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因为我是神!

    正当陈天凡着急得一匹，却毫无办法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
    华耶，就那么自然地走进了黑色光球，凭空移步，来到了陈天凡的身边。
    陈天凡简直诧异极了，确切地说，他是被吓坏了。
    在他的印象里，没有人，没有任何事物，是可以穿过黑色光球，保持一个整体进入黑色光球内部的。
    所有的人，或者物体，只要被黑色光球的引力抓住，一律会被引力撕扯成为碎片，在经过围绕黑色光球飞速旋转之后，才会被黑色光球吸收，转化成能量，成为黑色光球的一部分。
    然而，华耶就是这么违反任何物理学定律，完整地走进了黑色光球内部，来到了陈天凡的身边。
    陈天凡以为，自己遇到了鬼。
    可是就算是鬼，也会被黑色光球撕碎吞噬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个人，他是外星人！
    “尼玛，要不要这么狠啊！”
    陈天凡内心是崩溃的。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搞在一起呀！黑色光球不受控制也就罢了，为毛还要搞个外星人来瞎掺和啊，还嫌不够乱吗？！”
    陈天凡正要给这个外星人来个大脖溜儿，让他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别在这儿添乱，华耶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在陈天凡的眉心中间点了一下。
    本来以陈天凡的身手，是没有人能在他有所戒备的情况下，还能碰到他身体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华耶伸出手指点他额头的时候，他却就是动不了，连反抗一下也不能。
    然后，陈天凡的头脑中就好像刮起了一场风暴一样。
    如果说原本，陈天凡在接受了镇元子的衣钵传承之后，对于天地法则，宇宙大道的理解已经初窥门径，那么这个时候，他的脑袋里，就是在被灌输着天地法则和宇宙大道的升级版本。
    陈天凡几乎是豁然开朗。
    原来，他之前一直使用的“星屑旋转功”，只是被他领悟了一小部分的死光之力。
    原来，死光不光可以毁灭，它还可以创造！
    宇宙的万事万物，来源于死光的创造，也将死亡于死光的毁灭。
    然而，毁灭却是创造的开始，创造同样也是毁灭的开端。
    宇宙就在毁灭与创造之间，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一切的一切，都从“无”中来，并将最终返回到“无”的状态。
    就如同一个人，他从对世界毫无所知中诞生，也最终将回归对世界毫无所知。
    人生，世界才会开始，一切，只因人的出生才存在。
    人死，世界就会消失，一切，因人的不存在而不存在！
    这便是量子理论的真正奥义，只有你睁开眼睛看世界的时候，世界才是存在的，没有了人的意识对世界的观察，世界就根本不存在！
    所以，如果你愿意，你就可以从世界的本源之力——死光中，创造出任何的物体，或者生物，甚至是人，因为，世界是因为你的意识存在，才存在的，意识，可以决定世界上的一切！
    陈天凡的脑子都要炸了。
    因为这颠覆他世界观的天地法则，宇宙大道，它过于地简单了。
    一句话，就是他活着，所以宇宙活着，他死了，宇宙也就死了，所以，他的意识可以决定宇宙中的一切，他，就是神！
    然而，这看似简单的法则，却有着太多的悖论。
    比如说，既然人生，世界才会开始，人死，世界就会消失，人从对世界毫无所知中诞生，也最终将回归对世界毫无所知，那，这一切，从生到死，又有什么意义？！
    看上去，人活一世，不管你怎么努力，都将面对死亡，都将一无所有，那辛苦生活这一生，又为了什么？
    当你闭上眼睛的时候，世界就不存在了，因为你再也感受不到它了，那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总有一天，整个宇宙也会死去。
    不管它是由红移转为蓝移，重新回到那个它曾经出发的奇点。
    还是永远膨胀下去，最终每一个原子和另一个原子之间，都会隔着整个太阳系直径那么远的距离，从而因为热寂，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生机的宇宙。
    这个死去的宇宙，它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说一切都是无意义的，那陈天凡这些日子来，成为了神仙，和程昊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斗法，到奥林匹斯神界来救莉莉娅，这些事情，也终将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切的意义、意义，把陈天凡有限的脑浆子，给煮了个滚开，让他抱着脑袋嘶嚎，真想赶紧来一把大锤，直接给他的天灵盖凿出一个窟窿，放放里面已经憋满了的蒸汽，好让他不再那么痛苦。
