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爸爸，这个人是大坏蛋

    “你们快都来看看！”那个喜欢当小老师的女同学在教室里喊道。
    “徐晶晶，你吵啥呢！”
    很快一群人围过来，把徐晶晶整个课桌都围住。
    徐晶晶将一个写着算式的本子推出去给他们看。
    “呦！不错啊晶晶，最近练字了？比以前的狗爬好看一百倍，进步也太快了吧！”
    徐晶晶翻了个白眼，“谁让你看字了，看题目！题目！眼瞎啊！”
    不过经过别的同学提醒，徐晶晶这才发现小家伙写出来的字迹公正漂亮，字形结构也很有章法，一点也不像是个初识字的孩童写出来的，反倒像是练了好些年的成人写出来的字，自然是比她的字好看许多。
    想到这，徐晶晶不由得偷偷转头看了眼后座坐在肖哲旁边的小丫头。
    “我说，徐晶晶，你越活越回去了吧，这是小学六年级的题目差不多，这么简单，你拿出来不觉得丢人啊！”
    徐晶晶好像不想自己一个人受到小娄筝的打击，她高傲的哼了一声，“对，这就是小学六年级课本上的题目，但是这题可不是我解的，是小娄筝做的题目。”
    一群围观的人全部瞪大眼睛，然后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娄筝的身上。
    眼前一群人目光太灼热，把娄筝看的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往肖哲身上靠。紧紧抱着爸爸的胳膊。
    “你们这是干什么，不要吓到小娄筝！”
    似乎这个时候班里的所有学生这才回过神来，抓住徐晶晶的手，“我靠，这是真的吗？我不信。你再给她做一题。我要看着这小丫头亲手做出来我才相信。”
    旁边有人纷纷附和。
    徐晶晶翻了个白眼，又从课本中摘取了一道题目写下递到小娄筝面前。
    她笑眯眯的对小姑娘说，“娄筝要是把这题做出来，姐姐给你糖吃。”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在娄筝面前晃了晃。
    小娄筝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奶糖看了一圈，这个奶糖这几天姐姐们给她吃过一次，很好吃，可惜只有一颗。爸爸没尝到。如果今天再得到一颗，就能给爸爸吃辣！
    小娄筝在心中握了握拳，给自己加了声油。拿过徐晶晶递给她的纸笔，认真的开始写起来。
    嗯，很简单，比上课的时候老师说的简单多辣！
    上的是高中课程。这是小学课题，当然简单。
    很快娄筝就把题目做完了。那颗大白兔奶糖也到了娄筝的手中。
    一群人看着一个五岁多的小孩做六年级的数学题，而且这个小屁孩写的字还比他们都好，简直无地自容好嘛！
    可是他们第一感觉不是羞愧，而是惊讶。震惊，惊喜，瞧这小丫头。还以为从来没上过学，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呢。娄筝表现出来的却完全颠覆了他们的三观。
    这边高二五班的所有同学几乎都因为小娄筝表现出来的超人的聪慧而掀翻了锅，而当事人的哥哥却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于是正在会周公的肖哲立即被同学们摇醒。
    这回不光把小娄筝围住了，连肖哲也被围住了。
    肖哲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围一圈狼一样的眼神的家伙盯着自己，吓的瞌睡全无，“你……你们这是想干嘛！”
    一个高个儿男同学抹了把肖哲的大黑脑袋，“喂，肖哲，你和你妹妹肯定毫无血缘关系！”
    肖哲在心里嗤了一声，那当然，要是这丫头与自己有一点血缘关系，能这么笨？能逮着一个人就乱喊爸爸？不过不得不说，小丫头挺有眼光！
    还没等肖哲说话，另一个同学就接口，“嗯，你妈生你的时候肯定都把智商落肚子里了，然后生你妹妹的时候，你被落肚子的里智商又一起出来了。”
    这话听的肖哲浓眉一皱，有点不大开心，还没等他回嘴，就被人告知了真相。
    “你瞧，你妹妹竟然连小学六年级的数学题都会做，你们家是不是重女轻男，你是放养长大的吧！这差距也太大了！”
