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态炎凉人心险

    第二日，太阳更加的毒辣，囚犯们人人都口干舌燥。而负责押送的天牢狱卒们也是热得晕头转向的，不住地拿出水袋解渴。
    “母亲，我有些受不了了，我去向他们要点水”赵婉儿向母亲说道。
    “婉儿，再忍忍，别找麻烦”，赵夫人规劝道。
    “我太渴了，我不行了，我要喝水”，赵婉儿不听母亲劝阻，踉踉跄跄来到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狱卒跟前。
    “好哥哥，行行好吧，给我口水喝”，赵婉儿细声乞求道。
    马粪的味道令狱卒直捂着鼻子“滚滚滚，别往老子这凑，臭死了”。
    “好哥哥，我实在受不了，给我口水喝吧，”赵婉儿直接跪在狱卒面前。
    “也许是她的好哥哥称呼十分受用”，大胡子狱卒决定施舍点水给她。
    “把手伸过来”。
    赵婉儿忙把两手合拢成一个碗状，狱卒从自己的水袋倒了一小捧清水给她。
    赵婉儿捧起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干了，顿时感觉全身精神无比。
    “慢着点小姑娘，别呛着”大胡子又往她的水中倒了小捧。
    赵婉儿捧着水，小心翼翼地举过头顶，浇在自己的脸上，脖颈上。水慢慢地将她涂得稀泥冲淡，她白皙的脸蛋细嫩的皮肤也渐渐显露出来。
    赵婉儿浇完水，又习惯性地用手背抹了下脸。
    大胡子看到她的脸立刻一副惊喜的表情“呦，原来是个小美人啊，这下兄弟们可享福了”。
    听到喊声，其它狱卒纷纷围过来盯着赵婉儿看。
    赵婉儿虽然身着囚服，但是自小生在府邸娇生惯养，十指如葱脸蛋如蜜桃。
    狱卒们都看呆了，个个都露出色咪咪的眼神来。
    “哎呀，差大爷，孩子不懂事，打扰差大爷休息了。我老婆子这给您赔不是了”，赵夫人见状忙过来解围。
    “打扰，怎么会打扰呢。这个小美人就是睡在我们帐篷里，那也是欢迎啊”大胡子笑道。
    说完，他竟然把赵婉儿拉到怀中，想要亲她的嘴唇。
    “差大爷，你们怎么能这样啊？我们可是前一品官员的妻女，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赵夫人呵斥道。
    “王法，在这押送路上，老子就是王法，滚开吧，你”大胡子一脚踢开赵夫人。
    “来吧，小美人，让我们看一看”狱卒们按住赵婉儿的胳膊，大腿，并开始撕扯她的囚服。
    “啊，不要，母亲，救我”赵婉儿一边反抗，一边喊道。
    “放开我女儿，畜生，放开”赵夫人拼命阻拦，她抓住一个狱卒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狱卒疼得惊叫起来。
    “臭婆娘，你找死啊”，大胡子撇开赵婉儿，一刀砍倒了赵夫人。
    “啊，杀人了，快跑”押送的囚犯不知道谁喊了这一嗓子，大家开始四散乱逃。
    “快，快把他们逮回来，一个也不能放跑”大胡子喊道。
    按住赵婉儿的狱卒赶紧松开她四处去堵截受到惊吓的囚犯。
    “婉儿，快跑吧，快跑”，赵夫人倒在血泊里吃力地喊道。
    “母亲，母亲”赵婉儿虽然叫着，身体却一动不动。
    “你别跑，站住”大胡子要去抓赵婉儿，但却迈不开步。原来，赵夫人牢牢地抱住他一条腿。
    “去你的吧”大胡子将刀狠狠地插进赵夫人的背上。
    “母亲，母亲”赵婉儿看到母亲被捅，裂肺地喊道。
    “婉儿，快跑。。。要活下去，要。。。好好活着”，赵夫人歪着头，气绝身亡。
    赵婉儿顾不得伤心，戴着木枷拼命地跑。
    “小娘皮，站住，等抓住你，我非抽死你不可”
    “呃，呃，呃”赵婉儿大口喘着气不住地跑。她却没有留神脚下，前面是一个大斜坡。她一个打滑，直接滚了下去。
    “啊，啊，啊”。
    “这坡不高，她摔不死，走，绕道去坡下找她”大胡子看了看坡下面说道。
    赵婉儿滚了几圈就滚到了坡底，她的脚脖被硬石割了几道口子。但现在顾不得疼痛，她赶紧站起身继续跑。
    跑了约半个时辰，天色渐暗，赵婉儿饥肠辘辘地走着。
    忽然，她看到有灯光，有灯光那就是有人家啊。她向着灯光走，不一会儿，一座山村小院便出现在眼前。
    院子的外门敞开着，她跌跌撞撞地进到小院，来到屋子门前，用戴枷的手使劲拍门。
    “有人吗？开开门，有人在吗？开门呀”
    “谁呀？这么晚了还敲门”屋内有人叫道。
    门，终于打开了。
    一对老年夫妇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赵婉儿一身囚服，还戴着枷，吓了一大跳。
    “哎呦妈呀，姑娘，我们可不认识你啊”老头警惕地说道。
