誓师起兵都有他的份.朱成忠心耿耿,长达三年的"靖难之役"立下汗马功劳,朱棣很信任他.
    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很重要,统领全军,危机时刻锦衣卫也要听从他的指挥.朱成还有一个特点,不喜欢宦官干政,对刘瓃之类的太监打心里看不上,刘瓃明白,也不敢得罪他,两人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朱成没有请蓝岭熙,蓝岭熙是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朱成把他放在客厅里冷落了一个时辰才出来见他,第一句话就是:"晏雨泽将军为国捐躯,你却毫发未伤回来了,蓝将军是否临阵脱逃,我很不理解."
    蓝岭熙连忙把当时的情况说的明明白白,朱成听后沉默片刻,说:"欧凌天是江湖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与沈云鹤‘沈一刀’是最好的朋友,沈云鹤就死在我的面前,与他的妻子一起归天,虽然是朝廷的叛逆,但我还是敬佩他们的勇气.欧凌天潜逃,你们一直在追踪他,并未建树,却眼睁睁看着他发展壮大起来.几次挫败官兵,先是西宁卫总兵杜跃龙,后来又是你们锦衣卫,连晏雨泽都死了.如果你这次不把剩下的四千蒙古骑兵带回来,蓝岭熙,你还能活到今天吗."
    蓝岭熙惊出一身冷汗来.
    朱成接着说:"你知道圣上为什么要让刘瓃来担任锦衣卫指挥使吗?"
    蓝岭熙摇摇头.
    "岭熙你勇猛有余,计谋不足,难当重任.也是圣上最担心的,他走这一步棋事出无奈呀,刘瓃有一个外号叫‘赛诸葛’,此人心狠手毒,不择手段,杀人无数.圣上都知道,但东厂对皇上的作用大于刘瓃所干的坏事,圣上不想动,也不敢动,你明白吗?"
    蓝岭熙又是一身的冷汗.
    朱成显然还没有说够:"晏雨泽与刘瓃不和是公开的秘密,刘瓃惦记锦衣卫不是一天二天了,现在他终于得手,你不是他的对手,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蓝岭熙听的头皮发麻.
    "我应该怎么办?"蓝岭熙终于忍不住问道.
    朱成看着他说:"忍,忍者为上,刘瓃虽然狠毒,还有比他更狠毒的人,你知道是谁.刘瓃掌控锦衣卫也只是暂时的,他这个人野心勃勃,早晚会出事情,你只要紧随圣上,按照他的旨意去办事情,你蓝岭熙早晚会有重新出头的一天.只是蓝将军,你必须要多动脑子了,审时度势,分清好坏人,才能度过危机,你明白吗?"
    蓝岭熙恨受感动,红着眼睛说:"感谢朱大人的提醒,岭熙我将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