    说着，周围一圈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肖哲瞧着眼前被同学们摆放的作业本，此时根本就没心思与这些人计较怎么损自己，他拿起作业本，转头问旁边的小家伙。
    “娄筝，这些真的都是你写的？”
    小娄筝瞧着肖哲又震惊又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明白爸爸这是在生气还是在兴奋，但是小丫头还是很诚实，“哥哥，是我写的，你如果不喜欢我写这个，以后就都不写了，给糖也不写！”
    “肖哲，你禽兽啊，你妹妹想学习你还拦着！”
    肖哲挠挠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半路被个小孩给赖上，这孩子还是个小神童！
    “你们别打岔，都瞎说什么呢！”
    “哥哥不是不让你写，只是觉得娄筝很厉害。”
    肖哲这么说，小娄筝才有点羞涩的笑起来。
    “靠，肖哲，你不会不知道你妹妹这么聪明吧？”
    肖哲翻了个白眼，不理会这群神经质的同学。
    “你妹妹这么聪明，应该早点送去上学啊！我看直接上三四年级就行了，还整天和你这个哥哥混，没前途！”
    说这话的同学被旁边的同学一捣，那同学不明白的回头看了捣他的同学一眼，“你捣我干什么啊，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我家有这么聪明的妹妹，我爸妈肯定早就送她去上学了。”
    那同学看这小子这么木讷，只好上前小声附在他耳边道：“肖哲爸妈去世了，估计就留下他们兄妹，肖哲自己都要上学。”
    自己上学钱可能都是东拼西凑的，何况才五岁多的妹妹呢！
    很快，几乎是全班同学都知道了肖哲家里的困难。都识相的没提到娄筝受教育的事情，也都散了回了各自的座位。
    可是这些同学无意的一句话却引起了肖哲的深思。
    就算是普通孩子，六周岁也可以上学了，娄筝现在已经五岁多，现在就上学也根本不算早。
    何况这小家伙是这么聪明，他想起来她对他给她买的儿童画册不感兴趣，反而对他的课本比较喜欢。今天见小家伙竟然能做六年级的数学题。吃惊之余，也想试试这小家伙的底。
    娄筝五岁多了，也不能再耽误。等自己成年，就立马去派出所给小家伙落户，有了户口，才能给她办入学手续。
    一旦娄筝上学。自己白天也能空出来，不用上课都要带上这个小豆丁。
    不知不觉间肖哲已经想了这么远。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好像自从他把娄筝捡回来后就真的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妹妹在抚养，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新庄区派出所如果找到了她真正的父母，他要怎么办。
    发现娄筝的天赋，竟然比他自己成绩拔尖还要令人骄傲。这种诡异的心理到底是咋回事儿？
    下午第四节课是自习课，娄筝毕竟还只是个小孩，精力也不比大人。等肖哲放学的空档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突然从教室后门伸出一个头来，然后递了张纸条让靠门边的同学传给肖哲。
    肖哲接过纸条看了眼。是浩哥找他，之前他一心扑在卖茶叶蛋赚钱上，一个多星期都没来学校，浩哥这边也没管，这个时候他再来找，而且他还在学校，却是不能不去了。
    他托前座的徐晶晶照看下小娄筝，说出去一趟，放学前赶回来。
    等肖哲气喘吁吁赶到操场后巷，见到浩哥一群人，浩哥上前拍了拍肖哲的肩膀，“好小子，这阵子去干什么了，连个影儿都没找着？”
    肖哲点头哈腰的道：“有点私人事情处理，前阵子都没来学校，浩哥请见谅！”
    浩哥吧唧了一口烟，把口中的烟吐在肖哲脸上，“那我怎么听兄弟们说，在火车站见到你了呢！”
    肖哲心里咯噔了一下，卖茶叶蛋赚钱千万不能让这群人知道，不然那些他赚的辛苦钱肯定留不住，肖哲镇定下情绪，尽量诚恳的道：“肯定是那位兄弟看错了，我跑去火车站干什么！”
    “哼，好像是有些不像你，那小子还说拉着个小女孩，你可没那么大的妹妹。”浩哥又像是说给肖哲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肖哲的一颗心却七上八下，颤的厉害。
