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安身立命绿林间

    不知过了多久，赵婉儿正睡着香甜，忽然被一瓢刺骨的凉水浇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见一柄长剑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说，你来这紫云寨有何贵干？是不是官府的细作“。
    赵婉儿被泼醒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正拿着长剑逼问她。
    屋内灯火通明，两侧排列着兵器架，十几个女喽啰掐腰持刀立在两侧。对面的台阶上还摆放着四把虎皮椅，一把高高在上，另外三把在它下面。
    只见最高处的虎皮椅上坐了一位女子，年纪大约二十六七岁，瓜子脸，柳叶眉，斜梳着马尾辫。身穿一身大红袍长裙，腰间围着一条玉带。双只手扶着虎皮椅扶手，正冷漠着看着赵婉儿。
    再看在她左下首的虎皮椅上坐着的女子，长发披肩，头顶戴了一个红色的发箍束住发髻。穿了一身金色盔甲，正歪着头依靠在金交椅上，仔细地打着赵婉儿。
    在她右侧的虎皮椅上还坐着一个娇小的女子，脸庞稚嫩，年纪尚轻。她留着丸子头，头发上插了两朵粉色的头花。她身着一身白色过膝长裙，两只手静静地放在膝盖上，充满好奇地目光望向赵婉儿。
    “你这点子，不回答老娘的问话，眼睛到处乱瞅什么？”拿长剑的女子大喝道。
    这女子大约二十四五岁光景，上身着红黑交错的劲装，下穿一条虎纹短裙，脚穿一双长筒皂靴。面如冰霜眼如剑光，正在恶狠狠地瞪着赵婉儿。
    “禀当家的，我不是细作，只是一个无家可去的囚犯”。赵婉儿小声说道。
    “撒谎，，咱们的紫云寨，山高路险，连官兵都不能轻易找到，你一个弱女子如何找到的？说！”。
    “是一只大凤凰驮我来到这的”赵婉儿回答道。
    "哈哈，嘻嘻“台阶上三位坐在虎皮椅上的当家忍不住笑起来，就连下面的女喽啰也都笑出声来。
    ”混账“，拿长剑的女子给了赵婉儿一巴掌，”你敢戏弄于我，信不信我将你身上的肉一块块地割下来“她威胁赵婉儿道。
    “哈哈哈，我如今父母双亡，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赵婉儿悲愤地说道，“不过，我死之前，请当家的看一下我的背部，我不想背着官府细作的污名去阴曹地府”。
    拿长剑那女子绕到赵婉儿的背后，撩起她的衣服一看，顿时呆住了。
    “这些鞭痕，都是官兵们抽打的”她问道。
    ”不错，都是他们留给我的“，赵婉儿咬牙切齿说道。
    “大姐，看来，她没有骗咱们，应该不是细作”。那女子向着坐在最顶端虎皮椅的女子说道。
    大当家的慢慢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来到赵婉儿跟前。
    突然，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只见寒光一闪，她割断了捆着赵婉儿的绳子，赵婉儿立刻瘫坐在地上。
    ”来人，看座“，大当家命令道。
    两个女喽啰将赵婉儿扶到了一张椅子上。
    大当家的又回到金交椅上，对着赵婉儿朗声道。
    “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们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赵婉儿站起身施礼道“原本擅闯山寨就是我的不是”。
    “哈哈哈，姑娘，看起来你也是个爽快之人”大当家接着说道，“我是这紫云寨大当家的，名为贺百琳，那个是我家老二殷无双”贺百琳指着拿长剑的女子说道。
    “这是三当家樊璃儿”，贺百琳指着穿盔甲的女子说道。
    “还有，这是四当家，封茹萍”贺百琳指着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说道。
    封如萍向赵婉儿微微点点头，并露出和善的眼神。
    “赵婉儿见过各位当家的”赵婉儿站起身一一向各位当家的行礼。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姑娘你留在寨中就不合适了，就请上路吧”。
    “这......”赵婉儿有些为难
    “莫非姑娘有何难处”。贺百琳问道。
    “大当家的，我身为官府的逃犯，逃到哪里都会被官兵抓走。恳求大当家的收留我，准我入伙”。
    “哈哈哈，赵姑娘，这紫云寨虽非什么大寨，但我也不是开善堂的”。贺百琳笑着说。
    “看你身体单薄，手无缚鸡之力，你是能打家劫舍呢还是当诱饵呢？
