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引向北 天鳌蓟上草原行

    围歼龙邑复国军主力的最后一战，包括主将虬人杰在内的四万八千名复国军将士悉数阵亡，只有厉王带着几百随从逃跑了。
    而彩翼一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总共伤亡七千人，其中阵亡的五千人大多还是参军不满一年的新兵。
    马车经过两日行程，将上官兰珠和厉天鳌又带回了百花宫。
    厉天鳌一回宫就向上官兰珠请求去看望楚平，也许是觉得厉天鳌受伤的心灵需要慰籍，上官兰珠二话没说同意了。
    但是只有一个条件，小莲必须跟随。
    小莲带领厉天鳌来到软禁楚平的院子，厉天鳌发现上次大批在此站岗看守的卫士都不见了。
    只有两个女卫士在门前把守，厉天鳌对小莲说了声，“小莲，你在此等候吧”。
    “好的，公子”，小莲就在此等候。
    厉天鳌走到两个女卫士，施礼道，“两位请行个方便，我已经得到了上官大人的准许，想进去看望一下楚平”。
    女卫士听后，都没有正眼看他一下，推门房门面无表情地说道，“进去吧”。
    厉天鳌一进屋，就看见楚平与一个小丫鬟在桌子前打情骂俏。
    “哎，放这里，你又输了，哈哈哈”。
    “嗯？楚公子你怎么这样啊，就不知道让我一下嘛，我是小女孩啊”。
    “不能让，不能让”，楚平得意道，“有道是落棋无反悔，对弈无父子啊”。
    “讨厌”，小丫鬟气道。
    “哎？鳌弟，什么时候来的？快请坐啊”，楚平这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厉天鳌。
    而那个小丫鬟也转过身来。这小姑娘年纪与小莲仿佛，穿着一身嫩黄色的宫女服，长相也十分标致。
    “哦，这位公子请坐”，小宫女站起身让座，她甜美的笑容就像小莲一样楚楚动人。
    “多谢”，厉天鳌便坐到楚平的对面。
    “小红，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名叫厉天鳌”，楚平微笑地介绍道。
    小红麻利地倒了两杯茶端到桌子上，“厉公子请喝茶”。
    “谢谢”。
    她端给楚平时，却没有説话，只是投去一个温柔的眼神。
    “看来她与楚平已经相处一段日子了”，厉天鳌心中想道。
    “那公子，厉公子，你们聊，小红去外边等候”。
    “有劳”。
    小红临出门时，转头对厉天鳌笑了一下，厉天鳌发现小红笑起来脸上还有个小酒窝，煞是好看。
    “咚咚咚”楚平敲着桌子，“过份了啊，鳌弟，小莲该吃醋了”。
    厉天鳌红着脸说道，“我，没有非分之想”。
    “你也得敢哪，哈哈”，楚平调笑道。
    厉天鳌则回道，“你这些日子也是好雅兴啊，竟然和小宫女下棋了”。
    “呵呵，我与小红对弈，也好过你向小宫女脸上吐粥啊”，楚平算是揭了厉天鳌的老底儿。
    “你怎么知道？你还知道什么？”厉天鳌吃惊地问道。
    “当然是小红与那些宫中的女卫士们攀谈得知的啊，你啊，真行，还欺负小女孩”。
    厉天鳌见楚平对此饶有兴趣，怕再聊下去自己在百花宫的黑历史就要被数落个遍了。
    他开始转移话题，“楚大哥，不谈这个了，虬人杰叔叔阵亡了”。
    楚平听到后，稍有一丝伤感。“唉，你来之前，我就知晓了”。
    他缓缓站起身，背对着厉天鳌道，“复国军最后的一点兵力也全军覆没了，这对于咱们来说是心如刀绞，但是对于百花宫中的人来说，则是莫大的喜讯啊”。
    “除了这个悲伤的消息，此次我西北域州行又有了重大发现”。
    “哦？”楚平听后，转过身来，问道，“快说说看，有什么发现？”。
    “我在高台城遇见一名身上同样有莲花烙印的男子，名叫萧三少”。
    “竟有这种巧合？”楚平瞪大眼睛问道。
    “哪里是巧合啊！楚大哥，那萧三少只不过给我透露一些他身世上的线索。就被上官兰珠和洛倾城给抓了，至今生死未卜”。
    “还有，那名叫房妈的老嬷嬷，还死于非命”。
    “如此说来，那萧三少必然与你我的身世有很大的联系。否则，也不至于宫里的女官找上他”。
    “我感觉是我害了他，尤其是房妈。那么慈善的一个老嬷嬷，就被她们杀了”，厉天鳌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鳌弟，你不要自责了。她们越不想让你调查身世，就俞证明我们的真实身份可能会引起这巾帼王朝的动荡”。
    听了楚平的分析，厉天鳌又说道，“难怪我问上官兰珠咱们是不是女帝陛下的私生子，她怒不可泄呢”。
    “什么？你真的问过？”楚平追问道。
    厉天鳌点了点头，算是肯定的回答。
    “这就对了，我，你，萧三少的确与当朝女帝存在血缘关系。巾帼王朝历来只有女子才能继承帝位，那么女帝生下的男孩都哪去了呢？女帝陛下不可能保证每次生的都是女孩啊”。
    “楚大哥，你这推断太可怕了！如果属实，我们岂不是一直在与自己亲生母亲作战嘛”。
