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事不过二手

    助拳？
    这是委婉含蓄的说法。
    意思指的是帮手、帮忙。
    陈正目光闪烁了下，这是担心他太辛苦？
    还是，担心他力有不逮，技术不到家？
    不只是陈正感到意外，郑国华也有些意外。
    目光讶然的看了眼颜定礼，又看了眼曹瑞国。
    这个消息，他事先并不知情。
    也不知道到底是颜定礼的意思，还是曹瑞国的心意？
    如果是颜定礼的意思，那这件事情，就不地道了。
    事不过二手！
    既然事先邀请了陈正出面，后面人到了，再邀请第二家前来，那就是瞧不起陈正。
    或者，可以说是不尊重。
    颜定礼兢兢业业几十年的**湖，应该不至于犯这么简单的错误吧？
    但这件事情，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又这么赶时间，颜定礼双重考虑，力求稳妥，生出这样的想法，倒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一时间，陈正和郑国华都没说话，全都沉默了。
    这件事情，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
    陈正看向了颜定礼，目光有些疑惑。
    颜定礼放下茶杯，准备解释。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曹瑞国却是飒然一笑：“这件事情跟颜老鬼没关系，主要是曹某人贪功，想要试试而已。”
    是么？
    陈正狐疑挑眉，看向颜定礼。
    颜定礼见状，无奈地敲了敲眉心，解释道：“老曹也是仿瓷业的行家，事先老朽曾与他通过气。他得知老朽越过他，而请了小友你。”
    “这不，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想跟你谋个面，瞧瞧小友的手艺。说来，这件事情是老朽不地道，给小友添了麻烦。”
    早在询问陈正的意见之前，颜定礼最早找曹瑞国了解过仿制那三件玩意儿的难度的。
    曹瑞国表示很棘手，自觉把握不大。
    所以，颜定礼就没麻烦他，再之后才考虑到陈正。
    于是，询问了陈正的意见以后，便跟陈正沟通好了这件事情。
    然后，事后曹瑞国再次探寻此事，得知颜定礼请了其他行家接手。
    因此，曹瑞国就出现在了这里。
    一来是好奇。
    什么样的行家，值得颜定礼这么信任，将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他解决。
    二来也是不服气。
    曹瑞国在华北仿瓷业之中，手艺是首屈一指的，鲜少有人比得及的。
    连他都感到棘手的事情，却有人敢接手。
    所以，曹瑞国就来了。
    谁知道见到真人，发现陈正这么年轻，心底就愈发不得意。
    助拳之意，也是曹瑞国突然提出来的。
    在这之前，即便是颜定礼都没料定他会来这么一出戏。
    这何止是一些麻烦？
    这简直是天大的麻烦呀！
    陈正心底无奈，压力骤增。
    “小兄弟，该不会介意吧？”
    曹瑞国笑呵呵的看着陈正，端着茶杯随口笑问。
    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却透着几分激将之意。
    这事儿我该怎么回答？
    同意？
    那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不同意？
    那未免也太不近人情？
    陈正两难起来，思忖着两全之法。
    “陈小友不必感到为难，若是不同意，便不理会他就是。”
    似乎看出了陈正的为难，颜定礼宽慰道：“这老家伙现在就是闲的，自找不痛快。咱们事情紧急，没必要理睬他。”
    说完，颜定礼又看向曹瑞国肃然道：“曹老鬼，前辈就该有前辈的姿态，别在这里为难了后生。”
    曹瑞国见状，飒然一笑：“老朽就是纯粹好奇，想要学习一下而已，哪是什么为难啊。”
    “小兄弟，如果你真感到为难的话，那就算了吧。权当老朽没提过，不用放在心上。”
    这是以退为进么？
    换着法激将自己么？
    陈正无奈摇头，沉默了下，随即看向曹瑞国笑道：“前辈既然有心帮忙，自然是晚辈荣幸。正巧，这次时间紧迫，晚辈也有诸多要事在身。幸得前辈有心，那就辛苦前辈代劳。”
    他不打算再掺和这件事情。
    既然曹瑞国有心入局，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
    郑国华愣住了，颜定礼也有些迟疑起来。
    曹瑞国更是僵住了笑容，没想到陈正居然推得这么干净。
    “小兄弟别误会，曹某人绝无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忙而已。”
    看着颜定礼不太好看的脸色，曹瑞国无奈的改口笑道：“如果小兄弟介意的话，那之前的话，权当曹某人没有提过。”
    他其实是很不服气的。
    但谁知道陈正居然不接招，干脆退出。
    这事儿闹得，只怕会惹恼颜定礼。
    而且，如果让他一个人接手的话，他也没有信心能够做得下来。
    不然的话，当初颜定礼也不会绕过他，找到陈正。
    “前辈也是误会了！”
    看到曹瑞国退缩了，陈正飒然笑道：“并非晚辈小家子气，实则是晚辈最近真的很多要事缠身。”
    “如果不是颜前辈之前再三相邀，又念在晚辈大师兄情分之上，晚辈也不会贸然接手这件事情。”
    “如今前辈有意接手，晚辈自然是欣喜若狂。并且，前辈先前说的极是，晚辈经验浅薄，不及前辈丰厚，此事由前辈接手，更是万无一失。”
    好家伙！
    这是捧杀老夫！
    曹瑞国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是喜，是恼？
    “老颜？”
    曹瑞国只得看向颜定礼，眼神有些求助的意思。
    “哼！”
    颜定礼放下茶杯，轻哼了声，却对曹瑞国的求助视而不见。
    你把老子请来的人给气得撂挑子了，你不把人给老子哄好，老子跟你没完。
    作为老狐狸，颜定礼哪会看不透曹瑞国的心思。
    因为所谓的骄傲，为难一介后生。
    现在被后生反制，就想要求饶？
    “咳！”
    曹瑞国也是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态度有些不对，尴尬地轻咳了声，看向陈正笑道：“小兄弟，这件事情时间紧迫，老朽一个人也分不开手。”
    “若是小兄弟大度，不计较的话，不如这样，你我两人联手，共同襄助颜老鬼渡过这次难关？”
    “这样一来，既能节省时间，又能确保万一。两全之事，还请小兄弟考虑。总不能，你忍心看着老朽这样的糟老头子一个人操劳吧？”
    陈正挑眉，没说话。
    这样的话，他倒也并非太介意。
    一共四件玩意儿，忙碌起来的话，确实有些费时间。
    有人帮手，可以为他省很多时间。
    只是，对方先前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喜。
    刚来就摆着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一副指点后生的架势，给谁看呢？
    瞧不起谁呢？
    后生就没傲气？
    就没尊严了呢？
    所以，这才是他退出的原因。
    “陈老弟，曹前辈先前或许言语有失，不太得体。但他老人家总归是一腔盛情，还请老弟多多见谅一下。”
    郑国华见状，拉了拉陈正的衣袖，和蔼笑道：“待到事后，老弟再言其他也不迟，你看这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