    “大当家的，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您收留我，我什么都愿意学”。赵婉儿央求道
    “姑娘看举止也曾经是大家闺秀，原本就不适合啸聚山林。如果擅自收了你个白吃饭的，寨中的姐妹那我也不好交代啊“。
    贺百琳又站起身命令道“来人，给她一袋干粮，一袋水，送她出寨”。
    “我不走，收留我吧”，赵婉儿大声喊道，但还是被两个女喽啰架出大厅。
    直到寨门外，她们才将赵婉儿丢在地上，大声说道。
    “大当家的对你算是不错的了，别赖在这了，快滚吧”。女喽啰将干粮和水袋丢在赵婉儿身旁，随后便关上了寨门。
    “我就是不走”，赵婉儿打定主意要在寨门前耗下去。
    白天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就喝点水袋中的水。夜晚困了，就倚靠在寨门边睡一觉。
    尽管赵婉儿精打细算地吃喝，但是熬到第七天干粮和水还是光了。
    接连两天，赵婉儿没有一滴水入口，嘴唇都干裂出几道口子来。
    挨到第十日，寨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女喽啰提着一个大木桶来到门外。“哗啦”一声，木桶里倒出了一大堆吃剩下的馒头，稀饭还有烂菜叶。原来，这木桶这是寨子食堂的泔水桶。
    女喽啰轻蔑地瞟了一眼赵婉儿，又拎着桶进去了。
    赵婉儿看着地上的残羹剩饭拼命地咽着口水，虽然倒在地上的吃的散发着难闻的馊臭味。但是，赵婉儿的饥饿感还是战胜了恶心。她拿起馊馒头大口地嚼着，又抓起一把臭菜叶放到嘴里。
    不过，她的嘴似乎拒绝主人拿这些垃圾糊弄自己。
    一阵恶心感从胃慢慢涌到咽喉，“呕，呕，哇“赵婉儿终于忍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甚至吐得鼻子直冒酸水。
    待吐完了，她感觉更饿了。她再次捡起那些馊臭的食物吃，为了让腥臭不那么强烈，她把手中的馊饭烂菜合上一些泥土，再放到嘴里大口地嚼着，这一回她吐得少多了。反复几次，甚至她的鼻子已经适应了这个味道，她用泔水桶倒出的食物饱餐了一顿。
    “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熬到大当家的收留我”，赵婉儿边流泪边说道。
    此后，山寨里的女喽啰每隔一天倒一次食堂的泔水，赵婉儿靠着这些倒掉的饭菜硬是撑过了十四天。
    到了第十五天，天空突然开始下起了大雪，雪花宛如鹅毛。
    飘落的雪花对于几天没有喝上水的赵婉儿来说可谓是甘泉了，她使劲伸着舌头接着雪花，再把雪含在嘴里慢慢地化成水。
    大雪下到晚上还没有停歇的意思，虽然这雪解了赵婉儿的饥渴，但是却让她感到寒冷无比。
    从流放之地逃出来赵婉儿就衣装单薄，此时，大雪已经布满她全身。她的头发上满是雪花，脸也被冻得发红。她只能不住地搓手，用嘴对着双手呵气，来抵御寒冷。
    入夜，赵婉儿将四肢紧紧地蜷缩在一起，紧紧靠在寨门的角落里。
    她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地失去知觉。
    当天晚上，紫云寨四位当家的围着火炉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贺百琳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自言自语道“哎，山里怎么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雪来，不知道前些日子赶走的那位姑娘走出大山没有”。
    听到此话，一旁的殷无双接茬道“她好像还赖在寨门外呢“。殷无双将一块瘦肉塞到嘴里继续说道“听看门的姐妹说，为了充饥，那点子连泔水桶里的东西都吃了，想想就恶心”，殷无双边说便做出难闻的手势来。
    “啊?何不早说？”贺百琳放下酒杯，披上一件狐袄出去了。
    “大姐，你慢点，等等我们呀”，殷无双喊道。
    待看门的喽啰推开寨门，贺百琳看见赵婉儿已经一动不动地倚靠在角落里。
    “喂，别装死，我大姐来看你了，快起来”
    樊璃儿用脚踢了踢赵婉儿，赵婉儿顺着这股力量就倒在了地上。
    “一定是冻僵了，快，先将她抬到屋里放到炕上”，封茹平命令道。
    女喽啰手忙脚乱地将赵婉儿抬进寨子里。
    贺百琳看着被抬进去的赵婉儿叹息道“唉，看来，她真的无处可去了，也是一个苦命的姑娘啊，就收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