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京城却是出事情了，皇子之间的斗争已经进入了最激烈的斗争，最近宋家和三皇子走的近了一些，而三皇子被大皇子抓住了把柄，御史的炮火对着三皇子的人开了不少火，宋家也被波及到了，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当年宋阁老还在的时候，宋家可谓真的是京城顶尖的世家，但自从宋阁老归隐之后，宋家就开始走下坡路了，皇帝当年被宋阁老压制了，也积聚了许多不满，趁这一次，对宋家也是打压得厉害，若不然也不会来找阁老了。
    宋明霏与云毅刚成亲的时候来过衡山，这一次来是要长住的，盛氏担心她走上走下的不安全，在下面腾出了一个宽敞的房间，让她住了进去。
    云珞为了不让大嫂太过忧伤，带着她去花园里走走。
    “嫂子你看，这是我托人从异域栽植过来的，嫂嫂可喜欢，若是喜欢，我让花匠放几盆在嫂子的屋子里。”
    宋明霏牵强地对她笑着点点头，“挺好看的……”
    云珞心里叹息，这魂不守舍的模样怎么看的下去，若是如此下去，怕是要得忧郁症了。
    宋明霏心里的担忧云珞大体也知道一些，她的父亲本身就是庶子，她的地位也并不高，若是宋家倒台了，她就没有了娘家的助力，这个时代，娘家是除了儿子以外唯一可以依靠的。二者，新婚夫妇，两者分离难免影响感情。
    “嫂子，孩子要紧，万不可思虑过重。”云珞顿步，担忧地看着她凸起的肚子。
    扶着宋明霏的丫鬟忍不住插上嘴：“姑娘说得对，奶奶万不可多思，双身子最忌讳思虑过重，姑娘可得好好劝劝我们家奶奶了，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泪。”
    宋明霏默然地垂下眼帘，苦涩地看着肚子。
    云珞轻轻按住她的手，“嫂子，大哥送你来晋州，就是不希望你在京城受到伤害，希望你能够把自己和孩子养好，迫不得已之计，京城的风浪太大了，大哥自身难安，他自己不要紧，就是担心你和未出世的侄子，若是出了差池，大哥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宋明霏身躯一震，眼眶慢慢地红了，感激地握住云珞的手，含着泪笑道：“我竟是钻入了死胡同，珞姐儿说的对，我应该好好养着才是。”
    “嫂子自己能明白便好。”
    宋家的事态紧急刻不容缓，宋二夫人到的第二天，宋阁老送了一封信给京城，之后却如同无事人一般，不管不问。
    宋二夫人说：“公爹怎做的下这般悠闲，火都烧到了宋家的屁股，皇上不买大伯的账，却不能不看公爹的颜面，若是公爹能回去和皇上说说情，这事儿想必早已结束了。”
    宋二夫人这番话也不敢和宋阁老提，只是私下里和盛氏说过几回，因宋明霏的关系，宋二夫人也在云家住下了，天天等着京城的消息。
    等到的却是宋大爷被贬谪，宋二爷被革了职，宋二夫人又惊又急，本以为公爹一份信情况会好转，谁知结果更令人心急。
    盛氏担心宋明霏多想，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选媳妇不是选家世，关键就是人品，其次才是出身，说穿了，云家也就是个泥腿子，到了毅哥儿这儿才开始做起了官，但咱们云家在晋州就算不做官，可日子过的指不定比你们在京城舒服。宋家还有你大伯和三叔撑着，不会塌下来的。你啊，双身子的人，别想太多，日子都会好的。”
    宋明霏朝她柔和地笑道：“母亲，我省得，这些日子让您担心了，你和公爹对我都是顶好的，我娘也一直说我嫁到云家真是我上辈子的福气，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我也要好好保重。”
    盛氏握着她微凉的指尖，“明白就好，怎么不多加条衣裳，天气转凉，可不能冻着了。”
    说话之间丫鬟进来禀报道：“夫人，晋王府送来了帖子。”
    “何事？”
    “晋王府为庆祝玄武街的落成，办了一个宴，就在玄武街。”
    盛氏给宋明霏解释道：“晋王改造老街，玄武街是晋州城最长也是最老的一条街，最近终于落成了，你上次来才待了几天，不清楚晋州城，改明儿带你去城里坐坐。”
    宋明霏点点头：“是。”
    新的玄武街中央是一座钟楼，祭祀仪式就在这里举行，遵从赵臻的指示，一切从简。
    宋明霏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街道，就算是京城，街道也不是这样宽敞的，地面很平整，马车驶过，没有丝毫的颠簸，就算京城也没有这样的街道。两边的房屋都是石头筑的，很高大，像衡山书院。
    玄武街已经聚集了很多百姓，大钟楼前被圈出了一些空地，钟楼的门口也被官兵把守着。
    云家的马车刚停下，就有侍卫上前：“云夫人，云少奶奶，云小姐，请移驾钟楼。”
    “多谢大人。”盛氏先下了车，云珞随后，宋明霏扶着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跨了下来，下面的地面很平整，踩着有一种安全感。
