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曦妃临盆

    听到二皇子提到阎相国，三皇子面露不悦，道：“曦妃是那阎王的妹子，找他劝，他怎么会劝？”
    二皇子叹道：“所以说，这件事，没有人能劝得了，更何况，眼下父皇打出的旗号是说要给皇祖母冲喜，有一个孝字当头，谁还能说得了什么呢？”
    却说正在此时，曦妃发动了起来，遐福宫里早已经备下了几个月的稳婆，轮番上前伺候着，廖碧英在隔壁耳房里熬着参汤，金蜂看着曦妃躺在床上，满头的汗，洇湿了头发，面色苍白得让人看着都觉得害怕。
    金蜂上前劝道：“娘娘别急，奴婢已经叫人去请皇上了，您别急。”
    曦妃一把抓住金蜂的手，尖厉地道：“请皇上来又有什么用？他能替本宫接生么？”
    金蜂道：“娘娘，您别这个样子，奴婢知道，您心里，是想让皇上来看您的。”
    曦妃喘着粗气，道：“皇上来不来看本宫有什么用。本宫，要紧的是，把这孩子，生出来。”说着一把抓住稳婆的手，道：“本宫告诉你，这孩子要是出不来，你就把本宫的肚子割开，让孩子出来。”
    稳婆颤抖着双手，道：“娘娘，娘娘那样地话，您不就……”
    “不就什么，本宫知道，这个孩子，本宫怀得不易，本宫的身子，能孕养到今日，已经是出乎意料的。你们，你们都听本宫的，真到孩子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先保这个孩子，你们，你们都听懂了么？”曦妃喘着粗气，似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才说出这番话来。
    金蜂有些急躁，又有些担忧地道：“娘娘，皇上一定不准这么做的，娘娘，您得保重着自己。”
    曦妃骂道：“你们懂什么？保不住孩子，本宫一样保不住。”
    金蜂眼里含着泪，道：“娘娘说什么呢？奴婢，奴婢当初就劝过您，不能要这孩孩，为什么您一定要冒险？”
    曦妃咬着牙，道：“本宫，什么时候，是听你们劝的了？”
    血水一盆一盆地倒出，金蜂明显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曦妃的那双手，越发地凉了。
    参汤一盏盏地送进来，伴着催产的药物，一起灌入了曦妃的喉咙。
    一时宫人来报“昀妃娘娘到。”自皇后汪青薨逝，曦妃又一直养胎，后宫诸事，一直在昀妃的操持，掌握之中。
    不听到昀妃还好，一听到昀妃的名号，曦妃登时坐了起来，颇有些恼怒地道：“她来做什么？”
    金蜂轻声劝道：“娘娘，如今，昀妃娘娘掌理六宫，各宫有事，她都会过来的。”
    “掌理六宫，若不是本宫怀着身孕，哪里就轮得到她了。”
    稳婆劝道：“曦妃娘娘，您少说些话，存着些气，才好生，不然地话，孩子不好生出来。”
    曦妃见稳婆让自己少说话，本想叱骂，到后面听到“孩子会不好生出来”便安安静静地阖上了口。
    金蜂又喂了一些参汤给曦妃，曦妃却一直咬着牙，不说话，一双手用力抓着床单。
    “娘娘，产房污秽，您别进来。”
    “我与曦姐姐这么多年的姐妹，哪里还会在意这些。”
    虽隔着绵布帘，外间屋的声音，却听得分外清晰。
    曦妃抬起手来，朝金蜂左右摆了一摆。
    金蜂会意，出去对昀妃道：“昀妃娘娘万福金安，曦妃娘娘说，请您在外间候着。”
    昀妃盯着金蜂，道：“倒是曦妃姐姐的意思，还是你这奴才假传曦妃姐姐的意思？”
    金蜂低着头，连道：“奴婢不敢。”
    “本宫问你，曦妃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昀妃面露焦急之色，问道。
    金蜂道：“娘娘还清醒着，只是腹中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昀妃深吸一口气，道：“稳婆怎么说？”
    金蜂道：“稳婆说，娘娘才刚发动，总还要再等一等。”
    昀妃骂道：“糊涂。”
    正说着话，只见昕妃扶着丫头，摇摇地走了进来。
    “哟，昀姐姐这是怎么了？和一个小丫头较什么劲？”
    昀妃道：“正好，昕妹妹你来了，你也是生养过的。你进去看一看，你曦妃姐姐是怎么一回事。”
    昕妃笑道：“说起来，让姐姐见笑，当日，妹子中了毒，若不是至善急着要出来，臣妾能不能活，还不知道哩。倒不知道昀姐姐当初，生大公主时，是怎么个情形？”
    昀妃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不如你，我生明懿时，直疼了一天一夜，才算生出来。”
    昕妃轻笑一声，道：“要这么说，姐姐你应该放心，曦妃姐姐这才多么一会儿功夫。您着得什么急？”
    “就是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我才着急的。正好，你来了，你替我进去看一看？”
    “姐姐，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妹妹究竟也没有多少经验的。”
    昀妃一指金蜂，道：“她的丫头，不让我进去。”
    昕妃拿着帕子，娇笑一声，道：“姐姐你是好说话，一个丫头，也能拦得住姐姐。来姐姐，咱们一块儿进去。”说着，上前拉着昀妃的手，便要往里屋去。
    金蜂站在门口，道：“请二位娘娘容奴婢禀报我们娘娘。”
    昕妃嫣然一笑，道：“你去吧。”说是如此说，却待金蜂进去后，便拉着昀妃一起进去了。
    此时的曦妃，已在强弩之末，乍然看到金蜂后面跟着昕妃、昀妃二人，心里一时一口气不顺，肚腹起伏两下，人便昏迷过去。
    “快，去告诉皇上，曦妃晕厥。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就是孩子。还有，叫廖碧英进来伺候。”昀妃急急地道。
    金蜂向昀妃道：“昀妃娘娘，曦妃娘娘刚才曾说，倘她有不测，一定要保孩子？”
    昀妃看了一眼金蜂，骂道：“枉你这些年来，一直伺候着你们娘娘。还不快去叫廖司药进来。”金蜂被骂，不敢说别的，只得往耳房去找廖碧英。
    昀妃又随手指了一个宫女，道：“你，往乾元宫去，禀报皇上，曦妃晕厥，听懂了么？”
    那宫人不及金蜂敢说，又觉得此事确实不该听从曦妃的，便向昀妃躬身一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