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举族搬迁

    大战持续了很长时间，江瑟瑟跟着海龟爷爷和其余小鲛人在密室里不知躲了多久，浓烈血腥味穿过了珊瑚林，连密室内的人都闻得清清楚楚。
    最后打开密室幻境的是伤痕累累的蜃姨，她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连本体的蚌壳都破损不少，在看见江瑟瑟期许的目光后，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
    蜃姨身后的鲛人们数量明显锐减，大多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小鲛人看到自己的父母立马投进了他们的怀抱，也有不少小鲛人怎么找也没看见亲人的身影。
    “蜃姨，我母亲呢......”江瑟瑟看见蜃姨的反应，心下一凉，又不敢置信，江婵月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最强大的存在，怎么可能折戟在一次跟人族的斗争中？
    “瑟瑟，这是你母亲让我交给你的。”蜃姨将手中带着蓝血的浅金色珠子递给了江瑟瑟，将江瑟瑟搂在了怀里，“婵月她......为了护着鲛人族，自戕了。”
    鲛人族的血是冰凉的，江瑟瑟握着那颗珠子，却觉得手心滚烫，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半晌也没有一点声响，连站在族长身旁的金盏都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这次鲛人族死伤惨重，但也没有时间继续沉浸在悲痛中，现在的栖息地已经暴露，大祭司靠着自爆重伤了那些修仙者，让他们暂时离开，给族人争取了转移的时间。
    南海海域避世的并不止有鲛人族，还有其他海妖，其中与鲛人族交好的，除了早年间几乎被灭了全族的蜃族，还有一支主战的蛟龙族。
    蛟龙一族虽自称带龙字，实则为蛟，与已经在历史长河中不知所踪的龙族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儿，他们是异族中与人族主动相抗衡的水族领头者。
    “所有人去收拾行李，半个时辰后一起出发，前往蛟龙族。”族长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吩咐着众人，他看了一眼死死握着珠子的江瑟瑟，忍不住叹了口气。
    江婵月是鲛人族大祭司，大祭司身份尊贵，可以说是鲛人族的庇护神一般的存在，原本作为她女儿的江瑟瑟应该是下一任大祭司。
    但江瑟瑟生父身份不明，她与鲛人族明显不同的体质，也证明了生父绝非鲛人一族。
    大祭司原本世代皆天生灵慧，善御水之术，通占星之术，江瑟瑟空有一身蛮力，连最简单的鲛人族天生就会的音律也学不会，自然失去了继任的资格。
    族长对于这个血缘不明的江瑟瑟，原是不喜的，但江婵月无疑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大祭司，现在又为族人而亡，再硬不下心肠排斥她唯一的女儿，往后好生对待便是。
    “瑟瑟，你母亲为族牺牲，虽然你体质特殊不能继任你母亲的祭司之位，但依旧是鲛人族最尊贵的晚辈，往后你就叫我一声爷爷，做我的干孙女吧。”族长伸出手想摸摸江瑟瑟的头，被江瑟瑟下意识躲开了。
    “这些事往后再说吧。”蜃姨将江瑟瑟拥在怀里，“瑟瑟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
    族长也体谅江瑟瑟丧母之痛，带着族人各自去收拾行李，准备举族搬迁。
    蜃姨没什么东西可拾掇的，她本体的蚌壳就有可容纳物件儿的能力，只陪着江瑟瑟，回了一趟江婵月的宫室。
    团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趴在江瑟瑟的头上，它是被江婵月从小豢养的灵兽，因为种族限制，成长缓慢，除了游的快点，连话都不会讲。
    主人的离世，让它也难过不已，把自己当个头饰，呆在江瑟瑟的头上，一动也不动。
    江婵月的寝宫陈设十分简单，和江瑟瑟宫室里装着各种新奇珍贵的摆件儿不同，她的宫室只有一张用来休息和修炼的玄玉床，一张桌子，一个书架，一个衣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江瑟瑟一进屋子，感受到了江婵月还没完全消散的气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扑在玄玉床上大声嚎啕了起来，“母亲...别丢下瑟瑟......”
    她想起大战前，母亲来了自己的宫殿，明明可以再跟母亲说说话撒撒娇，她却装作睡着了。
    大战时母亲看自己的匆匆一眼里，又含了多少不舍和眷恋，江瑟瑟只觉得自己的内脏都缠在一起似的，痛的无法呼吸。
    蜃姨与江婵月是自幼相识的好友，把江瑟瑟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见到江瑟瑟痛彻心扉的模样，心疼不已，但也知道，丧母之痛，旁人如何劝得。
    蜃姨将江婵月所有的东西全都收进了自己的蚌壳，权当给江瑟瑟留个念想。
    “瑟瑟，咱们得走了。”蜃姨拍了拍江瑟瑟的背，柔声的哄着她。
    江瑟瑟哭得筋疲力竭，用力的抹了抹眼睛，“蜃姨，那群人族是什么来历？”
    蜃姨叹了口气，“你母亲不会想看到你去给她报仇的。”
    江瑟瑟心里压抑着无边的仇恨，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本事给母亲报仇，只能将这股子恨意深深的埋在心里，不想让蜃姨和海龟爷爷再为自己担忧。
    鲛人族余下不到一百的族人，其中还有大半是未成年的小鲛人，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跟家园做最后的告别。
    族长对着庞大的珊瑚建造而成的宫殿，念了一句咒语，一股类似龙卷风一般的海水瞬间将这片宫殿给摧毁的一干二净，只剩下珊瑚的残骸飘荡在水中。
    江瑟瑟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金珠，连蜃姨也不清楚这颗珠子到底是什么，江婵月在自爆前一刻，将这颗珠子扔给了蜃姨，只留下一句话：“这个给瑟瑟，阿蜃，帮我好好照顾她。”
    等到鲛人族全族驭使着海中灵兽充当坐骑离开后，过了几日，又来了一拨修仙者。
    “让太清门的人抢先了。”为首的玄衣男子看着这里残存的灵力气息，皱着眉说道。
    “听说他们将鲛人祭司的尸体带回去了，那可是上好的材料啊。”另一个男子一脸惋惜的说道，“玄机长老还捡了一个被鲛人族囚禁的男童，说要收徒。”
    “事已至此，先回宗门，不能让太清门把好处全占了去。”玄衣男子收回了神识，带着下属离开了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