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魔女之旅（7）

    “未必？”伊蕾娜疑惑看向林木。
    林木随意道：“只是感觉而已，没证据，也不用在意，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接触。”
    “喔——”
    林木说不用在意，她就不在意了。
    两只手牵着，走在逐渐被夕阳晕染的街道上，伊蕾娜就像普通的少女般，对新地方充满好奇，左顾右盼，心情相当不错。
    傍晚日暮时分，林木和伊蕾娜找到一家旅馆，各自开了房便去休息了。
    林木的房间就在伊蕾娜隔壁，他打着哈欠推开房门，一下子就被里面桌子上放的洋娃娃给吸引了视线，想了想，耸肩直接朝浴室走去。
    泡完澡，一身清爽的林木直接在床上躺倒睡下了，旅行者嘛，睡眠不足是常态，没多一会他就直接入睡了。
    直到半夜，林木猛然睁眼，眼前，那个摆在桌子上的洋娃娃漂浮在面前。
    似乎对方也没想到林木会在这个时候忽然睁眼，漂浮的身子都顿住了。
    但林木只是睁眼的瞬间瞥了它一眼，接着看也不看地直接推开旁边的窗户，跳了出去。
    林木自然不是逃跑，而是——飞向旁边的一扇窗户。
    ......
    时间回溯三十秒。
    伊蕾娜的房间里，床边的衣橱柜门忽然打开。
    一只洋娃娃从中飘飞出来，缓缓飘到伊蕾娜身前。
    它安静无声地向伊蕾娜伸出手，下一刻，伊蕾娜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闪起烁紫色光芒。
    一道闪电般的紫光瞬间贯穿那只娃娃，随着一声“啪嗒”娃娃掉落。
    而伊蕾娜，吧唧吧唧小嘴，翻了个身，睡得香甜。
    直到此刻，窗户被忽然打开的声音才让伊蕾娜惊醒。
    她迷糊地望向窗户，只见外面林木的身影漂浮半空，并且迅速飞进来。
    伊蕾娜这才坐起身，迷迷糊糊地说道：“干嘛？夜袭吗？可以下次吗？我现在困的不得了......”
    林木白了她一眼，很是无语，他直接飞到床上，俯身将掉在床边的娃娃捡起来。
    上面残留着焦灼的孔洞。
    “果然啊，这些娃娃有问题......”
    “娃娃？什么娃娃？我现在可不想生小孩喔......”身旁某迷糊的声音让林木更加无语了。
    他将娃娃丢到一边，转过身就在伊蕾娜脑袋上弹了一下。
    “好痛！”伊蕾娜痛呼一声，抱住脑袋。
    神志有些清醒了，她瞪向林木，眼神不善：“你干嘛？大半夜的闯进别人房间就算了，还打我！”
    林木死鱼眼回望：“你是猪吗？”
    “还骂我！”伊蕾娜委屈。
    林木狂翻白眼：“危险都到身边了，还能睡得香甜，你不是猪还是什么？”
    这话伊蕾娜倒是听明白了。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危险？什么危险？”
    “娃娃飞到你身边，准备对你下手。”说着，林木捡起刚刚丢到一边的娃娃递给伊蕾娜。
    伊蕾娜接过，一看，有些惊讶：“这不是被我之前丢进柜子里的那个娃娃吗？”
    林木耸肩：“它都能对你下手了，从柜子里跑出来不是轻而易举？”
    “......”伊蕾娜无言，忽然，她想到了白天听到的那些传言，顿了下道：“这会不会就是杀人魔？”
    “是也不是吧，动手的是这些娃娃，但幕后必然有人操控。”林木道，说着，他伸出手，对准窗外。
    很快，又一只娃娃飞进了林木的手中。
    那是之前林木房间里的。
    那娃娃挣扎了几下，发现无可奈何，便迅速无声无息起来，仿佛失去了灵魂，重新变成了普通的娃娃。
    “倒是果决。”林木冷笑了一声。
    说着，他手上燃烧起黑色火焰，那娃娃瞬间被烧得灰飞烟灭。
    伊蕾娜缩了缩脖子，她感觉林木生气了。
    结果，林木脸上的冷笑很快消失，轻笑着看向伊蕾娜：“总之，你没事就行，睡吧。”
    说完，林木便原地躺下了。
    伊蕾娜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林木，嘴角抽了抽：“那个——夜灵先生？你是不是谁错地方了？”
    林木打了个哈欠，直接拉住还坐着的伊蕾娜倒进自己怀里，不等伊蕾娜挣扎出声，林木就道：“这是在保护你——玩意那玩意又出现了，我没及时发现，你不是完了？”
    伊蕾娜刚要挣扎，便又放弃了，在林木怀里缩了缩身子，鼓起脸颊道：“怎么说我也是魔女，就算再来我也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但是刚才对你下手的时候你睡得和小猪一样......”
