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学生涯（3）

    谢儒一怔了一怔，好看的眼眸笑弯来，“好的呀。”
    聂芷点头，一转身便看见钟言和纪西雨直勾勾盯着自己，她扬眉，苦笑道：“我家没有那么多人的碗筷啊。”
    小萝卜头哪里知道这些，当即闹哄哄道：“人家也要去你家玩嘛。”
    尾音甜腻腻的，聂芷打个寒噤，举手投降，“好了，去就去吧。”
    钟言挽住她的胳膊可着劲乐，聂芷奇怪，遂问之：“为什么去我家你这么高兴？”
    纪西雨凉凉道：“因为钟言是笨蛋。”
    钟言哼了一声，嘟着粉唇道：“你是混蛋。”
    聂芷只能感慨，一个是笨蛋，一个是混蛋，简直绝配啊。果不其然，多年后钟言和纪西雨历经种种困苦走到一块，请了聂芷来当伴娘。那时聂芷自己还没结婚，苦逼地在他们的婚礼上先一步尝试了被亲朋好友灌倒的滋味。
    而现在的聂芷，还未从他们的拌嘴中看出端倪。也是啊，青梅竹马，欢喜冤家，谁能想到他们最后能走在一起。
    谢儒一却是欢喜的，“真好，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去聂芷家玩了。”
    聂芷又黑了一回脸，玩个毛线，我家就那么点大，什么玩具都没有，看不无聊死你们。转而一想，不是还有小年么？
    小年是聂芷的松鼠娃娃，很可爱，也向来是聂芷睡觉爱放在身边的东西。
    四人再闲聊一会儿，上课铃声就响了。纪西雨和谢儒一乖乖回过头去，正襟危坐。聂芷忙忍住笑，交叠双臂，坐的端正。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教学多年的李老师，为人挺和气。聂芷却只能望着她庞大的身躯狂汗，纵然你脾气好，也不过是个脾气好的胖子。她能理解那种痛苦，她也曾胖过，后来瘦下来，人缘倒好很多。
    不过人到中年，发福也挺正常的。嗯，就是这样。
    聂芷收回思绪，紧着脸色看老师，不苟言笑，端的正派。
    老师今天讲的是一篇课文，很容易，至少比中国文学史容易。聂芷还得装出好学生的模样，认真听讲。
    “好，我们也重点分析了下这篇课文，老师现在想请一位同学来讲诉一下这篇课文的中心思想。”
    一个不留神，老师讲到老后面了，聂芷赶紧翻书，神游几番回来，她整个人还昏沉地紧。
    “胡颖，作为学习委员，你来给大家讲讲你的看法。”
    隔壁的隔壁的学习委员站起来，小小的个子，笑容得意。“本文讲述了抗日战争时期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成长为女战士的故事，表达了作者对女孩的欣赏和赞美，告诉我们要敢于和敌人作斗争。”
    老师不住点头，“胡颖说得很好，大家还有什么看法？”
    看到胡颖坐下去后貌似挑衅地抛来一眼，聂芷挑眉，果断地举起了手。
    老师笑眯眯点她，“聂芷同学也有自己的看法呢。”
    “本文通过描写‘我’从失去父母到遇见组织，再到后来的与敌人争战，充分而生动地展现了‘我’的心理过程，告诉读者‘我’的成长经历，表达了作者对代表敌人的组织的痛恨以及对‘我’的高度赞扬，呼吁读者像‘我’学习，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这回老师倒是带头鼓起掌来，“聂芷同学说得相当好，大家要向她学习。”
    聂芷理所当然地想，语文嘛，多扯点废话就是了。她以前的老师就说，一句显而易见的话，要能说得复杂而有理，你一定是大师级别的语文老师了。
    身旁的钟言趁她坐下来，用手肘捅捅她，继而竖了个大拇指。
    聂芷晒笑，抬眼看了看接着点人回答问题的老师，轻轻凑到她耳边说了句：“其实我是从辅导书上看的。”
    钟言忙点头，额前的刘海一甩一甩的，红润的脸色在阳光下微微闪着光泽。她偷偷告诉聂芷：“我也在辅导书上看到胡颖的答案了，只不过辅导书的答案比她的多两句，聂芷你说的意思倒差不多。”
