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下船

    到了晚间，雨不渐停，傅蓉儿取出点心来，二皇子道：“梁木，叫外面的人，也进来避一避吧，这雨，怕是只在檐下，也避不了。”
    梁木道：“殿下，这不合规矩。”
    二皇子道：“那孤有话问他们，这合不合规矩呢？”
    梁木只得出船舱去唤舟子们。
    一时，进来了五个人，都恭敬地向二皇子跪了，二皇子只同他们说了些闲话，便道：“今儿晚上，你们就在船舱里面伺候着，一切，等明儿天明了再说。”
    为首一人道：“谢大人恩典，小的们，也有歇脚的地方。”
    二皇子道：“孤知道，你们歇脚的地方，同时躺不下两个人，你们余下三人怎么办？就在这舱里避雨吧。芙蓉，梁木，你们两个，同孤去透透气去。”
    那为首的舟子道：“大人，现在外面的雨太险，您还是别出去了。”
    二皇子道：“你也来驳孤的话么？”
    芙蓉对那舟子道：“咱们都是当差的，叫你们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多说多错，遇到能体恤下情的大人，是你们的福气。我们去看一看，便回来，出不了什么事的。”
    那舟子们无奈，只得点头称是。
    芙蓉伺候着二皇子穿好蓑衣，戴好箬笠，方自己穿带。
    二皇子看了一眼傅蓉儿，笑道：“这一穿带，倒像个打渔的渔婆。”
    傅蓉儿道：“您以为自己就不像么，您再看梁木，更像。”
    二皇子出了舱，转过头来，对那几个舟子道：“到明日天明，你们再出来。我们去去便回。”
    傅蓉儿举着气死风灯，给梁木照着亮，让梁木背着二皇子下去。
    梁木回头又要背傅蓉儿，傅蓉儿逞强，自己要下去，谁知到了跳板上，一晃动，自己下了一跳，手里的灯也险些掉到水里。
    梁木伸手，又拉傅蓉儿一把，傅蓉儿到底有些逞强，只把气死风灯交到梁木手里，自己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挪了下去。
    泥泞的岸边，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傅蓉儿道：“殿下，要不回去吧，这地方咱们都不熟，也不知道往哪里落脚吧。”
    梁木也道：“是啊，殿下，这晚上，有避雨的地方的，也都找地方歇了，没地方去的，咱们也不一定见的着。咱们这么着，连今儿晚上在哪睡觉都不知道。”
    二皇子转过头来，对二人道：“你们要是怕了，就回去。”
    傅蓉儿道：“殿下这话说得没道理，咱们又哪是怕的人呢？只是，眼下，这大夜里的，外面没有人，咱们又能看到什么呢？”
    二皇子道：“再走走，看一看，若一个时辰后，还没落脚的地方，孤便同你们回去。”
    傅蓉儿与梁木二人相视一眼，只点了点头。
    雨还在下，路极难走，三人都是乍着胆子，走在街上。
    船只停靠的地方，也算是南岸地势较高的地方，尚没有被水淹没过。左右的房屋里，偶尔有几间还亮着灯火，让三人看了，心里都生了一股愉悦来。
    二皇子道：“前面看看，有没有客栈。”
    梁木道：“那芙蓉你照顾殿下，不要轻易走动，我往前面看看去。”
    傅蓉儿掌着灯，笑道：“快去快回，别走太远。”
    梁木大步汪洋地往前面走去。
    二皇子与傅蓉儿拣了个屋檐下面躲避。一手灯，一手伞，傅蓉儿的双臂已经累了。
    二皇子转过头来，道：“蓉儿，这一趟，辛苦你了。”
    傅蓉儿没好气地道：“辛苦也是自找的。您有没有想过，咱们要是不回船上，那些舟子们要如何交差么？”
    二皇子道：“我留了信在船舱里，他们的上峰，不会为难他们的。”
    傅蓉儿轻哂一声，道：“他们的上峰是谁？恕奴婢说句不恭敬地话，底下那些人，未见得就真把您一的字放在心里。”
    二皇子道：“你说什么？”
    傅蓉儿道：“我是当奴婢的，这些奴才怎么行事，奴婢知道，有太多的时候，主子说饶了，那些管事的姑姑、公公们，却未见的饶得过。”
    二皇子道：“你在劝我回去？”
    傅蓉儿笑道：“梁木一时就要回来，看他回来说些什么吧，若是他找不到客栈，咱们不回也得回了，您瞧瞧迪雨又有下大了的意思了，您总还记得，前儿梁木是怎么病的吧，要咱们三个，都这么病了，谁来照顾呢？”
    二皇子道：“我看这雨，比那天要小得多了。”
    傅蓉儿道：“就咱们两个的身子，也比梁木弱，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