    “不许再提了！”
    “是是，不提了，睡觉，明天咱们去把幕后主使揪出来，不招惹就算了，竟然敢招惹咱们，那就只能对不住了。”林木笑着说道。
    伊蕾娜也不吭声，在林木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心的闭上了眼。
    少女的身体很软，只穿着单薄的睡裙，这样抱起来温热而软乎，还香喷喷的，实在是世界上最好的抱枕了。
    脸颊蹭了蹭柔软的秀发，林木脸上的笑容依旧，但眼中早已冷意弥漫。
    很好，敢对老子的人的下手，很棒！
    ......
    ......
    清晨的温度偏高，林木想要起床，却被伊蕾娜紧紧抱住不许他下床。
    因为很热，伊蕾娜很困，她想继续睡觉，抱着林木就好像抱着一个空调，她想睡得舒服，自然不许林木离开。
    林木无奈，只得又在床上享受了一会软玉温香。
    看着伊蕾娜舒适放松的睡颜，林木在她唇上微点，心想，反正她也不知道，知道的话恐怕会立刻就没了睡意。
    毕竟这么久以来，除了以前那次初吻，两人做过的最亲热的事，就是这样抱着睡觉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思绪，林木竟然很快又睡着了。
    结果，他刚睡着没多久，伊蕾娜就睁开了眼。
    “偷亲我......”小声嘀咕了一声，她小心翼翼地在林木嘴唇上也啄了一下。
    很快迅速回到原位闭上双眼，脸颊红的仿佛要滴血。
    扯平了......嗯......
    ......
    ......
    午饭后，林木带着伊蕾娜再街上闲逛。
    伊蕾娜全程就是跟在林木身边，牵着他的手。
    “所以说——不是说要找幕后凶手吗？”伊蕾娜最终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林木带着淡淡的微笑看向她：“没错啊，就是在找幕后凶手。”
    “那你......”
    伊蕾娜忽然不说话了，因为林木已经带着她停在了一家店门口。
    熟悉的破烂......不，朴素的店面。
    “这不是就找到了吗？”林木嘴角噙笑，双眼寒光闪烁。
    他感受到了，昨夜那些娃娃里残留的气息，和这里的气息一模一样。
    林木松开伊蕾娜的手，双手揣在黑色薄风衣的兜里，状似随意地走到店门前。
    然后——
    轰！！！
    木门被直接踹飞进了店里。
    “哦呀？被发现了？”
    抱着娃娃的店长露出嬉笑表情看向林木：“冷冰冰的表情也很棒喔~”
    林木嘴角上扬：“果然是你啊。”
    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和友人聊天般随意。
    他走到柜台前，温和的看着店长。
    “啊呀......难道你想动手吗？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魔女哦，不是你能对付的敌人呢，魔道士先生~”
    “抱歉啦，让你失望了，我不是魔道士呢~”林木笑容依旧，但是话落的瞬间，屋顶忽然被掀飞，半空中，一道红色魔法阵盘呈现。
    那位魔女店长还有些茫然，下一刻，她飘了起来，没有坐扫帚......直接飘了起来？
    “啊咧？”店长脸色僵硬。
    然而，下一刻，她飘到了阵盘前，林木伸手，冰之长枪呈现，林木狠狠向那店长投去。
    噗呲！
    小臂上的血肉被洞穿，店长的惨叫声传荡而出。
    她被钉在了那火红的阵盘上，她与阵盘接触的位置瞬间传出滋滋声与白色烟雾。
    被烫的。
    但这还没有结束，林木手上又出现一柄长枪。
    嗖嗖嗖！
    连续三发，店长的四肢都被钉在了上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凄厉无比，一下子就引起了周围无数人的注意。
    更是有一位白色服饰的魔女，骑着改造过的怪异扫帚急速赶来。
    林木没在意那些人，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一道无形的护罩将除自己和不远处的伊蕾娜，以及半空店长之外的所有人，都被隔离在外。
    同时空中浮现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审判杀人魔！
    林木手中浮现最后一根冰枪，这一次他瞄准的是对方的心脏。
    就在他要投射这最后一击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林木的衣袖：“别......别杀人......”伊蕾娜的声音微微颤抖，语气里带着恳切。
    林木的手顿住。
    脸色平静地望着伊蕾娜：“她昨晚想对你出手。”
    伊蕾娜摇头：“别杀人......”
