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第369章 喊你一声‘夫君’，好吗？

    出了紫炎虚空，周衍立刻体会到了一种极尽虚弱的感觉。
    周衍身边，熊霸肉身破烂一片，同样十分凄惨，最初它引动十二元磁光柱化圣阵为神阵，已经准备拼死灭杀所有圣者。
    那个时候，那已经受创极重。
    如今，它的情况，也并不乐观。
    更遥远处，已经停止的杀阵之中，十二元磁光柱依然强大无比，万鬼老祖依然被镇压，如今这镇压，也变得更加强大了。不过因为阵法改变，元磁光柱也不再有雷霆折磨万鬼老祖，因此万鬼老祖也终于得以有喘息的时间。
    周衍睁开眼来，熊霸立刻感应到了。
    它眼中有疑问与担忧之色。
    “邪王等人，都死了。”
    周衍给出了答案，随后给出了剑之幻境的一幕。
    那一幕，并不详细，只有一个片段，但邪王身死已经是事实，因为周衍身边，甚至出现了邪王的诡异弯曲剑。
    圣者武器都被夺，圣者必死。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周衍兄，你成长起来了。”
    熊霸叹息一声，随后又大口咳血，受伤明显无比沉重。
    周衍同样叹息一声，道：“你是跟着李然的吗?”
    他直接称呼师傅‘李然’，便是为了知道答案。
    “嗯。”
    熊霸承认了。
    “我猜也是。那我……是李然的弟弟吗？”
    周衍又问道。
    熊霸沉默了。
    周衍也不再询问，他接连施展了三道不灭重生之术，又施展了三道涅槃重生之术到了自己身上，却依然只是恢复了基本的身体模样。
    一身魂甲破烂不堪，春光外泄不说，还如叫花子一般狼狈。
    但他管不了这么多。
    到这一步之后，周衍又连续为熊霸施展了近百道不灭重生之术与涅槃重生之术，再次将自己的力量耗尽，才算是暂时稳住了熊霸的伤势。
    “你看看圣女吧，你们……我不会再阻止你们了。”
    熊霸叹息了一声，声音无比苍老。
    此时的熊霸，有一种心死如灰一般的寂寥之意。
    “李然有救吗？”
    周衍忽然问道。
    熊霸低着的头忽然抬了起来，它目光之中有讶异之色，似乎很意外，但又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合理。
    “不用了，如果有机会，你到了虚九境界，回地球一趟，该明白的，你就都明白了。这些事情，你也不用考虑太多。好好修炼吧。”
    熊霸深深看了周衍一眼，接着道：“如今，你的体质算是废了，帝气剑体彻底毁了根基，再难凝聚出来。而你仅仅凭借单一的雷炎剑体体质，更不可能是寂无玄者这些修士的对手了。
    这寂无玄者，我很早就听说过，他父母都是圣者。他从小在他母亲的体内孕育了三千年，享尽无尽血脉滋养，出生就开始吞噬古老的妖兽、凶兽精血，体质强大。
    他尽管没有任何体质，但你可以看成他拥有任何体质。
    一切都没有，就等于全能。
    他懂事开始，就不断的与少年时代的圣者战斗，而你也该知道，能成圣的，那就都是跨越过了命劫的强者、都是堪破了祖道的强者，那是真正的天才，每一个都无比了得。
    他从小开始战斗，到如今，明显已经领悟了本源道。哪怕是你到了一变剑虚境界，哪怕你是雷炎剑体帝气剑体组合融合大圆满，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他能绝对第一，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要走自己的路，我也不拦你，但我不会再帮你，当然我也没能力，我如今的境界，恢复到了极限也就一变剑虚巅峰，也不是他的敌手。所以我也帮不了你。”
    熊霸仔细的解释着。
    它说话很严肃。
    它从来不曾这么严肃，而一旦这么严肃，必定就是真正的大事。
    周衍深深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能选择走自己的路，就一定不会那么快陨落。连邪王都没弄死我，一个寂无玄者，也算不得什么。”
    周衍平静的说道，说着，他又为自己施加了几次不灭重生之术与涅槃重生之术，便走向了凝儿。
    他将心中一切事情了结，才来面对圣女姜雨凝，便是不想心中有其它因素影响与凝儿在一起的那片刻安宁氛围。
    如今，一切琐事暂时都处理完毕，周衍向着圣女姜雨凝走了过去。
    ……
    此时，周衍已经从光柱里走出来了，十二元磁光柱与幽冥魔窟的杀阵完全融合，形成了可怕的神阵。
    而这个神阵的掌控权，则落入了熊霸的手里。
    以这狗熊的狠辣手段，周衍其实不用想就知道，必定会有圣者开始不断倒霉。
    不过这已经不关周衍的事了。
    这次，先前那幽冥凶灵死在幽冥魔窟，周衍的紫炎莲花悟道空间已经有了大量液体的本源能量。
    后来乾圣被周衍杀死，那精气魂实在是强大得可怕，而周衍也在杀死乾圣之后获取了乾圣的一枚乾坤戒指。
    此时，一边走向凝儿，周衍也一边感应了乾圣的乾坤戒指起来。
    这枚乾坤戒指，是一枚圣器。
    即便只是下品，但是附带有抵御强大灵魂冲击的功效，同时，里面有着大量的炼器材料、炼丹材料和部分效果惊人的丹药。
