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骇人的浪

    张汉卿又着手脱下对方的贴身衬衣，以及裙子和丝袜。
    ‘呦，身材真不错啊！’张汉卿想着，也没多看。拉起被子给她盖上，这要是让她着凉了，自己岂不是还要照顾她？
    ‘呸！还女管家呢？还照顾我呢！咱俩谁照顾谁啊？’张汉卿想着，退出房间，并关上了门。
    “扑通”一声，屋里传来一声响。
    张汉卿一愣，打开门一看，林亦宸居然一翻身掉在了地上。
    “哎呀，我跟你操不完的心啊！”张汉卿嘟囔一句，走进去再次抱起对方放在床上。他刚想站起身来，却被对方一把抱住脖子，脚下不稳，直接压在林亦宸软绵绵的身上。
    “初尧……别走，别离开我……”林亦宸嘴里喃喃自语，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沾到了张汉卿的脸上。
    张汉卿一愣，见她死死的抱着自己不撒手，嘴里还念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她……她哭了！’张汉卿心头一颤，他感觉到她的眼泪流到自己脸上了。想不到，她还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张汉卿语气当时就软了，小声问道：“初尧是谁啊？你别抱这么紧，我快喘不上气了。”
    林亦宸根本听不见他说话，兀自嘴里念叨：“初尧……你别走，别扔下我不管……”
    张汉卿挣脱她的搂抱，刚坐起身来，又被她抱住了胳膊：“初尧……”
    张汉卿默然，不再反抗，任由她抱着，静静地看着她美丽的脸，此刻脸上挂满了泪痕，更多了几分憔悴。
    张汉卿没来由的忽然一阵心疼，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心疼这个一直以来都讨厌的女人，但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此刻张汉卿却是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
    显然，她把自己当成了“初尧”，看来这个男人，一定伤害得她很深。
    张汉卿想着，不禁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被他伤过的女人何止一个两个？自己年轻不懂感情，何曾顾及到女人的感受？
    今天看着林亦宸伤心的样子，张汉卿不禁陷入深深地自责当中。
    坐了一会，见林亦宸睡熟了，张汉卿轻轻的抽出林亦宸抱着的胳膊，退出房间。在卫生间，用对方的毛巾沾水拧干。再回到房间，为林亦宸擦了擦脸。
    “哎……”张汉卿叹了口气，看了看林亦宸，重新给她盖好被子，退出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张汉卿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里总能浮现林亦宸可怜的样子，和那个叫初尧的男人。
    ‘初尧……别犯到我的手里，要不然我……’张汉卿想着，突然直直的坐起身来：‘我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想法？张汉卿呀张汉卿，你还嫌这个女人烦你不够是不是？别胡思乱想了，睡觉！’
    张汉卿倒在床上，狠狠地用被子蒙住脑袋。
    ‘啊啊啊啊啊，这根本睡不着啊！’张汉卿再次坐起身来，靠在床头。伸手从床头摸出香烟点燃一根。
    夜深人静，就他一人独自在烟雾中凌乱。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凌晨六点，张汉卿下楼买好了早餐，摆在桌子上。自己默默地坐在桌边，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发呆。
    “咔嚓”一声，林亦宸房门打开，林亦宸已经换好了衣服，从房间走了出来，见张汉卿抬头看着她，四目相对，林亦宸顿时羞红了脸颊。
    昨晚的事，她忘得差不多了，就记得自己跟踪张汉卿去夜总会，然后和他的朋友喝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己怎么回来的，包括她的衣服谁脱得，很明显是面前这个男人干的。林亦宸的脸蛋红的仿佛要滴出血一般，林亦宸嗔怒道：“无耻，下流！”
    “什么？我无耻！”张汉卿浑身一颤，顿时精神了不少。随即气愤道：“大姐，你有没有搞错！昨天你喝多了不省人事，是我把你扛回来的好吧！你吐的自己浑身都是，也吐我一身。我没嫌弃你就已经很够朋友了好吧！又给你擦的脸，给你盖被子怕你着凉，到头来是我无耻？你自己去洗衣机里闻闻什么味儿！我特么就多余管你！”