    “......”林木无言，手上的冰枪消散。
    再次打了个响指，将店长身上的冰枪和身后的法阵全部消融。
    他身形飞起，抓住掉落下来的店长的后颈，淡漠的眼神扫过护罩外的人群。
    刚刚还喧嚣无比的人群瞬间静若寒蝉。
    林木拎死狗般将店长拎到护罩前，目光投射到那名脸色无比凝重的魔女身上，目光停在了对方的月亮胸针上。
    护罩消散，林木将已经晕过去的店长扔给她：“这是杀人魔，大概是你的任务目标，报酬就不用了，帮忙善个后就好。”
    说完，林木身形闪烁，回到伊蕾娜身边，将她拦腰抱起，很快冲天而起。
    “等......”席拉张了张嘴，最后无奈闭上。
    ......
    伊蕾娜缩在林木的怀里，感受空气中呼啸而过的风声，她脑海里不断回想刚刚的画面。
    她不禁咬住下唇，紧紧抓住林木的衣襟。
    ......
    ......
    时间流逝，距离那天已经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此刻的伊蕾娜已经刻意淡忘了那一天，或者说，没心情去想......
    置身于平原地带的，是个名为时钟国家洛施托夫的美丽国家。
    高耸的平房栉比鳞次，国家中央的广场上则是耸立著一座巨大的钟塔。她在广场上的长椅坐下时，钟楼的指针正巧全指向蓝天，宣告十二点的钟声庄严肃穆地响彻国内。
    沉重的巨大钟响震撼全国，远方受到惊吓的鸟群慌张地起飞。
    少女茫然地望着这一幕。
    她具有灰色的发丝与深蓝宝石般的双眼，年龄约在十七、八岁。
    她是魔女，亦是旅人。
    美丽的街景似乎使她心灵祥和，但她却长长叹了口气。
    “肚子好饿......”
    不对。
    她只是肚子饿了而已。
    “没有钱......”
    还有纯粹缺钱而已。
    【总而言之。如此在美丽街景中饱受空腹与贫困折磨的美丽魔女究竟是谁？没错，就是我。很不幸，正是我。好想哭。】
    “那个笨蛋也不拦着点......”伊蕾娜崛起嘴，不满地嘟囔着。
    事实上，本来是不至于沦落至此的。
    几个国家之前，他们的资金还是蛮充足的。
    伊蕾娜也没有太过在意资金的状况，每次都想着：‘嘛，反正钱还剩下很多，下个国家再赚钱好了。’
    每次林木问起来，她也自信满满地回到：“完全没问题。”
    然后在这个国家看了场舞台剧后，现在就成了这样。
    现在伊蕾娜已经和林木分头去找赚钱的机会了。
    在大街上徘徊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收获的伊蕾娜坐在长椅上满脸身无可恋。
    就在这时，一张质地不错的纸张被风吹到她的腿上。
    她略微好奇的看了一眼，顿时双眼大亮。
    上面写着：
    “征询能超短期工作的魔法师！大赚一笔的好机会！”
    上面写着地址。
    还有——有意者请即刻入内洽谈（来凑热闹的请回去）。
    最后是薰衣魔女艾丝黛尔的签名。
    伊蕾娜双眼都快变成金币的模样了。
    “等那个笨蛋回来，一定要吓他一跳！”伊蕾娜满怀欣喜地召唤扫帚，飞向了那张纸上写的地址。
    ......