    “老人家，别误会，我实在太饿太累了，在您这歇歇脚可以吗？”赵婉儿乞求道。
    “这怎么行呢，我们窝藏囚犯会被官府抓的。”老妇显然不愿意帮助赵婉儿。
    “老妈妈，我不白吃你们的，”赵婉儿费力从怀中掏出母亲交给她的小布包。
    慢慢打开，里面竟然有一个镶着玉石的耳坠。
    “如果你们帮了我，这个就作为报答，送给你们”。
    “你这个是真的吗？”老妇看了看耳坠有些怀疑。
    “是真的，我父亲生前可是一品大员”，赵婉儿向老夫妇解释道。
    “那，进来吧”，老头接过耳坠，将赵婉儿让进屋。
    赵婉儿坐在灶前暖和着身子，老妇给她端了一碗凉汤和几个馍馍。
    赵婉儿两天都饿着肚子，看都没看，端起碗喝了起来，然后再抓起馍馍啃咬起来，因为吃得急还差点噎着。
    “唉，姑娘，慢点吃，还有很多”老头劝道。
    “这有个院子，进去搜搜，快”，屋外传来搜捕赵婉儿狱卒的声音。
    “老人家，他们来了，有没有地方让我躲躲”？赵婉儿着急问道。
    “你跟我来”，老头将赵婉儿领进后屋，打开地中间的一块砖，露出一个小窖洞，里面的深度刚好能容纳一个人。
    “你就呆在里面，我没有叫你出来，你千万别出来，明白没有”，老头吩咐道。
    待赵婉儿藏进去后，老头又重新将砖盖上，地上没有一丝缝隙，完全看不出。
    “开门，开门，快开门”。狱卒们使劲地砸门。
    “哎，来了来了”老头去开门。
    刚一开门，狱卒们便闯了进来，四处搜着，老妇躲在老头身旁。
    见没有搜到赵婉儿，大胡子问道“老头，有没有一个身穿囚服的小姑娘到你这来过？”
    “差大爷，我没见过，这屋里就我和老婆子两个人”。老头说道。
    “你撒谎”，大胡子抽出刀来，架在老头的脖子上威胁道“这方圆百里我们都搜遍了，就你们一户人家，她不躲在这还能到哪去？”。
    “差大爷，没有就是没有，你就是杀了我们老两口我也交不出人来不是”，老头不慌不忙地说道。
    大胡子见老头不吃硬的，忙换上一副笑脸说道说道“老人家，其实，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只要你告诉我们人在哪，这袋钱就给你们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铜钱来。
    “啊，这个”老头看着钱袋有些犹豫。
    “这钱真能给我们吗？”老妇将信将疑地问道
    “那是自然，这里面铜钱足够你们一年的吃喝了”。大胡子又晃了晃钱袋子。
    老头看看狱卒手中的钱，又拿出赵婉儿给的耳坠，仔细比了比说“差大爷请跟我来”。
    待在窖洞里的赵婉儿突然看到头顶的砖被挪开了，是老头在上面。
    “姑娘，出来吧，抓你的人都走了”。
    赵婉儿抓住老头的手，费力地爬了上来。
    刚一上来，狱卒就围了上来。
    “小娘皮，看你往哪逃？”大胡子狠狠抓住赵婉儿的头发说道。
    “老人家，为什么要出卖我？我不是将耳坠给你们了吗？”赵婉儿冲着老夫妇喊道。
    老头低着头一言不发，老妇答道“姑娘，你怪不得我们。人家差大爷给的可是实实在在的铜钱，而你的玩意儿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我真是有眼无珠，相信你们，给自己找了条死路，啊，啊”，赵婉儿使劲地挣扎，左右的狱卒紧紧按着她。
    “老头，抓捕这囚犯你们功劳不小，我再送你点好处”，大胡子笑着说道。
    “莫非差大爷还给我们一袋铜钱”，老妇不待老头答道抢先说道。
    “嘿嘿，，铜钱没有了，我送你一刀子”，大胡子说完，便将钢刀刺进老妇的腹中，老头也被旁边的狱卒一刀砍倒。
    两个人连哼都没几声就倒在血泊中。
    “哼，报应啊，哈哈哈；出卖了别人还送了自己的命，呸”赵婉儿轻蔑地看着老夫妇的尸体，并朝他们吐了口水。
    “把她押走，再将把这房子烧了，一点痕迹都不要留。”大胡子吩咐道。
    “哈，这赵婉儿也真是阅历浅。竟把身家性命托付于这等草民，换点干粮和水上路不是更好吗？活该被抓”，厉天鳌嘲笑道。
    “你懂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赵婉儿陛下本来就是官家千金，她哪懂得世间的人心险恶”，上官兰珠瞪了厉天鳌一眼，继续说道“念你是初犯，就不和你计较了。若再敢对女帝大不敬，吾就让周婆婆剥了你的皮”。
    “哼”
    “好了，反贼小子。时候不早了，吾也该去休息了，明儿接着讲”说完，上官兰珠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贼婆娘，好走不送”，厉天鳌说道。
    “哼”上官兰珠扬着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