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云汐姑娘是个贼

    当云汐跟觅芷走回端卉宫后，才知道并不是只有人在背后骂她这么简单了。
    刚一进端卉宫的宫门，便有个小宫女从里面迎上来，行了个礼后便一面接了觅芷手中的衣服一面放低了些声音说道:“觅芷姐姐，娘娘在里头等着云汐姑娘，吩咐你们一回来就快些进去。”
    “发生了何事这么急？”觅芷听着这小宫女话音不像无事，便接着话头问了一句。
    小宫女却唯唯诺诺说不出个囫囵话，只一并接过了云汐手中的东西往厢房里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云汐总觉得她临走之前瞥自己的那一眼，带了点儿轻蔑的意味。
    觅芷不再迟疑，拉了云汐便朝正房走去。
    掀开门帘，第一个看见的是等在门口的翠微，看见云汐，她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更让她笃定怕是有麻烦找上她了。
    再看到跪在地上的一个与她住在同一个房间的小宫女欢儿跟站在瑞嫔身侧略带着些得意的采荷，她的心一下子悬起来，开始在脑海里回忆进宫以来的种种，确定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以后才定了定心神，朝着瑞嫔行了一礼。
    “娘娘，奴婢们已自霓裳苑将冬衣取回，您现在要试穿吗？”
    瑞嫔坐在暖榻上，看了看她，将一侧的榻几上一个小包袱拿起命采荷递给她。
    “这是什么？”
    云汐接过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却心里有了底，一下子便没那么慌了。
    “回娘娘，这个包袱奴婢不认识，但里面的东西奴婢识得。一部分是奴婢的体己，还有一些，”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欢儿，“是娘娘的首饰。”
    “你既已承认是你的包袱，里面又有娘娘的东西，也就是说你承认偷盗了娘娘首饰？”
    采荷的咄咄逼人并没有让云汐慌了手脚，她抬起垂着的眼眸，静静地盯着采荷的眼睛半天，直盯得她心里发毛才开口。
    “采荷姐姐这么希望我承认窃取之罪吗？要知道，一旦端卉宫出了窃贼，娘娘也很有可能会被皇后娘娘以治下不严的罪名责罚。”
    采荷被她反将了一军，顿时气短了几分，但还是强硬着道:“你不必在这里倒打一耙混淆娘娘视听，宫有宫规，你触犯了宫规与娘娘何干。何况，你私自盗取宫中之物，娘娘即刻在端卉宫处置了你便是，又何需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去？”
    “敢问采荷姐姐，你口口声声指认我盗窃，可有人证物证？”
    “自然是有的！就料到你不会承认。”采荷听她主动提起证据，又来了气势。
    瑞嫔便对着跪在地上的欢儿说道:“欢儿，把你刚才同本宫讲的话再讲一遍。若有半句虚言，本宫定不轻饶！”
    说到后来，瑞嫔的语气显见地严厉起来，欢儿身子抖了一下，把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有些颤抖。
    “回娘娘……奴婢今日未当差，便想着把下房打扫一番，收拾到云汐姑娘的床铺时，发现她床铺里侧有一处凸起不甚平整，便想帮她整理一下，结果就看到了这个包袱，奴婢出于好奇，打开看了一眼，发现……发现里面有不少是娘娘平素佩戴之物，这才来向娘娘举告……”
    瑞嫔盯着她磕磕巴巴地将这一段说完，便将目光投向云汐，等着听她解释。
    云汐默默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一侧似乎正欲替她分辨几句的觅芷，制止了她开口，然后自己走过去，跪在了欢儿的身边。
    “回娘娘，奴婢认罪。”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瑞嫔自然是不相信云汐会做这样的事，进宫这十多年，她自信这点儿识人之术还是有的，她只是想听听云汐如何为自己申辩，却没料到，她直接便跪下认了罪。
    一旁立着的采荷等几人也都一脸惊讶，众人皆以为即使真是她所为，也一定会先为自己分辩几句才对。
    就连跪着的欢儿似乎也没想到她这么爽利地就认了，云汐的这一举动显然令她放松了许多，刚才瑟缩的样子也不见了，虽然还在跪着，但已经稍稍地挺直了一些脊背，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来。
    云汐认完罪，对着瑞嫔深深一叩。
    “蒙娘娘错爱，奴婢才得以来端卉宫伺候，娘娘对奴婢厚恩奴婢无以为报，是奴婢辜负了娘娘的信任。”
    叩完，不等瑞嫔说话，她便起身从觅芷手里接过那个包袱，走到瑞嫔身侧的榻几前，从包袱里面拿出几样首饰放上去。
    “是奴婢一时糊涂，才会犯下此等大错。奴婢不敢奢求娘娘宽宥，但奴婢在受罚前还是要将娘娘的东西先予以归还，以免届时被一并收缴了去充了公。”
    瑞嫔看着她拿出的东西神色变得奇怪，却没有说话。
    采荷被她的身子挡住，只能听到她说话，却看不到她做了什么。
    唯有觅芷，眼睛中透露出疑惑来。
    “欢儿，你今日举告有功，娘娘定是要赏你的，左右这些东西我也是用不到了，不若你就在这些里面挑选一两件拿去用，就当我向娘娘赎罪了。”
    欢儿抬起头看向瑞嫔，见她微微颔首，心下大喜，便抬着手从那包袱里挑选出了一根烧蓝点翠蝶形钗跟一支珊瑚海棠步摇。
    “你可选好了？要不你看看榻几上那些，娘娘想必也是愿意赏赐于你的。”
    欢儿抬眼看了看榻几上的首饰，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娘娘心爱之物，奴婢怎敢有非分之想？”
    “是吗？欢儿，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来攀诬于我？你还不肯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