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君臣父子

    之后的日子里，傅蓉儿每日里只在坤元宫，大半时间，混迹于小厨房，煮着各式各样的汤水。
    却说二皇子回宫之后，往乾元宫给皇帝请安，乾元殿外，张树生在殿外，道：“殿下，三殿下在里面回话，您且等一等。”
    二皇子恭敬地站了下来。
    三皇子的话，回得很久、很久，直到漫天星光，灿烂地洒向大地。
    二皇子看着天空中的繁星，依稀尚可见牛郎星，回想最近的一个七夕节，他所喜爱的那个女子，就在他的身边，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在江岸，经受着漫天地大雨，看不到一颗星子。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和那个女孩子说出过自己的心事，她个女孩子，应该也没有想过这一层，纵然，她是聪慧的。
    今日，在回宫之前，他向那个女孩说出了自己的心事。那个女孩儿并没有应承下来，他觉得，她似乎有些害怕。
    其实又有什么害怕的呢？自己是皇族子弟，如无意外，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天下人都是自己的臣民，自己没有必要，再借外族之势，自己的妻子，只要人好，其他的，又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只是，自己又如何才能在父皇为自己指婚之前，向父皇求娶自己所喜爱的那个女孩儿呢？之是一个令他一时间想不到主意的事。
    星光很美，夜色很凉，大殿前空旷地院落里，二皇子微微昂着头，望着星空。将周围侍奉的宫监一概视同无物。
    一时，三皇子从大殿退了出来。二皇子抬起有些酸胀的双腿，便要上前。
    张树生道：“殿下稍待，让老奴进去禀告。”
    二皇子往后退回一步，道一声“有劳”。
    张树生回来得很快。
    张树生望着二皇子道：“殿下，进去之后，说话和顺一些，别叫万岁听了生气。”
    二皇子微微一笑，道：“我都晓得的。”说着略整了整冠带，进了大殿。
    乾元殿里，皇帝正襟危坐，森森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二皇子进殿后，依着君臣的礼数，三跪九叩，口称：“万岁。”
    皇帝道：“回来了。”
    二皇子道：“是，儿臣回来迟了，请父皇降罪。”
    “知道朕可能降罪，为什么还会回来得迟了呢？”
    “儿臣出宫不易，想在回宫之前，再看一看市井人情”
    “看出什么来了么？”
    “百姓生活不易，或遇天灾、或遇人祸，似此回江南大涝，朝廷调拨及时，幸而没有造成大量人员伤亡，是不幸，亦是幸事。不过，若是有一人、一家遭难，则朝廷难免看顾得到。”
    “哦？你继续说下去。”
    “父皇恕罪，此时儿臣亦不知道当如何去说。”
    “嗯？”
    “儿臣近来在宫外，见到很多事情，有的事情，儿臣还没有想明白，不敢在父皇面前妄奏。”
    “这一回江南诸事，你兄弟，还有刘、朱二人禀报过了。你只同朕说，你与他们不在一起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
    “儿臣与三弟，还有两位大臣不在一处的时候，加起来也不到一天。其中还有大半时间是睡在客栈里，其实所见所闻，并不算太多。”
    “你继续说。”
    “儿臣在客栈过夜时，遇到了夜行人。不过，那夜行人从窗户越下之后，便已倒毙，后交江南府祁平调查审理。至儿臣回京时，尚未审理出来。”
    “皇儿，你当时，身边究竟有几人侍奉？”
    “只有宫人梁木、傅蓉儿二人。”
    “并无侍卫？”
    “没有。”
    “你有心去民间查访，朕不会说你什么，不过，你给朕记住了，再有下回，一定带足了护卫，不许轻身涉险。”
    “是，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这边刚知道你不在船上，你三弟便派人往京中送信儿。这信一直在朕的书案之上，一直没敢给你母后看。”
    二皇子道：“儿臣叫父皇母后担心，是儿臣的罪过。”心中却暗暗想道：自己离船的消息，总要到天明，才传到江南、江北两处府衙，之后不久，自己不到了江南府衙，此时祁平必然给江北送信。此时三弟若再派人叫回送信的人，也足还来得及，怎么一直到京城还没要回，这中间是出了什么差子？
    皇帝皇二皇子怔怔地，道：“你再想一想，你三弟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宫，不肯等一等你？”
    “是儿臣同三弟说，怕儿臣在京城不知道看多久，若是叫三弟等待儿臣，恐误了给父皇回话。实不怨三弟不等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