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第293章 你是例外！

    魂海。
    周衍又来了这里。
    这一次，连带着肉身，都来了。
    “我知道，你可以让时间倒流的，是吗？帮我救救曦儿吧，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周衍站在魂海上方，看着天空说道。
    天空没有巨眼，但巨眼的气息，依然存在。
    “你认为，我能让时间倒流吗？”
    那个声音，竟是带着自嘲的语气反问道。
    周衍心中一凛，他的身体都有些颤栗了起来，道：“你不是让我和白狐回到了大劫降临之后的那一刻吗？”
    巨眼的语气，其实让周衍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他依然在为自己找着借口，找着理由。
    “你想必也已经知道，那些只是一个假象而已，该发生的，其实早已经发生。让你回到与白狐一起的命劫之后，那只是一种对于天道的掩饰而已。时间即便是可以倒流，回到过去的也只有物质。更何况，时间不可能倒流的。
    时间，其实只是一个概念而已，它永远都是在流逝的。”
    那个声音，很耐心的解释道。
    他的语气，也很沉重。
    “那……你帮我救救她吧，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的……”
    周衍声音颤抖着道。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一道腐朽的意志而已，也仅仅只是一道腐朽的意志，什么都做不了。
    救她，需要圣女一脉的最纯血脉者的半截命魂，需要虚空古经以及极品的冰魄魂石，还需要一种本源之火将这些炼化。
    这种方法，是拯救所有‘湮灭之魂’的方法。
    残魂状态，其实还有救，因为残魂也是魂，但湮灭之魂，已经到了湮灭状态，就只能重新换掉很多东西，才可以保证那一缕意志不灭了。”
    “就像是没有油，也没有灯芯的灯一样，到了天道的尽头，没有办法，那你就应该放手了。”
    那巨眼，传递出很苍苍的声音，解释着这一切。
    “圣女一脉，来历极为古老，是天外血脉。最纯的血脉其中，更是有着不朽的神性。以其一截命魂，才可以当最好的灯芯。虚空古经的巅峰经文能量，可以短暂的定住时间与空间，让万物有片刻的静止。
    极品的冰魄魂石，就是最好的灯油。这不是那种寒冰魂石。很多修士会把寒冰魂石当成冰魄魂石，就像是一些修士会把元磁之光当作元磁极光一样，这是不同的。
    极品的冰魄魂石，葬剑祖星，有且只有一颗，在南荒的核心之地。它有着绝世凶灵镇守，挖了它，南荒将腐朽千年，南荒的所有修士，将不再被天道守护，将丢失千年气运。”
    “当然，一些古老的祖星，都有着极品的冰魄魂石，并且都有且只有一颗。”
    “我可以帮你做的，是将你的那个人儿再封镇一层，让她三千年不再恶化。”
    那双巨眼不断的传递着信息，让周衍知晓。
    周衍身体颤栗着，没有再发狂，因为他知道，即便发狂，也无济于事，甚至，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默默的将古曦从紫炎虚空抱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巨眼在天空凝聚了出来，随后，有一道光芒，超脱了时间与空间，忽然降临在了古曦的身上。
    不过片刻，古曦的身体之外，便出现了一座棺材，一座灰白色的有着古老符文流转的水晶棺。
    从棺外，看不到内中的情况，但却可以感觉到，这个东西，能给予古曦最好的保护。
    周衍心中很感激，他深深的看了巨眼一眼，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谢谢。”
    “你有心，就好。”
    巨眼松了口气，叹息一声道。
    “我还有个疑问……”
    周衍将古曦放入了紫炎虚空之中，随后，他沉思了片刻，忽然开口道。
    “你问吧，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巨眼说道。
    “我领悟了生死剑意之后，感觉到我的残魂，其实有像是古曦这样死去过，为何我却没死？”
    周衍感应到，有三次极端危险的时候，甚至在先前面对漫天劫雷，他差点灰飞烟灭，但他挺了过来，甚至没死。
    巨眼沉默了许久，直到周衍以为它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给出了一个答案：“你是例外。”
    “嗯？”周衍诧异道。
    “如果说真有天道，那你就是天道的漏洞。或者说，如果天道是一个程序，你是程序上的一颗毒瘤、一颗病毒。”