    等到浩哥终于换了话题了，他才真的松口气，同时在心里暗暗决定，一定不能让浩哥知道自己养了个小包子。
    “臭小子，运气还不赖，算你赶上了，这次咱们有单大的要做，事成之后，这个数。”
    浩哥在包括肖哲在内的几个小混混眼前伸出一个手指。
    其中有一个小混混一双小眼一亮，“一……一百？”
    浩哥赞许地点点头，“每人一百，怎么样，划不划算！”
    肖哲自从知道卖茶叶蛋也能赚千把块钱后，对这种浩哥时不时邀他们出去打架斗殴的事情已经渐渐失去了兴趣。
    那天晚上，他们差点被警察抓住，这如果真的抓住，就算他是未成年也要被拘留。他很快就成年了，而且现在又多了一个小丫头还要照顾，况且他暂时并不缺钱花，所以不是很想冒险。
    谁有好日子过，还想着去冒险？脑抽不成！
    肖哲抬头看了浩哥一眼，浩哥是早就辍学混社会的小青年，剃了个极短的只有一茬青色头皮的板寸，头上有一个蜈蚣长短的疤痕，听说是以前打群架被人砍的，缝了十几针。右耳有耳洞，戴了一个骷髅头形状的耳钉，长的又高又壮，右小臂上有一个字体形状的纹身。
    就算肖哲将近一米八的身高站在他面前，也只有仰视的份儿。
    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咬咬牙说出了口，“浩哥，这次我有事，可能丢不开，去不了了。”
    浩哥当即把手上抽了一半的烟头按在墙上熄灭，用力扔在地上，然后一把将肖哲的衣领提起来，手臂用力，他整个后背就贴在墙上，“肖哲，老子上次给你面子，不去也就算了，这次谁也不能缺席，不然就等着老子给你颜色看吧！别给脸不要脸！”
    以前肖哲参加过多次这种事后有报酬的活动，浩哥给了他那么多好处，他与浩哥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哪里有想退出就退出这么容易这么好的事情，上次他没参加活动，浩哥还分了二十块钱给他呢！
    浩哥一出手，一起来的同伙立马把肖哲给围住，这阵仗根本就不容他拒绝，如果真立马拒绝，少不得一顿好打！
    肖哲不蠢，怎么会吃眼前亏，立即识时务的说道：“浩哥，浩哥，是小弟记错了，不过是些小事，怎么能错过浩哥吩咐的大事！”
    “哼！劝你识时务点！”浩哥松开了他，最后又叮嘱了一遍，将时间和地点都交代清楚，然后就带着人匆匆离开了，好像赶时间有急事。
    肖哲抚了抚自己的领口，瞧着浩哥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这一刻，才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这些人阴毒狠辣，如果扯到了小娄筝身上怎么办！
    一瞬间，肖哲变得忧心忡忡。
    但是不管怎样，这次浩哥交代的任务是一定要去的了。
    肖哲快速回教室接了娄筝，在教室里坐一阵子就放学了。
    肖哲牵着娄筝出了校门，刚刚一拐角，竟然又见到浩哥几个人站在路边，肖哲连忙拉着小娄筝躲到一边，直等了五分钟，那群人离开了，肖哲才敢拉着娄筝出来。
    快到筒子楼的时候，小娄筝被肖哲背在背上，正在心不在焉的想下午操场后巷的事情，嘴里就被小丫头塞进了一块糖果。
    “哥哥吃，吃了糖就不会不高兴了。”
    原来他的心神不宁一直被小家伙看在眼里，一个五岁多的孩子都能瞧出他的情绪不对，可见他下午在浩哥面前的伪装是多么低劣。
    “哥哥，那个光头叔叔是你的朋友吗？”
    问了好一阵肖哲才知道娄筝口中的光头叔叔就是指浩哥，他那头发可不是和光头差不多。
    “是啊，怎么了？”肖哲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来回答娄筝的问题。
    “不喜欢他，他是大坏蛋，哥哥，你不要和他玩，离他远远的。”
    肖哲一惊，小娄筝怎么知道浩哥不是好人，有老人说小孩子的眼睛是最干净的，能看到大人看不见的东西，这是真的？
    呸呸呸！什么时候自己也相信这些迷信了，肖哲自嘲。
    “娄筝是怎么知道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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