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神棍沈千岁

    自从太清门下了诛杀令后，九州人人自危，那些家中豢养了异族奴仆的，不少都将其灭杀，恐惹祸上身。
    而原本就隐姓埋名藏在深山老林的异族们，更是恨不得能掘地三尺藏身，连带着对挑起太清门注意的江瑟瑟都有了怨意。
    或许只有这些声色犬马的场所还依旧维持着往日的繁荣，能借酒消愁或者沉迷美色之人，哪里怕有没有明天，及时行乐才是他们的道。
    千金楼这几日的生意甚至比之前更好了几分，姑娘们都不用在门口迎客，等着恩客上门便是。
    一楼二楼喝酒划拳、扔骰子、娇笑媚语之声不绝，却传不到三楼的包厢之中。
    明月夜站在窗前，时不时就要望一眼窗外，来回踱步，似乎心中十分不安。
    与之相反的是天下客的沈千岁，坐在矮榻上，吃几口点心再喝一口茶水，吃的腻了，再让紫月去切一盘酱牛肉来，惬意十足，还劝道：“谷主你被转悠了，我眼睛都要被你转晕了。”
    明月夜从收到江瑟瑟的回信后，就立刻联系了沈千岁，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便在千金楼三楼等候江瑟瑟的到来。
    看着十分闲适的沈千岁，明月夜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接过沈千岁递来的茶水道：“你自称想与异族做生意，还没见过姜思月，怎比我还淡定？”
    沈千岁但笑不语，指了指正在滴水的铜刻滴漏道：“时间未到，有什么可着急的？”
    “离约定好的时间都过去半个时辰了，我能不着急吗，现在明月谷中也有不少太清门的人在，万一他身份被人发现......”明月夜没将话说下去，似乎觉得不太吉利，连呸了几声：“总之，你又知道时间未到了？”
    以往天下客沈千岁给人留下的印象无他，一个是炼器大师，一个是有号召天下散修之力的天下客盟主，近来跟他接触后，明月夜又多了一个印象，叫做神棍。
    无微故意以灵矿为饵，引赤炎城与明月谷互相争夺，为了掣肘双方的实力，结果导致了炎玉恒对明月夜怀恨在心，有了在群英会上对月白下手，报复明月夜的心思。
    这件事无微并非一无所知，不但知道而且乐见其成，只有双方的矛盾不断激化，他才能坐稳掌控之位，牺牲一个区区异族，可谓是无本的买卖。
    当沈千岁让青山将这个消息传给明月夜的时候，明月夜第一反应是有人蓄意挑拨自己与太清门的关系，并不相信。
    但字字句句却真实无比，甚至是对无微此人心性的判断，都仿佛了若指掌。
    明月夜跟随了无微这么多年，岂会不知无微表面大义凛然，心中却被野心充斥，心中有了疑虑，便不可能不去追查。
    一切发生过的事，都不会毫无痕迹，何况明月夜手下有九州最大的情报组织，要调查自己的东家更加简单，很快，一份与天下客送来的结果几乎无异的信件摆在了她的书桌之上。
    一个被自己看作恩人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视自己为棋子，更间接性的杀害了自己的心爱之人，明月夜知道，自己再无颜面继续苟活在太清门的阴影之下。
    明月夜还没去找沈千岁问其动机，沈千岁倒自己先送上门来，站在明府门前笑着只说讨碗水喝。
    到最后却道出，他的目的，是为了与现在异族中不可忽视的势力首领姜思月合作。
    具体合作什么却不肯言说，只说要见了姜思月才开口，明月夜几番打探，确定了沈千岁与太清门没有勾结后，暂时放下了忧虑，决定和沈千岁一起与江瑟瑟会面。
    “一刻之后，客人自来。”沈千岁拈起最后一片酱牛肉放在嘴里，咀嚼几下又喝了一口热茶，茶杯落桌的那一刻，门也开了。
    “两位久等了。”江瑟瑟只掩去了异族的外貌，并未再服用改变性别的药物，第一次以女儿身出现在明月夜的面前。
    明月夜望着一身锦衣的江瑟瑟一愣，虽是女儿身，但从样貌来看却可见姜思月的影子，叹道：“原来你连性别都是假的，竟然是个姑娘。”
    江瑟瑟坐在两人中间的软垫上，笑着先向两人行了礼才道：“作为异族出门在外只能多番遮掩，而且我的样子，想来谷主与沈盟主也不陌生吧？”
    沈千岁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江瑟瑟眼里，却似乎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许久才道：“是啊，毕竟江姑娘的画像一直挂在我天下客各个分盟的任务榜上，赏金可不菲。”
    玄岩城对江瑟瑟的搜查至今任在，而且赏金逐渐上涨，已经到了一个天价，却没人找到过这个鲛人的下落。
    寒暄过后，很快三人进入了正题。
    明月夜作为中间人，率先告诉了江瑟瑟自己欲意与太清门分道扬镳的原因，以及现在太清门的行动情况。
    江瑟瑟听完后想起之前明月夜提起月白的伤心落寞，心中明了，难怪明月夜能够下定决心，一是知道自己与无微道不同无相为谋，二则是心中的感情也不会容忍自己再与之为伍。
    “那沈盟主又是为何要与我异族做生意，做的又是哪门子生意呢？”比起明月夜江瑟瑟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天下客盟主戒备心更重。
    打从自己一踏入这个门以来，沈千岁看自己的眼神就十分奇怪，没有初见的打量，反而有一丝怀念之意。
    江瑟瑟再三回忆，确定除了那副黄金甲，自己与这个沈千岁再无关联，因此心中愈发怪异。
    “江姑娘可记得有一人名唤青山？”沈千岁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先问了一句江瑟瑟。
    江瑟瑟回想起自己与青山的几次来往，特别是最后一次在太清门千灯会上卖灯那次，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竟然如此巧合。
    “他在太清门是受了你的指使接近我？”江瑟瑟皱眉问道。
    沈千岁笑了笑，给江瑟瑟倒满一盏茶：“是，但不止如此，从你第一次进入明月谷的时候，青山就已经盯上你了。”
    江瑟瑟没想到与青山的初见就是筹谋已久，脸色也沉了下来，当时自己从龙吟城出发，改头换面，除了龙吟城的人根本五人知晓。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