    虽说伊蕾娜多少抱有一点疑心，但金钱的力量胜过内心的怀疑。
    最终她还是敲了敲那栋房子的门。
    屋子的主人立刻出门迎接。
    “嗨嗨，你好。初次见面，你是哪位？”
    打开门、摇摆著长及肩膀的淡紫色头发，对方以一双金色的瞳孔看着伊蕾娜。
    身上的长袍、三角帽都是配合发色的淡紫色，繁星造型的胸针则是在三角帽上摆荡。
    “你好，我叫做伊蕾娜。我是看到外面贴的传单来的。”
    “你是魔女对不对？看起来有种那种感觉。”艾丝黛尔笑呵呵道
    “你就是艾丝黛尔小姐对不对？看起来有种那种感觉。”伊蕾娜笑呵呵道。
    艾丝黛尔嘴角微抽：“外面不是贴了有我签名的传单吗？”
    伊蕾娜依旧笑嘻嘻道：“用眼睛看不就知道我是魔女了吗？”
    伊蕾娜的性格就是这样，除了林木，谁的亏都不肯吃。
    “呵呵，也对——”艾丝黛尔微微挑起眉毛，笑了两声。
    “不过，你既然会来敲我家的门，就代表起码有工作的意愿吧？”
    “我有赚钱的意愿。”
    “工作意愿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不工作就赚到钱。”
    “不想工作......”她叹了口气后放弃似地说了声：“算了，就算不想工作但好歹也是魔女。请进。”
    “打扰了。”
    她的家经过适度的整理，说好听点是整齐，说难听点就是几乎什么也没有。房内除了窗边摆放的薰衣草，就只有满足最低生活需求的家具。
    “请坐这边。”
    在艾丝黛尔的带领下，伊蕾娜在沙发上就座。
    屋子的主人慢客人一步捧着两个茶杯坐在伊蕾娜对面。
    “谢谢。”伊蕾娜微微躬身致谢顺便偷瞄一眼手边的红茶，接着以一句：“那么工作的酬劳有多少？”直接切入主题。
    “你在意的不是内容而是钱吗......”
    她无奈地露出放弃似的笑容。
    “你还挺年轻的呢。今年几岁？”
    “我今年十八岁。”
    “喔喔，那么你几岁当上魔女？”
    “十四的时候呢。”
    “啊，比我晚一年。”
    “......这么说来你几岁成为魔女见习生？”
    “十岁的时候吧。”
    “也就是说你花了三年才从魔女见习生当上魔女吗？我一年就成为魔女了，你比我慢两年呢。”
    “......”
    隔了短暂的沉默后，伊蕾娜又问：
    “你今年几岁？”
    “我十九。”
    “啊，比我老一岁呢。”
    “......你是在找碴吗？”
    “哪里哪里，怎么会。”伊蕾娜把话题转了回来：“所以说，工作内容究竟是什么？还有酬劳也麻烦你详细说明。”
    “既然你在意酬劳到这种地步，我就先从酬劳说起吧。”
    艾丝黛尔把一包东西放在桌上，朝伊蕾娜推来。包袱离开她的手顺势变形，从中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有一大笔钱的预感……！
    伊蕾娜立刻打开包袱。
    “！！！”
    不出所料是一大笔钱。不，甚至超出伊蕾娜的预期。
    包袱中装着一大堆金币，数量多到数不完，甚至用两手都装不下。
    单纯计算，这笔钱能让自己和那个笨蛋连续奢华再奢华地旅游一年半以上！。
    伊蕾娜吓到顿时哑口无言。
    “这是成功的酬劳。只要平安达成我的委托，这些就全都给你。”
    “真的假的？”
    “真的假不了。”
    然而，这笔钱太大也令伊蕾娜有些犹豫，想要去找林木过来商量商量。
    但是——这次一定要让他见识一下魔女的厉害！内心深处，伊蕾娜一直觉得林木把她保护的太过头了。
    虽然心里甜蜜蜜的，但这样总归还是不太好的，总而言之，就是轻微的逆反行礼以及孩子气，还有点想证明自己。
    “那个，要做什么工作才能拿到这一大笔钱？”
    “嗯，难道你怕了吗？不过不用担心，只要陪我去个地方就好。”艾丝黛尔好像在激将。
    “陪你是吗......？你究竟想去什么地方？”伊蕾娜承认，她被激将到了。
    “这里。”
    边说，她边将指尖比向下方。
    “啊，茶杯里吗？”
    “不是那里，是更下面。”
    “也就是？”
    “我想去的是这个国家——正确来说，我是想去十年前的这个国家。”
    “十年前......？你要去做——不，在那之前你打算怎么去？”
    “你从刚才开始问题真多。”艾丝黛尔轻声笑了笑：“我呢，自从身为魔女开始在这个国家工作以来，就一直为了回到十年前不停研究魔法。目的是回到十年前，好避免不幸的结果。我说伊蕾娜小姐，你知道距今十年前这里有什么吗？”
    “十年前这里有这个国家。”
    “不只如此喔。”
    “......”