    或许，对于圣者而言这些丹药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周衍才一变剑虚境界的境界而言，完全就是大补之物。
    不但如此，有了乾圣的精气魂，周衍完全可以利用这些东西重新炼制自己的肉体。
    周衍的肉体虽然破碎了，但血脉骨头还在，只要有一粒细胞存在，周衍都可以利用不灭重生之术复活，如今要完成这件事也并不难。
    唯一可惜的，是十二剑魂破碎了，这是真正的被元磁光柱毁灭，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重修可以凝聚得了的，因为就连帝气剑体衍化出的魂识都被灭了，这等于是斩断了根。
    等于是从这具身体里，将帝气剑体的一切天赋都生生抹除了，这就是他拼命的代价。
    想要恢复，这需要机缘，也需要奇遇。
    或者说，也有可能，再没有机会凝聚十二剑魂。
    熊霸的失望甚至绝望，很大的因素也是在于这一点。
    但周衍对于这一点，并不担心。
    周衍从乾圣的乾坤戒指里，找寻到了一本经书，这本经书，是《太阴符经》的延伸奥义，有圣者的感悟蕴含其中。
    周衍原本是不可能领悟其中的延伸奥义的，但他有师傅李然的圣者战斗、修炼记忆，却是可以看懂、领悟这些。
    可此时他没有看，而是收敛了一切心神，在凝儿身边端坐了下来。
    圣女姜雨凝此时一头白发，遮挡了秀美的容颜。
    她的胸口有恐怖的一道剑伤，伤痕穿透了她的心脏，看起来十分可怕。
    但周衍看过去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见，凝儿，她已经没有心。
    因为她的心，契合命魂，被屏儿带去了幽冥生灭幻界了。
    没有心，这具身体，该怎么办？
    周衍温柔的凝视着凝儿，柔声道：“凝儿……”
    姜雨凝默默的抬起头来，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周衍，她轻轻抿着嘴唇，温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没有什么，人总该去争取一些东西。我错过了风凌清、错过了古曦，如今还要错过你吗？凝儿，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不论你有什么苦衷，甚至哪怕是你不要我了，我对你的心，都不会改变。”
    周衍温柔的凝视着姜雨凝，目光如要将她的一切融化：“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的心。哪怕是世界毁灭，宇宙崩塌，这份感情，都会坚定不动摇。”
    周衍心中的话，没有犹豫的全部说出。
    如他所说，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要再错过一次，因为人世间没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去后悔。
    错过了，只怕是再也无法弥补。
    “周衍……你真傻。”
    凝儿目光之中，显出无尽温柔的光芒，到这一刻，她也放开了心中的枷锁，轻轻的将头靠向了周衍的肩膀。
    周衍的身体近前了几分，轻轻的将凝儿搂入怀中，就像是搂住了整个世界一般。
    这一刻，他的心，忽然安静、安宁了下来，就像是游荡在外的游子，忽然找到了宁静的港湾，找寻到了自己的家一样。
    那孤寂的心，忽然有了停靠点。
    这瞬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一片宁静。
    凝儿倚靠在周衍怀中，目光清澈。
    周衍从上而下，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和一丝丝的血腥伤痕气息，也可以感受到她一头已经雪白的长发上的光泽近乎干涸，没有了多少生机。
    还可以看到，她修长的睫毛就那么宁静的挺翘着，显得无比宁雅、出尘。
    “凝儿，你的伤势，我会帮你全部治疗好的。”
    “嗯。”
    凝儿轻声回答。
    周衍说的一切话，她都听，就像是这一辈子，在这一刻开始，全部都交付给了周衍一般。
    “我会帮你拿回命魂。”
    周衍又说道。
    “那些……其实不重要，是吗？”
    凝儿温柔的询问道，接着她嘴唇动了动，道：“我知道一处密境之地，我们，到那里去吧，离开这个世界……我想与你一起归隐。”
    凝儿沉思了片刻之后，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周衍微微一怔。
    他很愿意这么去做，甚至，他立刻就要答应。
    但凝儿忽然又道：“我想的太天真，没有实力，也就不存在乐土，到哪里都无法真正的归隐。周衍……我想喊你一声‘夫君’，好吗？”
    “凝儿……”
    周衍浑身一震，凝儿却自顾自的道：“夫君，如果天地可以在这一刻停顿，时间不再流逝，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