    “孩子，怎样？你感受到了神的痛苦了吗？”
    华耶将手轻轻放到了陈天凡的头顶，缓缓地摩挲着，一股清凉渐渐渗入陈天凡的脑壳，让他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你当初也是这么痛苦？”
    陈天凡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问华耶。
    “比你痛苦得多！”
    华耶的眼神望向远处，虽然身处黑色光球之内，但他好像看到了很远很远，很久很久的以前。
    “孩子，你要成为神吗？你以为成为了神，就无所不能？就算你能从死光中创造万事万物又如何？宇宙的法则，你逃不过！你对天地大道领悟得越深，你就会越痛苦，因为你，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那这一切还有任何意义？”
    陈天凡看着华耶的眼神，接近于乞求。
    他想从华耶的嘴里，得到答案。
    但是华耶却摇了摇头。
    “孩子，我只能说，世间的事情既然发生，它就一定是有意义的，只是这个意义，我们未必能够懂得，对于人生的意义，我也还在探寻，毕竟，神不是万能的，对吧？”
    陈天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华耶却又开口说道：
    “孩子，该是做选择的时候了，如果你害怕成为神，害怕那些让你痛苦的思考，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让这个世界恢复到‘无’的状态。”
    “如果你还有不得不救这个世界的理由，那就坚强起来，背负上所有你要背负的东西，勇敢向前，不要退缩，成为神！成为救世的主！也许你灵魂的拷问会伴你终生，也许你会彷徨，会痛苦，要在黑暗中找寻这一切存在的意义，但是选择成为神是你的意志，选择痛苦地找寻是你的担当，也许，这就是一切的意义所在！”
    “不，我不要成为神！也去特么的救世主！”
    陈天凡眼神迷离，嘴里在嘟嘟囔囔，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华耶，还是自说这话。
    “但是，我不能看着莉莉娅死去，哪怕她多一刻的快乐，也是我的快乐！我不能看着吴笛死去，她这么好的人，应该多享受生活，哪怕多抽一根华子也好！还有我师父，他恐怕早就了悟了天地大道，一定比我对‘无’的理解更透彻，但是他还是在顽强求生，为什么，我要自己去问问他答案！”
    “所以……”
    陈天凡站直了佝偻的身子，眼神中放射出黝黑的光彩。
    “我还有救这个世界的理由，也许，这就是意义所在！”
    “一个人，终究会回到那个出发的原点，但是，我们不是一个人啊！”
    “我们有爱人，有朋友，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那么多有趣的灵魂陪在我们身边，这一世能够和他们相遇，就是最美好的！”
    “当然，我们也有敌人，有讨厌的人，有程昊那种孙子，有玉皇大帝那种几乎无法挑战的大腿，他们也是有趣的灵魂，难道天天暴捶这些讨厌的家伙，不是十分开心的事吗？！”
    “这个世界没有意义又怎样？！”
    “没有意义我就赋予它意义，只要我觉得它有意义，它就有意义，因为我是神！”
    “轰——”
    一股无匹的意识流从黑色光球中心爆发出来，席卷了整个光球。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哪吒所看到的了。
    黑色光球被陈天凡吸收，这个世界得救了。
    然后，已经被粉碎，化成了纯粹的能量被死光吸收了的加百列，竟然被陈天凡从死光中复活了出来，哪吒自问，别说自己了，就是神洲神界的三清四帝，那些大能，也是做不到的。
    别人不说，就是哪吒他自己，也不过是他师父太乙真人，用莲藕做出来的身体，然后将他的魂魄寄于其上的，要是让他师父将他从身体到精神完全原样复活，别说是太乙真人了就是太乙真人他师父元始天尊，也是没有那个本事！
    所以光是把加百列从量子态复活为原子态，就这一手，陈天凡就已经可以说在神洲神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因此，哪吒才会好奇，陈天凡在黑色光球里到底有什么奇遇，能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领悟到这么大的本领。
    陈天凡也是挑挑拣拣，把自己能说的给哪吒说了一遍，至于那些什么意义之类的，他怕说了被哪吒笑话，索性也就不费那个嘴皮子了。
    陈天凡也知道，对于哪吒这种脑回路清奇的家伙，他才不管什么意义不意义的呢，有架打就是最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