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愿者上钩

    “导演，要演员吗？”
    “选我吧！”
    “导演，我什么都能干，真的……”
    刚刚到了北影厂门口，感觉就像到了热闹的菜市场一般。有几个在片场招工的剧组，都会引得一群底层的群众演员一拥而上。
    看起来群众演员走投无路，饥不择食，遇到剧组就飞蛾扑火的上前找机会。但实际上，他们也是挑剔的。
    惹得无数群演飞蛾扑火上前跪舔的剧组，一般都是有来头，大阵仗。
    换做是一些，看起来没名堂的剧组，比如，像《命运之门》这部电影的剧组，群众演员和临时工们也会出奇的冷静和慎重。
    在王启年等人走进北影厂时，一些老油条们斜着眼睛打量他们，接着，看摄像机居然是16mm的，不少有经验的群众演员很容易判断出——这是电影学院出来拍戏的学生，没什么大名堂的，也没有多少油水。
    自认为的“火眼金睛”的群众演员，流露出不屑和失望的眼神。
    当然了，王启年对于这种老油条，也并不是很看重。这些老油条，在片场泡了很长时间，大多数没有出头机会，也不会没有理由的。
    若是有灵气，有悟性，即使是群众演员，遇到的导演多，总有可能会被某个导演慧眼赏识。一直没有被赏识，却一直自高自傲的，大多数都是真的没什么本事，有非常八卦的那种老油条。
    不少群众演员泡在片场中，一直希望天降横运，有大导演赏识。
    但他们只把目光放在那些大运气上，却无视了一堆可能存在出头机会的小机遇。
    这钟群众演员想要出头，最好跟还未出道的导演。
    因为，大导演投资的电影成本都是不低的，谁会冒巨大的风险，用群众演员在剧中演重要角色？
    比如，就像贾樟柯刚刚出道的时候，还真不太挑剔演员，因为，没钱、没得挑。跟着这种还未出头的导演，往往会有戏演。能不能红，导演自己也没有把握，因为，导演自己也没红了。但真要是红了，在里面参演过的演员，也能混到他们想要的资历和业内名气，从跑龙套的升级到演一些能说几句台词，多露脸的配角，应该不是很难了。
    到了北影厂，王启年拿着学校的介绍信，找电影厂借了一张桌子，几个板凳，就开始招工了。
    “《命运之门》电影剧组招工，需要灯光师一名，剧务一名，演员若干。待遇，包吃包住，日薪30块。欢迎有经验、有技术、有诚意、有共通创业精神的电影工作者加盟。本剧作承诺，若是这部电影表现优异的合作者，今后拍片，会优先考虑！”
    招工广告被贴在墙上，现场反应却是比较冷清。
    只有三两个片场的闲人，走到近处，看了看待遇，再看了看王启年等人的年龄和器材，纷纷失望的离开了。
    “年哥，行不行啊？”杜杰很急躁的说道，“这个年头，连个跑龙套的也挑三拣四了！”
    “安静，别慌！”王启年淡定说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北影厂里面不得志的人，那么多，肯定会有人愿意尝试这个机会的！”
    跑龙套的也挑三拣四，这倒是让王启年觉得很意外。不过，他深信，北影厂这里，总会遇到真心想要演戏，心态很好的人。
    果然，等了十多分钟，来了六七个民工一般打扮的人。王启年眉头一挑，但却真的给他们试镜的机会：“你们几个演被导演赏识，提拔你当主角，欣喜若狂的表情。”
    这几个群众演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后，反应了过来，纷纷按照自己的理解去演。大多数演的太刻意，没有感情在里面，但也有一些好苗子。
    “制片人否定了导演的提议，换制片人的亲戚当导演，你失掉了主演的机会，闻讯之后，应该是做出什么反应？”
    有人表示沉默以对，抽出一根烟。有人悄悄的抹泪，也有人做出愤怒、不甘的样子。
    这些群众演员平时在片场中察言观色，也从不同的导演和演员哪里学了不少。虽然，不专业也不系统，但比普通从来没有演过戏的普通人要好一些。
    王启年点了点头，说道：“导演觉得内疚，给你安排了仅次于主角的男二号角色！”
    这时候，只有两人酝酿好了情绪，做出欣喜若狂，难以置信的模样。其他人，表现的很一般般。
    简单说，演哭容易演笑难。
    这个考验其实已经将大多数人淘汰出去了，但王启年觉得有趣，所以，决定继续出题。
    “回家后，发现女朋友跟人跑了！”王启年又说道。
    这时候，几名群演不满道：“搞毛啊！又不是应聘主角！”、“你才女朋友跟人跑了呢！”、“晦气！”说着，这几个群演愤然的离去了。
    仅剩下两人没有受到影响，努力的按照王启年提示，进行表演！
    这时候，王启年鼓掌道：“你们很敬业、很努力，也有一点演戏的天分。《命运之门》剧组欢迎你们！”
    这两个通过考验的演员一个叫做高壮，一个叫做王小强。这两个人的外形挺一般，当然了，若是丰神俊朗，被观众记住，早就不是龙套了。
    当然了，王启年招他们，也不仅仅是跑龙套，而是有台词，有露脸机会，戏份虽然是衬托主角的猥琐存在，但在剧中露脸机会，绝对不少。
    接下来，又来了一名二十来岁的短发美女，走上前说道：“我可以报名吗？”
    “可以！”王启年笑了笑，对她安排考核，发现她比前面两个人更专业一些。
    原本王启年以为她是北影、中戏出来的学姐，结果却不是，连北师大的模特班也不是，仅是一个真正的群众演员。
    王启年与她交谈。
    美女自我介绍说，她叫做杨薇薇是当地人，街坊邻居里面有不少北影厂职工，从小耳濡目染的学了不少。
    王启年和杜杰互相交换眼色，心中想道，难怪了！
    北影厂里面的一些老职工，有的人水平未必比电影学院的老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