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江婵月的预言

    千金楼三楼的包厢里一张方桌，三方各坐一人，气氛颇有些紧张。
    青山这个名字江瑟瑟不陌生，明月夜更不陌生，自从在前往群英会的船上发现多了一个江瑟瑟后，明月夜特意派人去调查了她的来历。
    发现是花堡新来的门客，再探查，却是一个天下客的散修青山帮着引荐的。
    就连江瑟瑟现在戴在脖子上的黄金甲也是青山出手卖到了明月夜拍卖行，彼时明月夜忙着收集战备，没有细想一个不入流的散修为何会拿出炼器大师沈千岁的大作。
    再到后来便是青山凭借一身高超的身法，如无人防守一般进入明月夜的府邸送信。
    一桩桩一件件串联起来，可不是这沈千岁一早的谋划。
    看着江瑟瑟紧蹙眉头一脸戒备的模样，沈千岁咧嘴一笑，看了一眼江瑟瑟道：“若论辈分，你唤我一身叔叔，也不为过，毕竟，当年我与你母亲也有一纸婚约。”
    忽然听到江婵月，江瑟瑟一愣，立刻反驳道：“不可能，我从未见过你，也从未听过母亲提起你，休要诋毁我母亲的名声！”
    “不相信，那你就自己看吧。”沈千岁没在解释，而是伸出一指，点在了江瑟瑟的眉心之中。
    一段属于沈千岁的记忆，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了江瑟瑟的脑海里，在这段古早的回忆中，江瑟瑟见到了一个年轻却愁眉不展的江婵月。
    “这就是你的孩子，啧，这眉眼生的不像你，粉嘟嘟的小嘴儿倒像个九成。”回忆中的沈千岁，比现在也年轻的多，伸出手逗弄了一下在摇篮中的女婴。
    江婵月生下江瑟瑟才一个月，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笑着走到摇篮前，伸手点了点江瑟瑟的眉毛道：“像她父亲，像个小太阳。”
    “好歹我也是你的前未婚夫，现在就别再刺激我了。”沈千岁将手背在背后，作出一副心痛的模样，实则早就释然了这段缘分。
    “千岁，我知你在人世隐瞒身份也不易，但这次瑟瑟的满月宴，执意让你来，确有一事需托付于你。”江婵月敛了笑容，从一堆赠与江瑟瑟的满月礼中，挑出了一盏画着两只鲤鱼戏水的灯笼，这是沈千岁此次带来的贺礼。
    海龟一族寿数悠长，擅炼器之道，在当初人族与异族的战役中起了不少作用，可最后也因此招来了无穷的祸患，一族凋零无几，四散在各族苟延残喘。
    沈千岁将自己的幼弟沈小八托付于鲛人族，自己则选择隐藏异族身份去往了人间扎根，他坚信异族不可能躲避一辈子，终有一日会有再与人族一战的一天，若一直畏惧人族，则世代受其压迫，难以翻身。
    他以炼器之术傍身，先积攒了一些财力，再四处接济散修，结识了不少散修中的大能，最终创立了只收留散修的天下客，最大程度的避免了与太清门之流来往暴露身份，又积蓄了自己的力量。
    鲛人族能久居南海不被人族发现，沈千岁在中间也出力不少，只是谨小慎微，只与江婵月偶有联系，并不来往。
    因此收到江婵月的主动邀约，沈千岁心中也存疑虑，只是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没第一时间问出来，此时见江婵月愁眉不展，艰难开口道：“可是你的预言之术，又看见了什么？”
    江婵月轻轻点头，鲛人族大祭司的预言能力世代相传，从天道中窥见一丝先机，都十分难得，却也因此为鲛人族避了不少灾祸。
    “我也许不能见到瑟瑟的成年礼了。”
    江婵月窥见自己的大难，只知大致的时间，却无法确认起因后果，就这样一个预兆，都让她损耗了不少修为。
    沈千岁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双拳紧握：“你带鲛人族深居南海，有我在人世搜罗消息，龙彻那小子现在也坐上了蛟龙族首领的位置，怎会有人能加害与你？”
    “千岁，我找你不是为了商量如何避祸，鲛人族的预言之术，只有无法预测的时候却无预测错误的时候。”江婵月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摊开成掌，放在灯笼上，分割出了一缕神识注入了灯笼之中。
    “这灯你收好，灯灭人亡，若灯未灭，说明我尚有一线生机，只要我活着，自会自保，我就怕到时候无暇顾忌瑟瑟，劳你多多费心。”
    回忆在这里戛然而止，江瑟瑟只来得及再看一眼江婵月的容颜，神识便被弹了出来。
    明月夜只知道沈千岁分享了自己的记忆给江瑟瑟，却不知到底是什么回忆会让江瑟瑟脸色大变，出声道：“瑟瑟，你母亲又是怎么一回事？”
    “灯灭人亡，灯明人存......”江瑟瑟喃喃着这句话，回想起那盏被赠给了车夫人的双鲤灯，心中不住的后悔，却又燃起一丝希望，那盏灯在千灯会上得来后一直保持着微弱的光亮。
    本以为是那灯安置了灵石保持明亮，却未曾想这是自己母亲还存活于世的信号。
    “那盏灯被我送人了......但是它一直亮着，可是我母亲分明死于玄机之手，蜃姨他们亲眼所见！”
    沈千岁神色也严肃了起来，道：“鲛人族出事后，我便留意你们的下落，得知你们去了玄岩城，以为有龙彻在，你们定安然无恙，而双鲤灯未灭，我也在追查你母亲的下落。”
    “我的人在太清门之后也去了南海，但没遇到玄机，只得了消息，确实见玄机带走了你母亲的尸首。”
    江婵月战死时已是元婴修为，若只是肉身陨落，魂魄仍存，尚且还有一线生机，现在看来，多半是保住了神魂，只是不知又在何处。
    在场唯一一个知道太清门消息的就是明月夜，江瑟瑟望向明月夜，希望能从明月夜口中得知半点消息，却只见明月夜沉重的摇了摇头。
    “我没有参与过那次灭杀鲛人族的行动，也没有听无微提起过，除了无微我与太清门其余人接触甚少。”明月夜说完这番话，见江瑟瑟眼中的光亮瞬间暗淡许多，叹了口气道。
    “不过，至少玄机会知道你母亲的下落，我几日后会去太清门向无微复命，届时，你可扮做紫月，与我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