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粗鄙的开始

    当镜头转向微微发黄的画面，穿着古老校服的肖大宝和王小帅在教室里望着俄罗斯方块。
    代数数里插页着一张裸露的人体图片，班上的男生女生打闹在一团。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音乐响起。
    剧情转瞬间回到了80年代末，回到了那躁动，而弥漫着活力的青春时光。
    看着那个胖同学坐在满是图钉的板凳上一声大叫。
    前面不少学生终于都“噗哧”笑了出来，周围传来阵阵“呵呵”小声，前面那些刚才还在议论着什么的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整个放映厅的气氛似乎都“活了”。
    顾老爹，刘施诗，军迷刘，娄艺晓，印度妹……还有06班的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终于开始有人进入这部故事了。
    但是还是有不少受到王主任与吴方诱导的人，拿放大镜仔细盯着每个镜头里的漏洞：
    “什么狗屁的灯光都曝光了。”
    “看那道具穿帮了不知道吗？80年代有这么好吉他吗？”
    “这音乐好像不是现场录的，不真实啊！？这片子也太烂了吧。”
    顾小凡听着这些恶毒而恶心的挑剔，心里微微有些愤怒，但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股无法形容的自信让鼓荡着……
    在表演的世界里，他没有丝毫畏惧，一切很都踏实。
    开头的故事，简单而且有些幼稚，他与东哥扮演的两个中学时的文艺爱好者肖大宝和王小帅都暗恋校花，却先后被拒绝。
    后来两人因为对迈克尔·杰克逊的喜爱，成为了好朋友。
    这段剧情里充满了笑料，但是方式却有些粗鄙而直接，虽然赢得了影院里学生们阵阵的笑声。
    而当顾小凡扮演的肖大宝，颠起脚尖，跳起迈克·杰克逊的舞蹈跳起的时候。
    就几个动作，就让大家都愣住了！
    这顾小凡不但是会作词作曲？还会跳迈克杰克逊的舞蹈？顾小凡会跳舞！？
    而且这模仿迈克尔·杰克逊的“月球漫步”舞跳得简直和原版一模一样啊！
    简直犹如流行之王降临般的表演！节奏，动作，韵律都精彩到无以伦比！
    很多中戏的学生，教形体的老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现场都响起了一阵阵的惊呼。
    “这学生是舞蹈学院毕业的吗？”中戏的陈校长微微张着嘴巴问。
    张校长愣了愣，才故作谦虚地回答：“没有，自学成长罢了。”
    自学成长？自学成长就有这么水平……？陈校长听着当然不信啊，心想肯定是你们燕影大力培养过的吧。
    而燕影的齐主任这些艺考面试过顾小凡的老师都笑而不语，顾小凡的舞蹈功力他们可都是见识过的。
    比这个，你们中戏恐怕没人能有与顾小凡这种怪才相提并论吧。
    不过在惊叹顾小凡的舞技同时，中戏燕影的老师与领导们，都不少人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些老一辈的艺术家是最讨厌这种拿恶俗当有趣的编排的，这部电影风格太过低级了些……
    那些中戏的老师们甚至有不少都窃窃私语着，一脸嫌恶的表情。
    就连顾老爹看着，都不由眼神中有些失望，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拍这种风格的故事……
    夸张、无厘头甚至略带荒诞的叙事，让人觉得很粗俗。
    为了博人一笑，光着身子跳舞，还有什么踩****的剧情也拍出来了……
    顾老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青年的学生哈哈得看得这么开心，难道有这么好笑吗？
    可就当很多人都有些看不下去，可马上大银幕上的镜头又是一转时光回到现在。
    肖大宝每天鼓起笑容，一遍遍喊破嗓子为别人婚礼当主持，王小帅给人剪着头发。
    与之前那喜笑怒骂的青春时光截然不同，当两人长大，面对确是那冷酷而残忍的现实世界，画面的风格都变得凌厉而富有压抑感。
    学生时代迷恋的可能是四大天王，无处发泄的荷尔蒙全都用在了打架，意想哪个女生身上。也许有不少人尝试弹吉他唱情歌，有人模仿过杰克逊的舞姿。
    每个人崇敬过自己成为儿时的偶像，漫画家，球员，诗人……
    我们曾经为了这些“荒唐”的追求，燃烧着自己的青春，彻夜地投入其中，享受着最自由的时光……
    可当岁月流转，当我们长大，又有谁能记得当年的豪言壮语呢。
    现实是什么？
    现实有能力让你低下高昂的头颅，把内心的小梦想搁浅，柴米油盐变成‘大梦想’，那无比巨大而令人绝望的力量……
    直到顾小凡扮演的肖大宝，被儿时的同伴包小白拍着脸侮辱嬉笑的时候。
    很多那些之前还是发牢骚这部剧低俗的老师教授们，眼中中涌现出了怒意……
    仿佛此刻在银幕上被侮辱不是王大宝，而是他们自己。
    随着剧情深入，现场那些评论，批评的声音都渐渐消失了，每个人都开始专注地看着大银幕。
    注意到这个变化，一直在耸动旁边人挑事的吴方都不由愤怒不以，这些人都怎么了？他忍不住轻声对旁边的人抱怨道：
    “你们傻了啊？这故事多老套啊！为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你们都是白痴吗！？
    可没想到的是，旁边那几个导演系的同学只是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转头又望向了大银幕。
    银幕上的故事其实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剧情，却是一点一滴地把人拉入了光影中。
    除了那些刚入学的大一新生，还有仅有的几个佼佼者之外，每个人都能从这故事找到自己关于时光，光域青春的记忆。
    在这个浮躁时代里，许多年轻人满怀年少时的梦想与希望，却因现实遭遇了巨大的心理挫败。他们与主人公身处同一个境况，平庸度日，以前的理想被践踏在地，一文不值……
    现场的大部分人何尝不是如此呢？
    燕影的学生从大二起，可以暑假到各大剧组进行面试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角色，那些满怀希望，恨不得改变世界的人，当走入真正残酷的竞争中，有多少人得到自己想要的。
    而燕影的一大半老师们更拥有着导演演员梦的有志青年，被影视界无情淘汰下来，只能在燕影中教授学生去延续自己的梦想。
    我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为什么不能成功！为什么不能完成我的梦想！
    每个人都曾经无数次的扪心自问着，却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