    “十年前的这个国家里有她。有还没误入歧途的她。”
    ......
    艾丝黛尔和瑟琳娜是儿时玩伴。
    两人自幼便是好朋友，别人甚至说她们如同姐妹。一边是天才魔法师，另一边则是普通的平凡女孩。就这点而言两人毫不相似，但即便如此，她们仍非关魔法，依旧十分要好。
    亲密的两人从距今十一年前，从瑟琳娜的双亲离世前一年开始不再见面。
    年纪轻轻便崭露魔法师长才的艾丝黛尔为了成为魔女，离开这个国家，前往别国修行魔法，两人因此各奔东西。
    艾丝黛尔历经五年的修行，终于从魔导士晋升为魔女。
    身为天才，艾丝黛尔的能力在故乡的国家自然受到极高的评价。
    当上魔女一回到故乡，她立即被国王传唤并获邀成为【国家专属魔女】。这是一项极高的荣誉，她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艾丝黛尔想第一个跟挚友瑟琳娜分享这份喜悦。
    她便是在这时得知过去的儿时玩伴早已今非昔比。她这才知晓，历经了五年的岁月，自己的儿时玩伴变成了以杀戮为乐的杀人魔。
    纵使哀伤，艾丝黛尔仍多次尝试说服瑟琳娜，然而全都无疾而终。即使埋伏逮到瑟琳娜并对她投以说服的字句，艾丝黛尔的话也早已传不进她耳中。在瑟琳娜眼里，就连过去的挚友也成为可恨世界的一部分。
    直到三年前，艾丝黛尔亲手处决了落网的挚友。
    正是从那时开始，艾丝黛尔开始在工作空档研究某个魔法。
    回溯时间的魔法。
    她想回到过去，除去令瑟琳娜丧心病狂的原因。
    ......
    也就林木不知道，否则非得给艾丝黛尔点六亿六千六百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个赞。
    ......
    “所以我想重新开始。我不想继续活在她不存在的这个世界了——”艾丝黛尔这么说。
    边说她边紧咬嘴唇、紧皱眉头。
    伊蕾娜不太不忍看她令人痛心的表情，低头用红茶浸湿自己的嘴唇问：
    “我理解来龙去脉了，但我不懂你想用什么方法。即使回到过去，又为什么会在那里需要我的帮助？”
    听伊蕾娜这么一说，艾丝黛尔缓缓从沙发上起身，打开房间深处的门。能看见后方幽暗的房间里并排著两张椅子。
    而那两张椅子后放置著一个巨大的窑。
    “我完成的魔法没有那么简单，也不是完全不需要代价。”
    “......意思是？”
    “没有魔力的时候，魔法师不是能牺牲自己的一部分产生魔力吗？”
    “......是的。的确，是这样没错。”
    比如说自己的声音，或是自己的记忆之类的。
    魔法师能借由事先牺牲自己的一部分存在，换取庞大的魔力。
    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需要这么做才能解决的事情，伊蕾娜从没有用过这种方法。
    她想，自己应该也没什么可能会用这样献祭般的方法的可能，应该也没有什么人值得自己那么做，当然，除了那个笨蛋。
    不过想想也知道，他那么厉害，如果他都无法解决的事，想来自己献祭估计也解决不了。
    ......
