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宫宴

    妍妃晋位后，各宫的贺礼自是络绎不绝，却并没有再举办典礼，因为此时后宫众人，都在为即将举办的中秋宫宴忙碌着。
    每年的中秋宫宴，阖宫妃嫔、皇子跟公主以及宫外的宗亲王室都会参加。一场宫宴，不仅仅是嫔妃们争奇斗妍、暗自较量的小战场，更是维持皇室宗族之间平衡、展示天家威严的交际场。
    中秋这日一大早，云汐便帮着大宫女采荷打下手，为瑞嫔这日的妆容服饰忙碌起来。
    采荷对瑞嫔讲一个刚进宫没几日的小宫女挑拨进来与她们平起平坐颇有微词，但又不敢置喙瑞嫔，是以在私底下没少为难云汐。还在云汐对这些宫女之间勾心斗角争宠夺功的小计俩见得多了，又有觅芷处处帮衬着打打圆场，每每也都安然化解了，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收拾妥当以后，瑞嫔对着铜镜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
    此次是隆重的宴会，采荷万般不愿地听取了云汐的建议，将瑞嫔的头发一半拢上去，盘了简单的凌云髻，后面一半头发仍是垂顺地披散在腰后，右边从头顶到耳边压着用蓝宝石和珍珠串的金丝镂空百合珠花，蜿蜒盛开，左侧一支梅花琉璃步摇晶莹剔透，步摇的顶端是一颗东珠微微泛出光晕，使得瑞嫔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瑞嫔满意地颔首，又依照云汐的建议换上一件湖蓝色织锦云烟衫跟逶迤拖地蓝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
    看看时辰将近，瑞嫔吩咐了采荷、觅芷各自去收拾。
    房内只剩云汐时，瑞嫔开口问道：“你可想跟着去？”
    云汐愣了一下，这种阖宫欢庆的盛宴，嫔位以上的宫妃可以带两名宫女，但是在端卉宫，比她资历高的宫女大有人在，按理是轮不到她的。
    看出她的疑虑，瑞嫔又道：“采荷觅芷不甚在意的，你若想去，便可去。”
    觅芷不在意是真的，采荷却未必。
    云汐行了一礼道：“奴婢多谢娘娘，奴婢愿随娘娘同学，长个见识。”
    采荷觅芷从配房收拾回来听说瑞嫔要带云汐参加宫宴以后，皆是一愣。觅芷还好，采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既是如此，那奴婢便在宫中打理着，等娘娘回来。”觅芷先开了口，云汐朝她投去愧疚而感激的一瞥，被她回以略带安慰的微笑示意。
    尽管采荷的脸色依旧难看，云汐却顾不得这许多了，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有些人，她确实很想早点见到。
    瑞嫔到绕梁殿的时候，宴会还没开始，但已有一些位份较低的小主等在殿里了。这些女人，被一纸诏书宣进宫来，锁进这深深的宫墙呢，这一锁，就是一生。一些个不得宠的，长年累月都见不到那个自己维系一生的男人，也只有在这种场合，才得以远远地望上一眼，巴望着能被看见，能再被想起。
    之后皇后及几位嫔妃也先后到了。皇后雍容华贵自是不用多讲，令人瞩目的还有那位新晋的妍贵妃，此次宴会她的席位与皇后相对着，设置在了皇上的右侧下首的位置，在这个宫里，一个贵妃享受这样的待遇是前所未有的，也由此可见飏帝对她的宠爱。
    云汐注视着她与几年前丝毫未变的面容，一时思绪万千。同时她也欣慰地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那名宫女，正是她进宫想见的第一个人--思梦。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思梦也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只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别过脸去，便也没有在意。
    而这电光火石间的交集，却被在另一侧下座的岄王妃收入眼中，云汐有所感觉，转过的目光刚好对上她意味深长的探究，当下两个各自垂眸，若无其事地不再对视，云汐也便继续观察这殿中众位。
    位于帝后专席的下首两侧，一字排开的是各位宫中嫔妃、皇子公主，男子行左，女子行右，次序排开，这其中，以身着玄色官服丰神俊朗面色坚毅的太子箫驭尘最为吸睛；最下首正对着帝后席位成排的，是几位王室宗亲，玥王及王妃便在其中，云汐是第一次看到玥王，只觉此人气度不凡，玥王妃属实是觅得良配的。
    宴会定好的时辰到了的时候，唯有太子下首的两个座位还是空着的。
    飏帝进殿后，一眼看到太子身侧的两个空位，眉头须臾便皱了起来。
    “凌尘跟泽尘竟都还没到？”
    “儿臣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