    “你先别担心，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撑这种推测”。
    厉天鳌此时，全身冒冷汗。因为，楚平还不知道他曾经数次在梦中与初代女帝赵婉儿相会的事情。
    他决定再套些楚平的分析，因而问道。
    “楚大哥，假如你的推测是正确的，我们确实是女帝的孩子，又待如何？”厉天鳌忍不住问道。
    “那，这可真是足以振动整个巾帼王朝的秘密了。必要时，女帝陛下可能会考虑杀了咱们灭口吧”。
    “不会吧？”厉天鳌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哈哈哈，我故意吓唬你的，瞧你怕的”，楚平讥笑道。
    “这与性命相关的玩笑能随便开吗？”厉天鳌反问道。
    “好了，谈正事！假若我们和女帝的血缘关系真的存在，那么，有两个疑问等待我们去找到答案”。
    “第一我们既然出身帝王家，为何偏偏成长在宫外？第二，既然我们是女帝陛下的血脉，为何会被厉王掳走，成为他的走前卒，并与自己亲生母亲的政权为敌”。
    “我，我不敢去想，也不想琢磨，我怕那个真相令自己接受不了”。
    “你不去想它也存在着。我说过，时机一到，上官兰珠定会全部告诉你的”楚平淡然道。
    “倘若是真的，楚大哥你能接受吗？你会原谅女帝陛下抛弃我们吗？”
    “哎，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事实就是事实。我只知道一点，普天之下，没有母亲愿意抛弃自己亲生的孩儿，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苦衷”。
    听了楚平的话，厉天鳌陷入沉思中。
    楚平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道，“行了，我们今日聊得够久的了。小红在外面还等着呢，就此打住吧”。
    厉天鳌见楚平如此说，只好站起身道，“那我就此告辞了，楚大哥，你多保重”。
    “鳌弟，你也是”。
    厉天鳌推开门，看到小红还在恭敬地站着等候。
    他与楚平聊天着实有三柱香的时间了，害得小红只能在外面站着，有些过意不去，遂拱手说道。
    “小红姑娘，多有打扰，你快进去吧，告辞”。
    “厉公子，保重”。
    厉天鳌转过身，看见午后的阳光下，小莲依旧站在那等着他，心中一股暖流在流动。
    “我们回去吧，小莲”。
    “嗯”。小莲爽快地应道。
    “今天兴致好，咱们回屋好好对弈几盘，我让你五个子的”，厉天鳌兴高采烈地说。
    “真的？”小莲似乎对下围棋充满了兴趣，睁大她那带着长睫毛的眼睛说道，“公子，你说话可要算话，不许赖皮哦”。
    “当然，哈哈哈”。
    有道是花开花落，秋去冬来。
    十月下旬，繁花城竟然开始下起了大雪。
    宫内的各个屋檐上都堆满了积雪，小宫女们，甚至女卫士们都开心地打起了雪仗。
    这天早上，厉天鳌推开门，想在院子里走一走，看看雪景。
    刚迈出门槛，不巧，脚底一滑，一个跟头摔了个四仰八叉。
    “哈哈哈”，看到厉天鳌滑稽的样子，连守卫的女卫士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厉天鳌，大清早上何必行此大礼呢？”，上官兰珠嘲笑道。
    厉天鳌赶紧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
    “上官大人早，有要事嘛，这么早来找我”。
    厉天鳌边寒暄，边注视上官兰珠的穿戴。
    她穿了一身白狐皮的裘袄，脚上穿了一双棕色的小鹿雪靴，显得十分精神。
    “你回屋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出发”，上官兰珠说道。
    “出发？去哪里？”厉天鳌问道。
    上官兰珠没有回答他，只是径直走进屋子，吩咐小莲收拾随行要带的衣物。
    上官兰珠办事就是雷厉风行。一个时辰前还在看厉天鳌躺在雪地上，而一个时辰之后，她与小莲，厉天鳌已经坐上了洛倾城赶的马车，一路向北，驶出了繁花城。
    “上官大人，为何我们要一路向北啊？”厉天鳌好奇地问道。
    “因为，女帝陛下她们开始北进了啊”，上官兰珠拖着轻腮回答道。
    “那，我们第一站去哪？”
    “蓟上草原”。
    接连行了十天，厉天鳌已经能看到白雪覆盖的皑皑草原了。
    草原的广阔与域州的沙漠一样，都是一望无际的。
    在这白雪蔓地的草原中，上官兰珠的马车则显得太渺小了。
    正所谓：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十月即飞雪。
    瀚海阑干百丈冰，雪上空留马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