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辩白

    傅蓉儿道：“真有那一日，奴婢便伺候您到那一世去。”
    “胡闹。人生在世，芙蓉，本宫希望你能为自己活，而不是为了本宫。”
    傅蓉儿低垂下了头。
    皇后汪青又道：“芙蓉，你真不愿意离开本宫，本宫的心思，再等二年，皇儿的心思，若是还没变，你就索性跟了他，这么着，你便是嫁了人，也能时常来本宫跟前承欢膝下。”
    傅蓉儿望着皇后汪青，口内喃喃，却说不出整话来。
    皇后汪青道：“若那时，他变了心思，或是你有了什么想头，你就告诉本宫，你想要什么样的，本宫给你指婚，就是了。”
    傅蓉儿道：“娘娘，奴婢，奴婢……”
    “本宫今儿，也不逼你说出来，只是，这些天，你不要再同皇儿见面了，没有本宫的话，也不许出坤元宫。”
    傅蓉儿道：“奴婢遵旨。”
    皇后汪青道：“好了，丫头，大老远的回来，回去好生歇一歇，茉莉这丫头，性子直，又有些嫉恶如仇的样子，这些年来，你尽是知道的。她也没有坏心，你多让着她些的。”
    傅蓉儿点了点头，道：“奴婢告退。”
    再回到自己屋里，只见茉莉抱着琵琶，弹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茉莉看到傅蓉儿进来，白了一眼，却并不与傅蓉儿说话。
    傅蓉儿也不理会，只坐在妆台前，拆解了发辫，便到炕上拽过床被子，就躺下阖眼要睡。
    茉莉手里的琵琶，并不因为屋里有人要睡而放缓，依旧是淅淅沥沥，如雨落蕉窗；哔哔啵啵，如风入松林。傅蓉儿本无心要睡，只是屋里一个不停弹着琵琶的茉莉，自己一准是看书得看串行，刺绣得扎手……若是开口叫茉莉停下来，这个时候的茉莉，一准不会听，甚至反而换做《十面埋伏》《兰陵王破阵》这样的武曲来。
    傅蓉儿阖着眼，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随着茉莉手里的琵琶的节奏在砰砰砰地跳动，进而觉得自己整个人，也随着琵琶声而颤动，整个屋子，也在晃动。
    傅蓉儿实在忍耐不下去，将被子一撩起，道：“茉莉，差不多得了。”
    茉莉手下不停，口中只道：“出门一趟没带着琵琶，快两月不曾弹，手都生了，回来之后，总要练练的。”
    傅蓉儿道：“姐姐，这屋里不是你一个人的，能不能让别人歇会儿？”
    茉莉道：“你不是有地方去了么？又回来做什么？”
    傅蓉儿道：“我去哪儿，你打算让我去哪儿？”
    “我知道你该去哪儿么？动不动就在二殿下屋里过了夜，要么，索性两人一块儿走了。”
    傅蓉儿道：“你纵是不想我的名声如何，也该想想二殿下的名声吧？”
    “二殿下的名声，便是坏，也不是我给弄坏的。”
    “茉莉，我正经地告诉你，你心里想的事，我和二殿下没有过，你同我面前，同娘娘面前，说出什么来，我都不同你计较，你要是敢再同外人胡说，别怪我同你不客气。”
    茉莉将手里的琵琶放下，道：“怎么，我便怕你不成么？”
    傅蓉儿轻轻笑道：“你当然不怕我，我也没什么要你怕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真张扬出去，后果是什么？”
    茉莉道：“什么后果？”
    傅蓉儿道：“别的，我也不说了，二殿下的名声，连着皇后娘娘的名声，这宫里头，不只一个皇子，皇上迟迟未立太子，你想一想是为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
    傅蓉儿道：“二殿下的位子，没有咱们想象得那么稳当，这一回，殿下白龙鱼服，所住客栈，就那么一日，便遭了贼了，明面儿上说是贼，可是殿下的心里觉得是刺客，这个事，我之前没同你说起过，方才也没同娘娘说过，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为什么？”
    “因为，江南的案子，在江南已然了了，不能到京里再找后账，说出来，不过是让娘娘跟着白白的担心，我同你说这些，不为别的，只为了告诉你，二殿下在宫里的日子，没有你我想象地那么安稳。之后，还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真有什么事，你我二人都担待不起，咱们二人，都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意的宫女，你就是不替我想，也该替二殿下想一想，你便是不替二殿下想一想，也该为娘娘想想。”
    茉莉轻叹一口气，道：“你只知道叫我替你、替殿下、替娘娘想，你怎么不想呢？你若肯想只怕还出不来这个事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