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第248章 绝望深渊

    虚空一直在扭曲，就像是一种破灭的大道以一种立体感呈现在眼前。
    即便是在紫炎虚空之中，周衍都可以感觉到这样一种浩大的气势。
    这种气势，如一座深渊，以铺天盖地的气势当头压下，哪怕是周衍外界的肉身已经濒临死亡，可周衍此时依然可以体会到那样的一种压力。
    天道的变化、虚空的转换，一切的感觉，真实无比的呈现了出来，令人喘不过气来，无比压抑。
    这种感觉，一刹那，却犹如永恒一般存在。
    之后，天地发生了莫名的变化，周衍感觉到外界的身体上的压力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清风细雨一般的滋润的感觉。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这是此时周衍的心灵感应上的最好写照。
    “这里，莫不真的可以屏蔽外界的天道？但如果可以，这里岂不是凝聚剑魂而没有桎梏？但若是如此，凝聚出的剑魂，自然也不属于葬剑祖星的剑道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衍心中不由有些迟疑了起来，他不得不凝重的对待，因为有了分裂体，起码也可以尝试一下在无泪之城外面凝集剑魂，属于剑道的世界凝聚剑魂艰难也好危险也罢，一旦成功了，那就极为了得。
    若是失败，反而也只是一个虚体的损失。
    周衍心中沉思着，他暂时放下了对于《太阴符经》的领悟，反而是将感应力全部的集中到了已经濒临死亡的分裂体的身体里。
    ……
    虚空遭遇到了变化，所有修士感受到了一种死亡的威胁，无比强大。
    这种危险，就像是陷入绝境、像是灵魂都送入了万丈深渊、任人宰割一般。
    这就是死的感觉，没有任何其它的感觉能比这样的一种感觉更深刻。
    一大群修士里，已经有修士承受不住，灵魂忽然间就爆炸了起来。这修士身体还好好的，但灵魂忽然炸开了，身体里的血肉，便以可见的速度干涸了起来。
    不过瞬间，这修士已经化作一块块白骨，‘哗啦’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又接二连三的出现了这样的骨头落地的声音。
    这声音，让还活着的修士，无不动容，但此刻，却没有人开口说第一句话，因为这种死亡的感觉，是可以看见、也是可以体会的。
    或许，先前历经了那么多的凶险，大家都走了过来，想想虽然艰难，却还有希望。
    但在这里，没有什么希望的想法，因为死亡的感觉和压力一直就在那里，就像是自己已经死了一样，这感觉，无比可怕，让所有人，都没有开口。
    每个修士，额头上都出了涔涔的冷汗，汗毛都不由自主的炸开了，脊背上也有着透骨的寒意，头皮都在发麻。
    但这些，也于事无补。
    因为，这里就是绝望深渊。
    绝望深渊，从来都是无泪之城的核心之地，以前没有人进去过，或者说有人进去了，却没有人活着出来过。
    如今，这里，进来了许多人。这些，不仅是周太亭、千汐等人，还有一些不知名空间的修士，也来了。
    有带着白色羽翼的天脉一族的族人，也有虎头蛇尾之类的兽人妖怪一脉。这些修士在这里，相互之间看似都很近，但是实际的距离，又并不近，因为无泪之城这个绝望深渊，就像是一个超越了维度的存在一样，十分古怪。
    此时，哪怕是周衍在紫炎虚空里，都在仔细感应这样一个空间的情况，他也发现了这个空间的特殊。
    这种情况，很古怪。就好像是一个完整的鸡蛋，在外界的时候，无法在不打开鸡蛋壳的时候取出蛋黄，但在这里，却可以。似乎这个地方，超过了三维空间的维度。
    周衍隐约的明白到，或许绝望深渊不是恐怖和令人绝望，而是这本身是一个更加高等的空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反而就很好解释了。
    在蝼蚁的世界里，蝼蚁是不知有立体空间的。蝼蚁的世界，是平面的，因此当蝼蚁面前的一个物体忽然从空间里被拿走之后，蝼蚁本身，就会感觉，那个东西忽然间离奇的消失了。
    同样的道理，在三维的宇宙里，鸡蛋的蛋黄，不能在鸡蛋本身不破的情况下被拿出来，就像是帝气剑体无法打破身体的桎梏凝聚剑魂一样！但在四维的空间里，就可以！
    周衍看着绝望深渊的变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他忽然明白了许多重要的东西。
    本来，以他的能力他不能明悟这些，哪怕是切身体会，都不会理解。但有了师傅的记忆，这些却十分容易被理解，因为他的师傅的那个世界，除了极少有人修炼的是武道，其余绝大多数人，其实都只是普通人，但是他们的科技发展极为了得，竟是能创造出智力惊人的‘电脑’，其运算能力，足以秒杀无数的惊才绝艳的天才。
    他的师傅的记忆里，就有相关的知识，尽管不多，但足以让周衍了解眼下的这个环境的诡异原因了。
