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七章 精神病战士的心理战

    漆黑的深夜，重都西南侧方向，无人区的茫茫大山内，章天团队中的老九，双手持着狭长的T字形雪铲，正在一边倒着走，一边清理雪地内的足迹。
    前方大约二三十米的位置，还有两人押在侧面，一边观察周围环境，一边等待着老九后退。
    再往前，章天押解着朱伟，与三名同伴呈一条直线的快速前行。而他们前面二三十米的位置，就是剩余的开路人员，以及被解救的基里尔。
    整个团队行进分为三个部分，分工明确，队形抱得很死。十二个人身上全部穿了反热成像的衣物，刚开始走的也是山阴面，这里更加漆黑深邃，便于隐藏行踪。
    行进过程中，这帮人很少说话沟通，只一个劲儿的往前赶。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众人来到了山阳面，而这一侧因为白日的阳光强烈，所以积雪较少，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土地和山石，并且时不时的能见到，进山讨生活的跑山人踩出来的小路。
    来到这里后，老九就不需要拿雪铲继续清理痕迹，队伍内的人只需要踩实地撤离就可以了。
    前方，章天等人明显提速后，老九扛着雪铲，就要追上前侧不远处的两个同伴。
    “沙沙！”
    就在这时，树林子左侧传来了一阵衣物摩擦树枝的声音，老九精神高度集中，且山上非常静谧，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声响，直接侧身看向了左手边。
    山内无比漆黑，又有山风，老九等人也不敢开照明设备，所以他驻足向前方望去，全是树影，以及朦朦胧胧的雪雾。
    老九驻足停顿了几秒，但却没再听到摩擦异响。他狐疑地收回目光，将肩上扛着的雪铲，缓缓放下拎在了左手上，同时右手掏出了装了消音Q的手枪。
    短暂停留后，老九快步继续向前，去追赶前侧同伴。
    “沙沙……！”
    就在这时，一阵更为清晰的摩擦声响起，在左侧靠后的位置。
    老九怔了一下，猛然转身，左手直接举起了枪，枪口对准的方向非常精确，就是左侧靠后的位置。但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那里并没有什么异常。
    “嗖！”
    突兀间，一个人影从左侧靠前的位置蹿了出来，脚步声明显，速度极快。
    老九听到脚步声后，回头看已经来不及了，转身之时一雪铲就砸了过去。
    “嘭！”
    一条粗壮有力的大腿，横摆着踢飞了雪铲头，老九身体一怔，右手想要抬枪。
    千钧一发之际，一颗硕大的头颅迎面撞了过来，正好砸在了老九的面门，他当场鼻孔窜血，本能吼道：“有人！”
    “CNM的，你们会割喉是吗？！”
    月光下，付震背着长枪与背包，右手扣住老九拿枪的手腕，往旁边掰动，左手反攥着军刺，身体压向前，做出了抹脖的动作。
    老九反应也很快，直接仰头躲避，刀锋瞬间掠过，他右侧脸蛋子被当场切开，一条长达五六厘米的刀口，从下巴位置一直延伸到了眼角处。
    不远处，两名压在两侧的同伴已经转身。
    “他就一个人……！”老九提膝还击的时候，还在喊着。
    “嘭！”
    付震一刀将对方吓得仰面后，身体动作极其连贯，左腿膝盖直接顶在了老九腹部，后者被撞得仿佛内脏都要碎裂一般，本能弯腰，前倾。
    “噗！”
    付震右手往前一拽对方，左手反攥着军刺，一刀直接将老九抹脖，鲜血喷溅起半米高。
    一刀落，不远处枪声响起，付震拽着老九的身体，侧步横移着躲避了三四米远后，随即一把推开他，掉头就跑。
    数秒后，两个人影追了过来，一人去查看老九，另外一人脚步不停地追了上去。
    地面上，老九浑身抽搐，脖子鲜血狂涌。
    “小九！小九！！”同行的兄弟按着老九的脖子，低声吼了几句。
    老九口鼻喷血，断断续续地回道：“是……是第二现场，先下车的那个人……他……他应该跟好久了，别追，快走！”
    说完，老九咽气儿。
    二人说话间，前方的章天已经带着两人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老九，整个人明显怔了一下。
    “大哥，老九糊了，被偷了。”蹲在地上的兄弟抬头。
    “妈了个B的！”章天难得流露出负面情绪，立马端枪喊道：“干掉他！”
    众人闻声追向左侧的林子里。
    章天这边五个人，分成两组，每组死抱在一块，动作极快地追着付震。但奇怪的是付震一枪不开，人进了漆黑无比的林子里，一跑远，就彻底没了动静。
    老四往前压了十几米后，突然摆手：“别动，有诡雷。”
    “别搞出动静，上方有直升机。”章天立即提醒了一句。
    “妈的，他不开枪啊！”老四额头冒汗地回了一句。
    “噗噗噗……！”
    旁边，同伴冲着林子内又打了两枪，扭头说道：“他跑不远，我从侧面插过去，把身上的反光胸牌摘了。”
    斜前方，大约八十米左右的位置，付震躲在一颗大岩石后面，左手鲜血淋漓。
    他和老九碰面也就是几秒钟内发生的事儿，但就是这几秒钟，让他耗费了极大的体力。他干了老九，对面就开枪了，跑动之时，付震左臂向后摆动，小拇指的位置挨了一枪。
    点很背，但也说明对方的枪法非常靠谱，近距离一碰上，那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付震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低头松开右手，看了一眼左手上的伤口。
    小拇指已经断掉了一半，骨头呲了出来，整个手指已经完全变形，指头是向手掌外倾斜的。
    血一直在流，付震试着攥了一下拳头，但整个手掌的下半部分，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这里不可能有医院，付震也没有医疗设备，现接肯定是来不及了，但不接手指，断掉一半，还会影响动作。他是左利手，伤口的剧烈痛感，几乎让他啥都干不了了。
    付震短暂思考了一下，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断了一半的小拇指，直接用右手攥了上去。
    “呼！”
    付震吐了口气，双眼死盯着伤口，右手直接一掰。只听嘎嘣一声，断指竟然被他活生生地掰了下来。
    十指连心啊，这是多牲口一样的处理方式啊！
    付震额头冒汗，松开右手，直接撕开衣服内衬，迅速勒在了小拇指上止血，随即转身继续向斜前方逃窜，步伐很轻，目的明确。
    ……
    川府的直升机在附近的区域搜索着，原本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但突然有一架飞机上的观察员，注意到一处山脚下方的雪地里，画了一个大大的“十”字。
    付震为什么不开枪？
    因为开枪了，自己位置就马上会暴露，对方有十几个人，完全可以在增援赶来之前干掉他。
    他精神不好，但脑袋比谁都清楚，不然他敢一人进山，要打对方十二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