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撕破脸面

    自从游猎会结束后，江瑟瑟回到玄岩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既没再带其他鲛人一起狩猎，也没有修炼，只是呆呆地坐在屋子里发着愣。
    最后的游猎排名，江瑟瑟居第二名，除了蛇族的奖励被扣下，其余异族小辈的奖励都全数发放了，江瑟瑟也拿到了那块雷击木。
    来送礼物的不是之前的管家，换了一个看起来更加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他只沉默的将东西送到就离开了，不像之前那个管家还会说一些客套话。
    蜃姨接了那块雷击木，走到江瑟瑟的门前，伸出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了下去，“瑟瑟，是我，蜃姨。”
    房间里一片寂静，蜃姨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江瑟瑟去这次游猎会到底经历了什么，回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正当蜃姨准备先离开，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江瑟瑟这几日没怎么进食，脸上少了些血色，“蜃姨，瑟瑟不懂。”
    等江瑟瑟理清思绪，将所有事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后，蜃姨沉默着摸了摸她海藻一般的长发，“瑟瑟，你记不记得蜃姨曾经给你讲过一个故事，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龙骅之死，也许确实在龙彻意料之外，这一次游猎会也许是龙彻早已察觉到了蛇族暗地里归顺了羽族，本就有计划找个由头向蛇族发难。
    那个告状的蛇族小辈一看就是提前安排好的奸细，龙彻用的是实打实的阳谋，蛟龙族实力凌驾于许多异族之上，并不将蛇族放在眼里，这番出手，也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只龙骅的死也许打乱了原本的计划，他干脆将计就计，将龙骅的死栽赃在了蛇族的头上。
    对于一个信奉成王败寇的人来讲，亲子的死，比起悲痛，也许更重要的是，怎么让他的死亡变得更有意义。
    江瑟瑟听完蜃姨的分析，默默的抱住了自己的尾巴，对于班奎等人的死，她并不愧疚，班奎就算没有真的对她跟云练造成什么伤害，但到底也是听从了龙骅的吩咐。
    只是她总觉得，似乎这一次遭殃的不仅仅是一个长老和几个小辈，而是整个蛇族。
    对于江瑟瑟来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无错，但一族之人，又何其无辜。
    她不是筹谋者，却成了那根导火索。
    “瑟瑟，你还太小，你只知道以牙还牙，却尚不清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蜃姨看着把自己缩成跟团子一样的江瑟瑟，心疼的搂在怀里，“这件事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龙彻无止境的贪欲，他已经不仅仅满足当一个水族之首了。”
    两人正在谈话，鲛人族族长金老忽然走了进来，一张皱皱巴巴的脸皱得更加厉害，“阿蜃，我刚从城主府回来，龙彻他要进攻蛇族，还让我们鲛人族也参与。”
    金老身后还跟着海龟爷爷，跑得气喘吁吁，“老金你慢点，我跑的慢。”
    “什么情况？族长你慢慢说清楚。”蜃姨皱起眉头，将海龟爷爷扶了进来。
    江瑟瑟也从迷惘的状态里抽离了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族长，没想到蛇族之难这么快就来了。
    “这，瑟瑟还小，不然......”族长犹豫的看了一眼江瑟瑟，虽然江瑟瑟现在实力摆在所有人面前，但毕竟还是个孩子。
    “不用避讳她，她也该长大了。”蜃姨跟江婵月一样，从来不觉得一昧溺爱孩子才能让他们平安长大。
    金老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手里拄着的是上次江瑟瑟送他的拐杖，“自从我们到了玄岩城以来，龙彻就多次邀请我参与他们的军务会谈，我推脱说避嫌，之前他也没说什么，可这次他却说鲛人族必须参加对蛇族的灭杀。”
    “哼，就算我们现在族人数量大不如以前，也轮不到听他的指令。”蜃姨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金老看了一眼江瑟瑟，继续道：“龙彻只说，这次龙骅之死，除了蛇族，另有其人参与。若我们鲛人族再不表明态度，那这玄岩城，就是我们的囚笼。”
    既然龙彻此时已经不顾最后的体面，感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多半是知晓了王后他们对江瑟瑟使的手段，也知道了那块玉佩原本是在谁的手上，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江瑟瑟虽然一早就知道这玄岩城不是鲛人族长呆的地方，却没想到亲热友善的虚伪面具，这么早就被撕碎了。
    “族长，龙彻说的进攻时间，是什么时候？”江瑟瑟开口问道，因为这几日没怎么进食，嗓音有些沙哑。
    “五日之后。”
    “我们跟着去。”江瑟瑟闭了闭眼睛，在睁开眼里全是决绝，“只不过去了，是杀还是护，可由不得他说了算。”
    既然不是一路人，也没必要强行捆在一条船上，听见江瑟瑟的话，族长跟海龟爷爷还有蜃姨三人更加深入的聊了聊，最后还是同意了江瑟瑟的意思，只有这次机会，鲛人族才能脱离蛟龙族的控制。
    “可是就算我们逃了，又能去哪里呢？”海龟爷爷捋了捋胡须，有些惆怅。
    南海现在几乎被蛟龙族全部盘踞了下来，水族中的小族几乎都归顺了他们，陆地之上的异族生存更加艰难，加之鲛人族的特性，也不适合在陆地上久居。
    蜃姨最为见多识广，低头想了想道：“去东海。”
    “可是东海现在就是一片死海啊。”族长犹豫的说道。
    东海原本是不逊色于南海的海域，远古时期是龙族的居住地，有不少连绵的海岛，灵力充沛，除了龙族，还有不少附属异族跟灵兽生存。
    从大战后，龙族死伤惨重，东海几乎被龙族和人族的鲜血染红，再后来龙族消失，东海飘起了不散的迷雾，附近的渔民渐渐发现海里再也捕不到一条鱼，行船在海上还时常听见悲恸的龙鸣之声，于是将东海叫做了葬龙海。
    修士和异族也发现，葬龙海的灵力几乎是被消耗一空，除了凡人，修士和异族也根本无法在那里生存。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东海海域广阔，我们无需入海，在附近先暂时蛰伏一段时间，靠着灵石修炼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最后鲛人族迁徙一事也定了下来，对外，族长只一脸为难的答应了龙彻的要求。
    “蜃姨，出发前，麻烦您陪我去一个地方。”江瑟瑟拉住了蜃姨的手说道。
    “什么地方？”
    “幻月之森，月牙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