    巨眼进一步解释说道。
    “你……怎么知道‘程序’、‘病毒’等词？”
    周衍惊疑不定的道。
    “茫茫星域，有很多文明。葬剑祖星，只是我死后转化的祖星，但我生前去过很多地方。有一个文明，对于物质的研究达到了极深的程度，他们开发的程序，可以让物体衍化出生命，战力堪比剑祖。这种生命，便是以程序控制。所以，我自然知道程序、病毒等词。
    你的灵魂很纯净，但有部分，没有我的印记——在葬剑祖星出生的任何生命，都会有我的灵魂烙印。
    葬剑祖星的所有修士，若某一天某一刻同时都都死了，我的灵魂，就可以复活。
    但葬剑祖星，已经有了自我命运，我也已经腐朽，这已经不可能……
    而你，却是一个例外，你在这里灰飞烟灭了，却还有另外一部分灵魂让你依然活着，以至于你依然是残魂状态，而不是湮灭之魂状态。
    但你却不要以为，你这样是不死不灭，因为只要有强大的力量超越葬剑祖星的天道，将你的灵魂全部震死，你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葬剑祖星，只是一个小地方。所以你无需在意太多，好好修炼吧，实力只要足够强，以后，什么事情，也无需求人，自己都可以很好的解决。”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周衍再次深深的鞠了一躬，同时也对这个巨眼的坦诚，多了很多的好感。
    但，随着巨眼的提醒，更多的疑惑，便在心中滋生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再询问一下雷炎山的更多相关信息，巨眼忽然有些不耐烦了起来，直接一道光射来，周衍就发现，自己已经被轰出了这个世界。
    下一刻，周衍直接出现在了音符古阵之中。
    音符古阵，因为被替换了材料，已经崩溃了，也无法再开启传送能量。
    周衍刚刚出现，白盈立刻迎了上来。
    白盈身边，万紫晨也表现得无比恭敬，如一个丫鬟一般。
    周衍在雷炎大陆的那种表现，惊才绝艳，神威无敌，哪怕是在南荒混乱之地见过无数天才俊杰，在万紫晨看来都无人能与周衍相比。
    不但如此，那些人的一切手段，在周衍的手段面前，她感觉都如儿戏一般幼稚。
    她自己都不知道，跟着周衍前往雷炎大陆之后，她的心，都已经完全在不知不觉之间发生了变化。
    “主人。”
    “周灵者。”
    两人的眸子都亮了起来，轻声呼道。
    “嗯。”
    周衍点了点头，他自音符古阵里走了出来，然后将这个古阵撤销了，这片密地的诡异气息波动，也在这一刻，完全停止了。
    “主人，您的苍生剑。”
    白盈恭敬的将苍生剑奉上。
    “不必了，你先拿着用吧，别弄丢了。那套魂级战甲，也送你了。那柄断愁剑，给我就行。”
    “主人……”
    白盈本想将所有东西都奉还给周衍，见周衍这么说，她一愣之下，下意识的将断愁剑还给了周衍。
    周衍将断愁剑别在了腰间，然后看了这片洞府一眼，道：“我准备离开了，只是你暂时只怕是有雷劫加身，另外……我也没法带你出去。你若想出去的话，只有等五个多月之后雷炎山异动再出去了。”
    “主人……那你多多保重。”
    “我知道，你也是。好好照顾好自己，别让我再为你担心。我的特殊屏蔽天机之地，无法携带你这样的强大生命离开，不然我会带着你出去的。我自己，是因为破解了天地至道，寻到了出去之法。”
    “嗯，主人，白盈理解的。”
    白盈很不舍，但还是忍住那份牵绊说道。
    “还有两个多月……时间不多，我必须去找圣女了，不然以后我只怕会再次后悔。该把握住的，我要尽力去把握住。”
    周衍叹息了一声，随后目光又变得无比深邃而冷厉起来。
    “六个月左右，主人……白盈就会去找您。”
    “主人一定也要照顾好自己，外界，可能不如雷炎大陆那样轻松不被天道桎梏，主人的境界不高，凡事多多忍耐。”
    “我懂。”
    ……
    “周灵者，我随你一起离开，我有混乱之地的传送阵盘。”
    周衍转身的时候，万紫晨忽然说道。
    “嗯？”
    周衍不由多看了万紫晨一眼。
    “这阵盘只能一人使用，而且是双向的，我当时是这样进来的，也可以这样出去……但只能是灵魂全盛的时候才行。我进来，被人追杀发生意外，没来得及逃走灵魂就破碎了。如果不是周灵者你相救，我一辈子也无法离开这里了……”
    万紫晨生怕周衍怀疑自己别有居心，当即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走吧。”
    周衍朝着万紫晨微微点头。
    见状，万紫晨欣喜无比，立刻如一阵风般紧紧跟在了周衍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