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4、窗户纸

    菩萨们走了。
    虽然观音菩萨心中有万般的憋屈，万般的不舍，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回去找如来搬救兵，三十五佛搞来个十个八个，再把最能打的斗战胜佛带上，不怕打不跑他陈天凡！
    所以，观音菩萨带着复仇的心思，和其他人一起走了个干净。
    现在就剩下陈天凡他们和哪吒了。
    虽然布达拉山的大雄宝殿毁了，但其他地方房屋众多，尤其是后园和居住区，都没有受到破坏，住下陈天凡他们六个以及哪吒的两三千人马，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了，人家哪吒带人来救他陈天凡，陈天凡也得有所表示，好在观音家底儿厚，库房里留下了好多吃食和财物，陈天凡正好借花献佛了。
    大家吃饱喝足，时间也来到后半夜了，陈天凡和哪吒两个来到了后园那个陈天凡初见观音菩萨的凉亭，两人相向而坐，一边煮茶，一边聊了起来。
    “天凡弟弟，你这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啊，连观音菩萨家你都敢强拆。”
    哪吒首先打趣道。
    陈天凡微微一笑。
    “哪吒哥哥，你胆子也不小啊，敢帮着玉皇大帝的钦犯赶跑如来的左膀右臂。”
    哪吒仰天打个哈哈，看着天上密密麻麻的点点繁星，出了一会儿神，这才又看向陈天凡。
    “所以，弟弟，你知道现在有多乱了吗？”
    陈天凡叹了口气。
    “反正也乱套了，也不多我这么一根搅屎棍，来，哥，喝茶。”
    陈天凡把煮好的茶给哪吒倒上。
    哪吒饶有趣味地盯着陈天凡。
    “老弟，你是个有脑子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搞这么大个事情，我知道你师父在这儿走不了，难道你就不能忍一忍吗？现在神洲神界暗流涌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陈天凡眉毛一挑。
    “哦？难道哪吒哥哥有什么大谋不成？”
    哪吒笑了笑，不说话，只是端起茶来抿了一口，道声好茶。
    陈天凡一看哪吒不说话，便道：
    “不是弟弟我惹事情，我想弟弟我为什么要当那个劳什子的‘奉天讨逆军’总帅，哥哥你不会不知道吧？”
    哪吒放下茶杯点点头。
    “我知道，你是怀疑，观音他……”
    “我不是怀疑！”
    陈天凡有些愤愤不平。
    “那个‘翻天盟’，绝对和如来脱不了干系，哥哥你知道吗？弥陀佛就是‘翻天盟’的副盟主，看门罗汉也是‘翻天盟’的人，我的家人和师父被‘翻天盟’当作人质，却又放到观音这里藏着，你说，要是你的话，你怎么办？”
    哪吒看了看陈天凡。
    “你的意思，你是在复仇？不，你不但是在复仇，你还是在警告‘翻天盟’和如来？”
    “没错。”
    陈天凡看着远处，月色下的皑皑雪山，幽幽地道：
    “欺负我陈天凡可以，但即使是黑涩会，也有祸不及家人的规矩，对我的家人出手，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奥林匹斯神界如此，‘翻天盟’和如来也同样如此，不管是谁，只要敢打我家人的主意，我就要他死！”
    哪吒看着如此认真的陈天凡，突然“呵呵”地笑起来。
    “你就没想过，‘翻天盟’和如来要是兴师动众地来讨伐你怎么办？是，你现在也算是一方大佬了，可以开宗立派，但是镇元大仙怎么样？五庄观也算是名门大派了吧，还不是被人给毁了！树大招风啊，何况你现在还不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撑死算是一棵光杆歪脖树。”
    陈天凡眼神灼灼地盯着哪吒。
    “哥哥，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是自己人，不妨明说。”
    “好吧。”
    哪吒无所谓地点点头。
    “我的意思，是你虽然个体力量强大，但是综合实力太弱，如果人家联合绞杀你，你也许可以依靠强大战力逃出生天，可是你的家人呢？何况你还有个动不了地儿的师父。你应该找棵大树靠一靠了。”
    “找谁呢？”
    陈天凡苦笑一声。
    “玉皇大帝恨不得我立刻就死，‘翻天盟’行事诡异，更何况我现在也算是和他们彻底闹翻，还有什么树是能帮我同时对抗这两方强敌的？”
    哪吒嘿嘿一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你？”
    陈天凡笑了，接着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哪吒被他笑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我怎么就不行了？”
    陈天凡停住了笑。
    “你还不过是个玉皇大帝的马前卒，你们军部里还有人家‘翻天盟’的无间道，你自己一屁股屎，你难道还想和‘翻天盟’一样，取玉皇大帝而代之？！”
    哪吒盯着陈天凡，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直盯着陈天凡。
    陈天凡让他盯得有些发毛了，收住了笑。
    “怎么，难道你还真有那个心思？”
    哪吒盯着陈天凡问道：
    “难道你没有？”
    “没有。”
    “真的？”
    “……”
    “真的？”
    “真的。”
    “唉，胸无大志啊。”
    哪吒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你这么强，为什么没有想法？”
    陈天凡自嘲地一笑。
    “为什么要有想法？那个位子，谁坐谁知道，不舒服！我宁肯带着莉莉娅，浪迹天涯，做一对闲云野鹤的自在夫妻，管特么什么玉皇大帝，如来，还是你哪吒，爱谁谁，谁坐凌霄宝殿我都不关心。”
    “可是，你知道吗？你已经走到了现在，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死！”
    哪吒突然不蛋定了，疾言厉色地说道：
    “你不攫取权力，权力就会杀死你，用尽各种办法，你就算再强，也没有权力强！就算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岁孩子，只要他坐上凌霄宝殿，他就可以让你死！”
    陈天凡的眼中突然没有了感情，就那么看向了哪吒，仿佛是一个毫无人性的野兽，在盯着一个踏入他领地的猎人。
    “那么，哪吒哥哥，如果是你坐上了那个位子了呢？”
    哪吒浑身突然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终于……终于有人肯戳破这层窗户纸了。
    他实在想不到，他的父亲李靖不愿意戳破这层窗户纸，而戳破这层窗户纸的，竟然是陈天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