    是么？聂芷好笑地看向胡颖，看到她红了脸，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聂芷管不得那么多，讲台上老师手脚舞动地起劲，眉眼愈发安然。聂芷撑着下颌倒灵机一动，某些东西正式在她心中成型。
    她日常活动除却看书和背单词，几乎就是在思考东西了，很多感悟都已被写成散文。散文加上之前寄出去还没有回信的四篇，现在又寄出去五篇，手感也练出来了，她最近正想着要不要换个体裁。
    方才也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了，她突然想到前世的那些大火的小说。她自认不是什么文学大家，但一些小众的文学作品还是拿的出手的。不如来一个穿越玛丽苏文？唔，好主意。
    聂芷前几天去书店，摆在最外面新书栏上的小说都是校园纯爱文，个个玛丽苏无下限。偏偏还有很多花季少女看，有些存了点钱的，挑了许久自己想看的书，付钱时还排着长长的一条队伍。聂芷好不容易从里面挤出来，看到那一排小说下面的手印版小黄书，几乎腿软。
    哎呦她去，二十一世纪这些书哪里有人看呐？那时是小白玄幻末世文盛行好不好？
    聂芷决定动手写文也就是在那一刻，某句广告词说得好：心动不如行动，那么，就让她大赚一笔吧，毕竟时间不多了。
    正想着，一篇十万字的文章脉络在她脑中过了一遍，她立时动笔写下几个字。
    钟言偷瞄了一眼，喃喃念叨：“唐漾，许知年。”怎么有点熟悉？
    聂芷满意地看着自己想出的男女主角名，接着想了几个男配和某恶毒女配的名字，定好性格，写个大纲。行了，一篇小说就这么着了。聂芷心想，先跟着市场潮流，看看走向如何再说，再不行就当练练手了。
    这时，她又想起重安对自己说的话，笑了笑，呢喃：“要对自己有自信呐。”
    上课时间是实打实的四十五分钟，对于走神的聂芷来说，简直就像飞一样地过去了。期间她想好了开头，就差点时间来唰唰记下了。
    钟言对她的所作所为很好奇，结果得到聂芷不满的一句：“小孩子看什么看，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
    钟言便腻她，“小芷，你就给我看看呗。”
    “不给。”要是让你看了，不出一个小时全班都会知道我写这种无节操无下限的玛丽苏小说了。聂芷坚决摇头。
    “啊呀，”钟言抓抓头发，“小芷你给人家看一下会干嘛啊？不要这么小气嘛。”
    由于话语声有些大，班上还刚处在下课的迷蒙期，立刻迎来一大片问句。
    “聂芷你干嘛了啊？”
    “钟言，你没事那么吵干嘛？”
    “你们有什么好东西啊？干嘛不拿出来？”
    聂芷笑着一一挡回去，私下掐住钟言的小手，暗自咬牙逼迫道：“你再乱讲我就把你丢进长江。”
    钟言不懂聂芷这么高深的行为艺术，她已然被好奇的小猫抓完全了心思，满心满眼看着聂芷藏起来的小本子，兴奋道：“你写了什么啊？就给我看一下，就一下下，好不好？”
    “切~”
    “什么啊，还以为是好玩的东西呐，写的日记还拿出来看什么？无聊。”
    “钟言，你声音太大了啦，好吵。”
    钟言难得没有作声，她整个身体几乎挂在聂芷肩上，笑容甜甜，聂芷觉得被惊悚了一下下。“打死我都不给你。”
    钟言立马变了脸色，“好啊，那我就打死你。”
    我去。聂芷苦恼着低嚎一声，瞬间峰回路转，又被纪西雨解了围。
    “钟言，全天下就数你这个人最麻烦了。没事就回去写日记，看别人的日记你是偷窥狂么？真是无聊。”
    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毕竟吸引了钟言一部分的注意力。
    “纪西雨，你才无聊。”
    聂芷早已习惯了他俩的争吵拌嘴，无奈朝着谢儒一耸肩。谢儒一却对她的日记产生了兴趣，笑道：“写日记啊，我也会写欸。”
    “然后呢？”
    谢儒一笑得更加温润，“我们交换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