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机会到了

    正在哭泣的卢宁妙抬眼听到这话，抬起眼似是赌气地瞪了瞪聂芷和周晴之，跺了跺脚跑开了。
    张信抬起手喊了一声，见卢宁妙没有回头心里也疲惫地不想去管这桩事，大概卢宁妙上课前还是会回来的。他转过头，对聂芷她们说道：“正好，我有些事情想找你们，你们跟我来办公室吧。”
    聂芷和周晴之互看一眼，默契回道：“好的。”
    等到了办公室，两人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张信随手从一沓纸里抽出两张来，各自给了聂芷和周晴之一张，淡淡道：“你们填下资料，等会我再给你们解释。”
    聂芷疑惑地看向周晴之，却见周晴之已经拿起笔飞快填了起来。聂芷偷瞄了两眼，手不由一颤——老周你明明无父无母哪来的个人信息？
    周晴之传音给她：“填好来，机会到了。”
    除了那个机会，还能有什么机会？
    聂芷眼睛一亮，接过老师张信递来的笔就开始写。
    五分钟后两人各自填完了信息，双双把资料给了张信，张信也一张张看过去，确认没有错误的地方之后松了口气，笑起来道：“这份资料是用来申请直升初中的，恭喜你们了，要是通过了本校小升初的考试，下个学期你们就可以读初中了。”
    “诶？”
    聂芷假装不理解，问道：“老师，为什么我们可以直接读初中啊？只有我和周晴之么？”
    张信抬手拍拍聂芷的头顶，俊朗的眉眼在清晨中显得干净清爽，他摸摸鼻尖，坐下来解释道：“是这样子的。学校里通知要培养一些聪明成绩优异的学生，特意把你和周晴之还有其他一些人抽了出来参加考试。这场考试将会鉴定你们是否有直接读初中的潜力，若是通过了，你们将会被分到特优班，我们学校的中考成绩就靠你们了。”
    旁边有女老师嚷道：“张老师，你泄露那么多秘密当心被主任抓啊！”
    张信一笑，诚恳地望着聂芷和周晴之，把食指比在唇间道：“嘘，你们不要说出去哦。接下来一个月里，你们下午都要开始补课了。”
    聂芷还没说话，周晴之握住了她的手认真道：“谢谢老师，我们会加油的。”
    “那就好，你们先回教室吧。呃，对了，周晴之，下次不要招惹卢宁妙了，再出事可对你的名声不好。”
    周晴之郑重地点了点头，拉过聂芷就往外边走。
    聂芷唇角噙着笑，连步伐都轻松起来，她晃了晃周晴之抓住自己的手，笑道：“嗯哪，算是了结一桩心愿了。”
    其实类似这样的事情在别的学校很常见，只是今年学校里突然就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曾经在学校里疯传过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对这个决定不满，还以为会被取消呢，没想到还是应重安所说实现了。
    周晴之也笑：“幸好我们是一起的，要不我又得伪造身份进入那什么特优班了。其实特优班什么的都不像话，真正厉害的都在十七中呢，这学校也是拼了。”
    “说的是啊，接连三件中考垫底，换做任何稍微有点自尊心的校长都受不了。这种法子也算是挖人才了，只是没想到挖了我们两个冒牌货。”
    她们一个是以二十六岁的灵魂重生的，一个是妖精，都不能算是正经的当代人。只是在普通人中她们是异类，自然也有了别的资本来表现自己。聂芷不愿再去想学校里还有什么人会来参加考试，她只想谢儒一能参加。她唯一还在这个学校里的朋友是那么聪明，她希望谢儒一也能步步高升。
    周晴之凉凉道：“别想了，谢儒一马上就要被转走了，这次考试也没有他的名额。”
    聂芷觉得奇怪，问道：“为什么？”
    “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有时候老老实实接受结果就是。不过，趁着我今天心情不错，我还是愿意回答一下的。谢儒一的父母，嗯，就是那对传说中不和的夫妻和好了，他们决定带着谢儒一出国学习，就是这样。”
    聂芷抿着唇想了想，然后一耸肩道：“好吧，这样也挺好的，让谢儒一接受更好的教育才是正道。不然又埋没了一个人才，到时他的父母可就追悔莫及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晴之奇怪地看了两眼聂芷，那眼神，真心不怀好意。
    “你确定？”
    聂芷挑眉：“什么确定？”
    周晴之笑起来，摇头晃脑地走在前面，左手照例拿了个丑不拉几的石子在转悠。别人不知道，聂芷知道，那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石头，可是个宝物，随手一丢万丈高楼平地起是不用说的，地震海啸什么的也是小事情。
