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轮回虫蛊

    那一瞬间，火龙果居然在他的眼里面看到了一丝的迷茫，渐渐的，那些厚重的烟雾才缓缓散去，他的眼眸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看着那双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磨磨，火龙果心里仿佛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他忽然才想起来，他的母亲中了轮回，那么他的父亲也一样，应当是早就忘记了自己的。
    方才他不仅仅是给卫朽输送了一些灵力，更是将他的轮回虫蛊也一并解开了。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些计较有些可笑。
    是啊，他还在意这些人记不记得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都是中了轮回的人，还指望他们记得自己么？
    他只是想要将这种被遗忘的恨意倾注到某个人身上而已，他总得要恨的！
    轮回虫蛊，是阁山修炼控制心法的法术最高层境界，他可以完完全全打乱一个人的记忆，也可以完全抹去，哪怕是大罗神仙都对其没有任何办法。
    中了轮回的人，一旦达到某种处罚条件，就会完全忘记以前的前尘往事，脱胎换骨，重新投胎。
    先前在失畔河岸边给朱小粉解开轮回的时候，他发现朱小粉如今被困在猪身里面，就知道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法术。
    只有轮回有这样的法力，能够将远古火龙的真身都完全禁锢起来，让她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去生活下去。
    只不过卫朽的修为应该是在朱小粉之上，所以即便他忘却了以前的事情，却也只是忘记了而已，他的天生神体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改变。
    所以他现在想起那些事情时，也没有朱小粉那般痛苦不甘的反应，只是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眸子里面像是风云变幻一般，所有的平静冷淡都被打碎，而后又像玻璃片一样重新组合在一起。
    只是破镜难以重圆，哪怕最后一丝不苟地全部拼合成，一面圆整的镜子，那上面的缝隙也不可能修复了。
    卫朽已经躺了很久，说话时声音都有些沙哑，他淡淡开口，似是平淡无波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吾儿……”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还带着一丝刚才醒来的微弱，但却依然犹如两颗炸弹狠狠地投进火龙果的心间。
    曾几何时，他这个高大伟岸的父亲就是这样叫他。
    吾儿……
    吾儿……
    他是上古战神，被他唤了名字的人都会下意识地感恩戴德，被他记住是一种荣耀。
    他是他的亲生儿子，自然更加容易臣服于这样强大的男人，他本身就是小小少年，对一切强大的事物抱有尊崇之心，而他的父亲是当时天上地下最为英勇的战神，卫朽也曾是他心中唯一不可替代的神明。
    他从来就没有听到卫朽用这样气若游丝的声音喊过自己，那一瞬间，他觉得心中的天地瞬间崩塌。
    他猛地后退了一步，眼眸里的星辰像是瞬间破碎了一样，狠狠地盯着床榻上的人，“你不要喊我，你不配喊我！”
    卫朽果然就没有再开口，他的下颚崩成一条直线，薄唇紧紧地抿着，就这么清浅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半晌，他还是先开了口，“抱歉……火龙果……”
    火龙果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抓着卫朽的领子，将他从床榻上提了起来，怒目圆睁，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手下的人活生生勒死一般，“你后悔过吗？你痛苦过吗？你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让我在那里等死的时候，你也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也可曾心疼过？你和我那懦弱无能的母亲，也可曾为我掉过一滴眼泪？”
    卫朽的眼眸有微微的颤抖，他很少有情绪上的波动，可此刻他说话时都带着一丝虚无缥缈的无力，“你母亲……她没得选择……”
    “呵……”
    火龙果讽刺地笑了一声，眼泪却掉得更加汹涌。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忘记维护朱小粉！
    看来他们真是伉俪情深，那么深爱着对方，却唯独不爱他这个孩子！
    他抬手擦了擦眼泪，猛地将卫朽甩在床榻上，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他，“那你呢？”
    卫朽却依然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丝毫没有畏惧地回看着他的眼睛，“清醒之时，日夜苦痛。”
    火龙果却不肯相信他的话，但是又不得不信，“所以你便使用了轮回对不对？干脆忘了我对不对！”
    哪怕他们二人这些年来都活在痛苦悔恨之中，他的恨意也没有那么浓烈！可他好不容易从那炼狱一般的地方拖出身来，却发现这世间早已换了天地。
    没有一个人认识他，这比抹杀他更要令人绝望！
    卫朽看着他，眼里面却多了一丝悲悯，“我从未想过要忘记，你的母亲也是……”
    他也想过要反抗，他也想过要挣扎，只是那时候的阁山实在是过于疯狂，如果跟他直接对抗的话，只会将这天下苍生置于不顾之中。
    且那时候火龙果也差一点走火入魔，将他镇压在失畔河之地也是不得已的举动，如果那时候不这么做的话，阁山定会想尽所有办法，不择手段地让火龙果灰飞洇灭，那时候也只有失畔河之底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他却低估了阁山的疯魔程度，为了能够诞下纯种的火龙血脉，他俨然已经失去了神智，他只能容忍自己的后代在这世界上存活，甚至对朱小粉也动了杀心，他无法忍受这世界上还有像他一样的火龙存在着，可他自己没有办法生下纯血火种，却没有想到朱小粉跟他一手养大的徒弟却生下了纯血火龙。
    阁山疯了，哪怕后来卫朽亲自将火龙果镇压在了失畔河之下，他也没有就此罢休。
    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完全没有能力杀死朱小粉和卫朽，只能驱动轮回，让他们两个忘记了前尘往事，并用自己最后的魂魄在与山河同归于尽之前，诅咒他们永生永世都无法真正圆满地在一起。
    他们能够相识相爱相守，但只要他们一生下后代，诅咒就会被触发，两人便会忘记所有的前尘往事，重新轮回。
    【作者题外话】：阁山：没想到吧！我才是最后的大反派！
    火龙果：不，我才是，你毕竟已经死了
    全文宗旨：千万不要伤害一个孩子幼小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