    “我呢，在这几年里不断抽取自己的血液，还将魔力削减到几乎见底，不断累积魔力。因为回到十年前所需要的魔力多到让人难以置信。”
    “......”
    “可是光靠我的血，以及不停累积的魔力还是不够。还差一点点。”
    “还差多少？”
    “投入我现在体内剩下的所有魔力刚刚好足够。”
    也就是说......
    “换句话说，因为回到过去后魔力会见底，所以你想请魔女陪你，以防万一保护你是吗？”
    “嗯，可能有点不一样。”
    艾丝黛尔从口袋里拿出两枚戒指。
    “伊蕾娜只要戴上这个戒指，跟我一起回到过去就好。剩下我会自己想办法。”
    边说，她边将戒指交到伊蕾娜手中。
    那是个镶有漂亮宝石的小戒指，她下意识看了眼左手无名指上的紫宝石戒指。
    艾丝黛尔也看了一眼，略惊讶道：“你已经结婚了吗？”
    “还没有，订婚戒指。”
    “哦哦——”
    “那么这个呢？”伊蕾娜示意了一下手中对方给自己的戒指。
    “我为了让瑟琳娜开心，在修行时替她做的。有这个就能共享两人间的魔力。我想只要用了这个，瑟琳娜可能就可以使用魔法。”
    “......”伊蕾娜沉默，将戒指戴到了右手中指上：“换言之，你想让我戴上这个，让自己即使回到过去也能使用魔法是吗？”
    “就是这样。既然要回去，我想以我原本的样子和保有理智的她见面。”
    “......这样啊。”
    “怎样？你愿意帮我吗？”
    接着她试探似地问。
    听了她的话，伊蕾娜看著闪闪发光的戒指，又盯着那颗紫色宝石看了一会。
    她将手掌举向天花板回答：
    “我对十年前的这个国家也有点兴趣。”
    毕竟我是旅人——伊蕾娜内心这么说。
    两人并排坐在后方幽暗房间里的两张椅子上。伊蕾娜大致上有所预感，不过看来只要坐在这张椅子上，就能回到过去。
    “准备好了吗？”
    艾丝黛尔用双手握住魔杖，看了伊蕾娜一眼。
    伊蕾娜一点头她就说：“那么开始了喔——”将魔杖指向背后的窑。
    她的手有些颤抖。
    “......你还好吗？你的手在发抖。”
    “不要紧，这是贫血的症状。”
    “还流了好多汗。”
    “这也是贫血的症状。”
    “......你根本不是不要紧吧？”
    “可是我要做。因为不趁这个时候，机会马上就会消失。”
    “......”
    “准备好了吗？”
    她又再次对伊蕾娜发问。
    “当然，艾丝黛尔你又准备好了吗？”
    “早就好了，从五年前开始。”
    她挥舞魔杖，朝窑射出青白色的光芒。
    下一瞬间窑的盖子翻开，伸出一条和魔杖相同的青白色的光束，如蛇一般不停扭动。光束以两人为中心的半球状不断旋转，最后将我们关在白光之中。
    又冷、又温暖的神秘光芒占据视野。
    坐在椅子上怔然望着这一幕时——
    “啊，抱歉。有件事我忘了说。”艾丝黛尔忽然道。
    “什么事？”
    伊蕾娜歪头回问，她便回答：
    “谢谢你。”
    ......
    ......
    正在控制水元素清洗餐馆的盘子的林木，忽然脸色一变，手掌一顿，盘子掉落道地面上。
    “啪”的一声，盘子破碎。
    但林木丝毫没有在意这个，他眉头紧皱：“不见了？不对......这个感觉是......回到了过去？”
    林木打了个响指，盘子碎片浮起，瞬间恢复。
    继而，他转头就向外面跑去，经过店长身旁的时候，他丢下一句“钱等我回啦再结。”
    说完，他就跑了出去。
    一条小巷口中，林木抬手召唤了赝造魔女，接着利用赝造魔女——法则般的变化之力发挥作用。
    左眼浮现金芒，时钟之眼浮现，手枪浮现。
    “代价有些大啊......”咕哝一声，林木轻轻出声：“十二之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