    聂芷的心颤了一颤，祈祷周晴之千万不要一失手就把那石头给丢了。周晴之像是听见聂芷念叨的话似的，回过头来微微笑了，霎时云雾退散，艳若春晓。
    “小芷啊，多情是你，无情也是你。”
    聂芷怔了怔，假装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笑道：“我最是专一了好么？我今生只喜欢杜璟桓一个，永远不改变。”
    当诺言变为虚妄，小芷，希望你还能想起自己所说的话。周晴之不做声，左手把玩着石头向前走去。
    聂芷跟在后边，眉眼低垂，内心还有些泛酸。
    回到教室，那里出奇意料等了个少年。朗朗书声外的教室门前站着一个人，他在这两年之间突然拔高，整个人瘦长了许多，长开的眉眼更是精致柔和，沉静如同黑夜里璀璨的银河。
    周晴之突然促狭地笑了两声，一闪身躲进了教室里面。
    聂芷尴尬地吸吸鼻子，走上前去，招呼道：“嗨，谢儒一，你早上不上早自习么？”
    谢儒一抬眼看了看她，淡淡的表情没有高冷，反倒呆萌可爱，弄得聂芷又忍不住想揉揉他的脑袋。像之前一样，可是，谢儒一比她高多了。
    聂芷有点被身高挫伤了心，声音也带上了郁卒：“你赶快去上课，要是被教导主任抓到了可就糟了，你肯定会被骂的。”
    谢儒一似乎是这才反应过来，他轻声道：“我想转来你这个班。”
    聂芷头疼扶额，刚分班的时候谢儒一就坚持要跟自己在一个班上，弄得老师一阵尴尬。她也劝了许久，终于以自己每天去看谢儒一一次作为交换才说服了他老实呆在自己班上。现在他又提了出来，聂芷知道他肯定想了好久才会说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谢儒一接着开口道：“我爸妈想把我带走，我不想跟他们去。”
    聂芷“啊”了声，问道：“你爸妈和好了么？他们会好好照顾你么？”
    谢儒一想了想，答道：“嗯，他们说会的。可是我不想去国外，我想跟你一起念书。”
    聂芷眼里闪过不知名的光亮，她挣扎了下，还是握住谢儒一的手道：“你还是跟他们去吧，听说国外的老师很好，你这么聪明，需要更好的教育。”
    谢儒一怔了一下，旋即收紧聂芷的手低声道：“我不去，我想跟你一起念书。”
    聂芷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她觉得有些眩晕，继续劝谢儒一：“你跟我一起念书还不就是这样，你要接受更好的教育和知识，只能去国外。在那里，有最好的老师和最好的书，为了发挥你的智慧，你一定要去。而且你看，我们学校教育环境条件都挺差的，你背景那么好，不应该跟我们一起吃苦。”
    谢儒一只是执拗地重复那一句话，聂芷都怀疑自己刚刚说的谢儒一听进去了没有。她还想说什么呢，谢儒一安静的目光直直望进她眼里。
    他弯下腰，将额头贴在聂芷的额头上，慢慢而坚定道：“小芷，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聂芷真心想脱口而出——不行！我将来是要跟杜璟桓结婚哒！你不能当电灯泡!
    谢儒一没有错过聂芷眼里那一抹一闪而过的纠结，他默默抽回身，淡淡道：“早安。再见。”
    聂芷眨眨眼表示不解，谢儒一却慢吞吞地走了，挺直的身形叫聂芷有一瞬间的脑袋空白。她无奈摇头，转身进了教室。
    如果聂芷再等一秒，她便会看到谢儒一转身过来浅淡温和的面容，可是谢儒一看到的却是聂芷进了教室的最后一个身影。
    保持着窥探姿势的周晴之咂咂嘴，觉得甚是可惜。
    聂芷进来之后先是果断给了周晴之的脑袋一下，惹得周晴之捂着后脑勺假装很痛地埋怨：“打得很痛的好么？你这女人，一点都不顾我是个淑女！”
    聂芷哼道：“是嘛？那你看热闹还看得那么起劲？而且，妖精会怕这么轻的一下？”
    周晴之撇撇嘴，收回自己夸张的表情，耸肩淡定。不一会儿她又顶了顶聂芷的肩膀，挤眉弄眼道：“怎么样？其实谢儒一这么萌的一个正太没理由入不了你的眼啊，依我看，虽然他相貌和智慧比杜璟桓差了一小截，但也是金龟婿了好不好？”
    聂芷瞥她一眼：“八卦要注意尺度，不然容易变八婆。”
    周晴之叹气道：“我这还不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多谢操劳，我终身大事自有重安做主。”
    她还不相信了，重安给她最后的一个锦囊里不是有关自己的终身大事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