    林亦宸本来脸色即将恢复正常，听张汉卿这么一说，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林亦宸走到卫生间了，打开洗衣机，一股难闻的味道涌了出来，自己的衣服上果然都是自己吐的。
    “那……那你也应该把我叫醒，然后，我……我自己换衣服……”林亦宸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她自己也意识到，好像不太可能。
    但自己的衣服就这么莫名其妙让张汉卿脱了，脱得只剩内衣内裤了，这，这跟看光光有什么区别……
    想到着，林亦宸的脸更红了。
    “呵呵，你搞笑呢大姐，你昨天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我叫你醒醒，你醒不过来啊！我倒想让你自己在一边臭着，但这毕竟是我家，我可不能让你影响了我家的整体环境。”张汉卿没好气地说。
    “我……我不管，总之就是你不好。”林亦宸撅起嘴巴，不讲道理地说。然后一屁股坐到张汉卿对面，抓起早餐就吃。
    张汉卿呵呵冷笑一声，心说：‘女人要是能讲道理，猪都会上树！’
    “你洗手了吗？就吃啊！赶紧洗手去！”张汉卿不耐烦地说。
    林亦宸脸色一变，笑嘻嘻地说：“谢谢你呀！”说着，跑去洗漱了。
    张汉卿苦笑，这女人，变脸还是那么快。也不知道她说谢谢是感谢张汉卿的早餐还是感谢张汉卿照顾她。
    林亦宸洗漱完，坐在餐桌上也不客气，肆无忌惮地大吃特吃。
    “你别噎着，没人跟你抢。”张汉卿提醒道。
    “嘿嘿，不好意思，我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又喝了那么多酒。实在太饿了！”林亦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
    “你昨天没吃饭？”张汉卿愣道。
    “是啊，一直等你来着。要不是我出去偶然看到你，我真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林亦宸说着，顿了顿道：“其实我不是有意跟踪你的。”
    张汉卿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傻，似乎接触多了，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精明能干。
    “没关系，吃吧！”张汉卿道。
    “那，你怎么起这么早？昨晚睡得好吗？”林亦宸问道。
    “不好！我一宿没睡！”张汉卿翻了翻白眼道。
    “为什么？”
    “因为你！”
    “啊？”林亦宸愣住了：“因为我？”
    张汉卿笑了笑，盯着她看了半天道：“初尧是谁？”
    林亦宸明显浑身一颤，慢慢地放下筷子，冷冷地说：“我不认识。”
    “可你昨天明明嘴里念着他的名字，还叫他别走。他是你前男友吗？”
    林亦宸低着头，浑身不住地在颤抖。
    张汉卿皱了皱眉：“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林亦宸。我认识的林亦宸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做事果断，八面玲珑。”
    “人这一生总会遇到各种错的人，那都是人生的经历，是让你成长的，而不应该成为你的伤痛负担。”
    “够了！”林亦宸大喊一声，猛然站起身来，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张汉卿，我怎么样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少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说着，转身回到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张汉卿愣愣的坐在那里，紧接着他听到了屋子里的哭声。
    张汉卿默然无语，突然懊悔无比。他的心乱乱的，从来没有过的乱，两天之内看她哭了两次，（昨晚她梦中流泪）张汉卿从来也没有过这么烦乱，他不停的问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看着林亦宸滴落在餐桌上的眼泪，张汉卿情不自禁地想起方文山的诗词《骇人的浪》。
    谁，在月光轻叹的溪边。
    小心翼翼地流窜。
    窸窣哽咽的萤火，
    一如，窃窃私语的伤。
    风，婉转路过森林，
    放弃，笔直的退让。
    纷飞的落叶，成千上万，
    一路，汹涌拍打着岸。
    羸弱的泪，在瞳孔上，
    是骇人的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