    “云夫人，云夫人来了。”人群里穿来清晰的一声。
    盛氏护着儿媳在侍卫的拥簇下走进了钟楼。
    钟楼有三层，男客在第三层，女客在第二层，盛氏刚走上来就被夫人们围住了，对宋明霏好奇得很，盛氏逐一介绍了一下，就让云珞把宋明霏带到边上去休息。
    江侧妃今天可谓是风头出尽，在京城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侧妃，办个宴会请来的也都是些不入流的。到了晋州，晋王又没有王妃，在封地上，她就是女人中的第一个。
    “云夫人，云少奶奶从京城回来，你可高兴了吧？孙子就要出世了。”
    “可不是嘛，我看她今天容光焕发，把儿媳护得可紧了，我连根羽毛都没摸着。”
    一群人纷纷打趣着说。
    王夫人说道：“什么孙子啊，你看看这老妖精，有做奶奶的样子吗？”
    一群人都笑了，引得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盛氏一个个都应承了下来。
    江侧妃反而有些被冷落的，颇有些奇怪晋州的这群女的总喜欢围着盛氏，就算衡山书院再好，盛氏怎么样也是一个村妇。目光一瞥，看到云珞正扶着宋明霏在看风景，笑了笑，抬高了声音说：“听说宋二太太也来了，今日怎么没有见着宋二太太？我也听说了京城的事情，云少奶奶的父亲也真是冤枉，被白白地牵连了。”
    场面一瞬间就滞住了，不远处的宋明霏听得真切，云珞抓住她的手臂。
    晋州不比京城，这边的都是一些小官小吏，京城的事情还波及不到这儿，只是都会略有耳闻，碍着云夫人的面子上也都不会说什么。
    宋明霏反握了握云珞的手，朝她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缓缓朝那边走去，声音清亮：“多谢江侧妃关心，明霏虽然心忧父亲，但也知道这是男人们的事情，更何况，肚子还有了个小的，母亲实在是放心不下，我家爷也说母亲最是会养人，原本不相信，来了晋州，原先还以为就母亲保养得和我姐姐一样，没想到各位夫人也都是……”
    王夫人拉过她，“瞧这张嘴巴，哎呦呦，我们哪里敢和你婆母这老妖精比啊，你瞧瞧你婆母的脸，多大的岁数了，还和姑娘家一样，我们啊，也就跟着蹭点粉。”
    第二楼又爆发出一层高过一层的笑声，上面的男人们都有些好奇女客们聊些什么。
    宋明霏也颠覆了起初娴静的形象，妙语连珠，逗得夫人们拉着她直喊闺女，盛氏笑着看着儿媳，心中的担忧又减去一层。
    王夫人轻声说：“这媳妇取的值得，有你当年几分风范。”
    盛氏略带得意地说：“明霏毕竟是阁老的孙女。”
    “瞧你这得意的。”
    侍卫悄悄走到赵臻耳边，在其耳朵上私语几声，赵臻点点头，“继续看着，别让她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
    祭祀仪式很快就开始了，赵臻和晋州城几位官员一起扯下上面盖着的红布时，人群里爆发出响亮的惊呼声。
    很大的时钟，圆盘型，别说老百姓，就连一些官员也不知道怎么看，当场有人解说起来，时间临近十二点，当十二点一到，钟声缓缓响起，悠远而绵长，传遍了整个晋州城。
    这必定会是历史上著名的一刻。
    玄武街解开了神秘的面纱，为人称道的宏伟壮观，官府开始安排店面的买卖，由于造价很高，晋王府出了大部分的银两，这些店铺的出价也是很高的。
    即便如此，商人们也趋之若鹜，跑上跑下地忙活着。
    云想容得到了一个位置很好的店铺，而且晋王给的价格也很低，不二话，盛氏就要装修了，但她也决定，装修的风格变化一下，打算用许多琉璃装修。这些店铺的窗户都是琉璃做的，晋王府和商人们协商，可以以很低的价格提供琉璃制品。
    玄武街已经成为了晋州城的一大象征。
    赵臻野心勃勃的同时，也思虑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银子，商人，军队，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王爷，王爷，他们一定是骗我的，你不会对臣妾那么狠心的对不对？”江侧妃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后面的丫鬟婆子都跪下了。
    “王爷恕罪，没有拦住侧妃。”
    赵臻挥挥手，起身绕过书桌。
    丫鬟婆子们都下去了。
    江侧妃满带希望地看着他。
    “是本王吩咐的，你这辈子就好好待在那边清修，若不然，你们江家……”赵臻看着她惊恐的表情，冷淡地移开视线。
    “王爷，是臣妾做错了什么？臣妾改……”
    赵臻后退一步，俯下身子，“你错得离谱，谁让你动云家的，你知不知道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