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皇后开口

    皇后在坤元宫里，受了众妃的请安，未等众妃开口说话，便带着曦妃、昀妃，还有苏、兰二婕妤，往宁寿宫中去与太后请安。
    一行人的轿辇尚未到宁寿宫的辇路，便都落了轿，太后驾前，她们这些后妃，要步行过去。
    到了宁寿宫宫门，守门的宫女看到一后众妃前来，便引到了宁寿殿中。
    众人在宁寿殿内等了许久，方见太后身边的老宫女钟氏出来。钟氏向皇后汪青道一万福，笑道：“皇后万福、各位娘娘万福，今儿是卫塞节，太后她老人家还要礼佛，众位娘娘请回罢。”
    皇后道：“那我们便不打扰母后了，回头请钟姑姑您同母后说，我们来请过安了。”
    钟氏道：“娘娘的话，奴婢一定带到。”
    一行人到了宁寿宫，却没有见到太后，心里都有些不大高兴，却依旧只能在皇后的身后，默默地侍立着。
    太后笃信佛教，这是她们知道的；今儿是卫塞节，是佛陀诞生、得道、涅槃的日子，她们也是知道的；今儿来请安，九成是见不到太后的，她们还是知道的。
    然后，宫规家法，她们初一、十五要给皇后、太后请安，是不容更改的，明知道会白跑一趟，但谁也不能不跑这么一趟。
    辇路之上，皇后汪青默默不语地扶着丫头茉莉走着，她不说话，众人便也不敢说话。
    直到坐上回坤元宫的辇轿上，汪青方道：“各位妹妹都请回罢。曦妃，尚药局的事，若是有个了局了，你便把门开了，叫她们如常当差罢。”
    曦妃看了看左右，不知道是谁把事情捅到皇后这里。曦妃笑道：“皇后说得是，只是，到如今，尚药局还没弄清是谁盗了参，又交不出凶手来，臣妾想，还是先这样拘着些，省得那贼子侥幸逃脱。”
    一旁的苏婕妤也道：“是啊，娘娘，那尚药局是重地，有了这样的人，若是不查出个结果来，便放任她们继续下去，将来，胆子大了，把奉上的药，也给做了手脚，又该怎么办呢？”
    皇后问道：“华玉屏怎么说的这件事？”
    曦妃回道：“华玉屏她说是一个已死的邓苹的手脚不干净。不过臣妾却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皇后汪青略一沉吟道：“哦，那曦妃你觉得是有多么地不简单呢？”
    曦妃朗声笑道：“那邓苹素日里与那从坤元宫里撵出去的傅蓉儿有些龃龉，这一回，又曾指证过是傅蓉儿做下的手脚，如今不明不白地死了，华玉屏又百般袒护，臣妾觉得，这里面定然是另有蹊跷。”
    再次听到傅蓉儿这个名字，皇后的心微微动容了那个一下，若说傅蓉儿有个莽撞孟浪的，她信；但若说傅蓉儿偷盗陷害，嫁祸于人，她是万万不会信的。而曦妃口中华玉屏的“百般袒护”，怕是一半因为不曾按着曦妃的想法去做，一半是因为事先得了自己的话，要还让傅蓉儿回到坤元宫伺候。算一算时日，这几天也快到一个月了，不知道华玉屏能否带着傅蓉儿平安过关。
    皇后强压着心里的不悦，道：“曦妃就凭你觉得这三个字，断定是傅蓉儿做的事么？”
    曦妃道：“臣妾只是推断是她，如今并没有做过什么处置，只是将华玉屏与傅蓉儿都先扣在了遐福宫，再命人往尚药局去访查真相。”
    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昀妃却是忽然笑道：“不知道曦妃娘娘，若是最后查出的真相，不是娘娘所想要的真相，您又该怎么样呢？”
    曦妃冷笑一声，逼视着昀妃道：“昀妃，你是什么意思？”
    昀妃道：“就是说出来的那个意思，如今，您将华司药扣在了遐福宫，让她不能能在尚药局当差。这尚药局里，每一碗汤药都关着宫里主子们的身子。若真是华司药犯了错，该打该罚，安排好了接手她的差事的人，妹妹也不敢指责姐姐什么。可是如今，又没安排下人接手，就这么平白的扣着她，若是耽搁了尚药局的差事，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倒不知道曦妃姐姐想要做些什么。”
    曦妃反问道：“如今，耽搁什么事了么？”
    昀妃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前儿给三皇子的消食汤药，晚了一个时辰，还是我这边叫碧珠过去取的。”
    皇后汪青听到这里，道：“三儿怎么又积食了？要依我说，你也别太纵着她，那些点心果子，能管着些，就管着些，别叫他遇到好吃的，便不停嘴。总这样积食，可不是什么好事。”
    昀妃低下头，道：“娘娘说得是，臣妾记下了。”
    三皇子的亲生母亲苏婕妤道：“皇后娘娘也别埋怨昀姐姐，昀姐姐毕竟不是三皇子的亲母，虽然疼惜三皇子，但终是怕有小人口舌，生怕哪一日管得强了些，那些小人便该说昀姐姐不好好带三皇子了。人言可畏，娘娘也体恤些三皇子。”
    未等皇后开口，一旁的兰婕妤却道：“苏姐姐你是三皇子的亲母亲，如何反而替昀姐姐说话呢？妹妹我却看不懂了。”
    这兰婕妤本是苏婕妤的两姨表妹，因六年前苏婕妤产子，随母亲入宫照顾了苏婕妤一段日子，便是那个时候，被皇帝看上，选入后宫，在苏婕妤的绵禧宫里做了美人。
    后来，西疆谋反，陕甘总督贪污、南疆旱灾、江南水涝诸多国事令皇帝分身无暇，直两个多月不曾入后宫，连太后亲劝了两回，都不曾管用。
    待西疆平定之后，皇帝哪里还想得起还有一个兰美人呢？
    直到上个月，皇帝在坤元宫与一个小宫女怄了气，虽看皇后责罚了那宫女，却还是有些袒护的模样，便离了坤元宫往御花园散心，就是那个时候，偶然看到花丛之中，一个抱着琵琶的小美人。
    听了几曲琵琶，又说了许多心里的烦心事，方想起当初与兰美人有过一段过往。于是，兰美人一越而成兰婕妤，赐居延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