    “超越了这个维度……但这个绝望深渊却存在……这似乎也是剑魂凝聚的一种方向啊，只要打破这个维度，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去凝聚剑魂……”
    “而且，都说葬剑祖星无法凝聚剑魂……这是没有道理的，爱之深恨之切，或许天道反对的极致，就是爱之极的表现，因为物极必反也是这个世界甚至整个宇宙的规则。
    那么，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当年衍化葬剑祖星的那位‘老祖’，显然是对于剑道这种‘道’无比失望。或许，一次次的帝气剑体，都没有达到‘他’的要求，所以最终到这一世，他已经‘放弃’帝气剑体，感觉不会再爱了……”
    “那又有什么原因让一位‘化道’的强者有这样的执念、心灰意冷的放弃了‘帝气剑体’呢？那必定就是非常失望、痛苦、愤怒、无奈的事情……”
    周衍历经了人世间很多凄惨的事情，又有着师傅过去无比凄惨的记忆，心早已经千疮百孔，所以对于这些，反而很能感同身受。
    有人说，一个人受伤的多了，便是再粗心大意的人，都会变得敏感而感情细腻，这话是有道理的。
    哪怕周衍走的是无情剑道，但对于这一切的把握，如今却可以说是无人能及了。
    这些东西，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脱离了肉身的桎梏，周衍的思考便无比深刻了起来。
    也因为这些深层次的考虑，对于剑魂，如今周衍也越是思考便越是觉得领悟得深入，而不再是茫然无措了。
    这种深刻，甚至已经让他联想到了许许多多的方案。
    在绝望的时候，凝聚剑魂简直是没有任何方法，因为每一种路，都是必死之路，而出了第一种方法之后，周衍感觉到了希望，再次领悟出来的方法，已经远远不止一种。
    如今，这种跳脱出维度的方法，或许更加困难，但是也是效果最好的！
    自斩十二次，这种情况是理论上的情况，只要有足够的本源能量来提供，倒是也可行，但本源能量就需要大量的古老的典籍和物品来提供给紫炎焚烧。
    这种情况，难度也不小。
    周衍仔细的将每一种方案记录了下来，存放于紫炎虚空之中，然后再等到时间充裕的时候，再一一的分析。
    眼下，他也没有过于深入的去思考，因为绝望深渊的变化太复杂，他必须卯足全力关注这里的变化，调整自己设下的‘局’的变化。
    ……
    无泪之城，绝望深渊。
    此时，一片死寂的环境里，不断有腐朽的白骨枯骨坠落在地上，而这片漆黑的土地上，也已经有着堆积如山的白骨。
    这是真正的无泪之城的土地，而不再只是古阵之中，也没有那么多暗藏的凶险忽然降临。
    但是这里的可怕，却比古阵更甚。
    “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这里是哪里了，我就不多说了。”
    看着累累白骨，便是太古幽灵，也有些沉重的叹息了一声，随后开口说道。
    他的话语之后，现场依然是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
    每个人，都可以听到别人的和自己的粗重的呼吸声。
    不少修士，心中已经悔恨到了极点，悔恨自己来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因为不来的话，起码还可以活着，哪怕是如狗一般的活着，也依然活着。
    但来了这里，只怕是十死无生的结局了，没有生命，要天大的机缘，也没有用。
    不少修士本已经在心中有些意志低沉，此时再听到太古凶灵的话，更是心情压抑。
    那种危险的感觉，让他们时时刻刻有种一种死亡的紧张感，身体也时时刻刻处于一种绷紧的状态。这样的状态若是只是一会儿还好，但一直持续，是人都不可能承受得了。
    因为紧张伴随的危机感应是一种本能预警、这是要损耗本源、燃烧的身体里刹那间爆发出的潜能的，但是持续的这么压榨潜能，任何修士都承受不了。
    这不仅仅是太古凶灵，也是所有修士都不能接受以及感觉到没有活着的希望的原因。
    “危机感应，是发自本能的，能预感危机，大家不要忽视。尽管这样会毁灭部分本源能力，但是这样同样有机缘降临。既然到了这里，那就不可能出去了，那么就好好的拼一把！
    反正就当是要死的了，也就没有什么放不开了。而大家选择来这里，想必也是早已经想好了有可能会陨落的了，所以也无需再去悔恨什么！”
    “还有，你们都是天才！天才是什么？天才就是，你们不是垃圾，不要在这里失去了斗志，那就是自己放弃了自己！若是你们自己都放弃了自己，还让天道怎么怎么选择你们？！”
    此时，太古凶灵十分严肃的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震得不少修士都纷纷惊醒了起来，这其中，被最早震惊醒的，便是周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