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他既是因，也是你的劫

    程因擦掉嘴角的金色的血，多次穿梭在三千界，使得他身心俱疲。几乎是失去一切的生命气息，摊倒在地上，喘息许久。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不能认输。阿生还等着他！
    “俺要在家带还在。”老黑蛇拒绝三连，一听是要去打自己，蛇脑袋转的比人都快。“不对啊，俺怎么一点记忆都想不起来。”
    鬼娃娃挥舞自己的小胳膊，骑小二黑的背上，冲程因跑来。
    “爸爸，我要帮爸爸去打大怪兽。”
    这个不肖子，他都这样了，还不快点扶一把。小二黑的爪子踩着程因的肚子，飞奔而过。鬼娃娃根本没有对危险的概念，他的想法中，永远是程因跟乔渡生出去玩了几天。等他们玩够了，就回来。
    “爸爸，你们早点回来哦。老黑蛇也是，快点回来陪我玩。”鬼娃娃耷拉着脑子，“爷爷好凶啊，可是每天又会躲起来偷偷哭。”
    程因沉默不语，自古忠孝难两全，况且现在是世界毁灭的大事。趁老瘸叔还没回来，程因挨家挨户的通知，让他们把自己拿手的家伙事带上。
    “没时间多解释，反正就是去了可能会死。但不去，大家都会死。”
    哪怕程因的言论再荒谬，乌脚巷的众人总会跟随上他的脚步。
    潘飞在赵丹丹额头留下一吻，“你在家就唱唱歌，替我们招招魂。听程因说的，去地方挺远的。”
    “屁，你去哪儿，老娘就去那儿。”赵丹丹拨通李金芸的电话，“喂，对，我放在你们家修的鼓修好没有。等着，老娘让你看看啥叫战袍加身。”
    “小因哥哥，回来了，对吗？”李金芸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程因不想李金芸掺和进这些事情中，故作轻松的说到，“怎么了，小丫头，你又被谁骗了？小因哥哥这次可不给你做主。”
    李金芸想聪明的时候，脑子灵光的很。
    “我知道，你跟乔渡生在做什么。我最近，听说了到一件事。”李金芸怕程因怪她啰嗦，赶紧把话全部说出来，“上官老太太住院了。跟老瘸叔住同一家医院。”
    这话怎么听着，像老瘸叔跟上官老太太要大搞黄昏恋。
    “上官老太太的身体一直很好，突然就病了。”
    程因思考再三，“然后呢？”
    李金芸咬咬牙，说到，“你还不没听懂吗？老太太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她造孽太多。纵孙行凶，天下大乱。我，我的意思是说，我，我就在医院，我，可以把老太太的氧气管拔了。”
    “噗！”
    程因求李金芸高抬贵手，老太太造孽该死，老天自会收她。李金芸把人管子拔了，那就是妥妥的，滴，金山女子监狱牢底坐穿套餐。李金芸这个小丫头还太小，很多事情，非常的想当然。
    等下，上官老太太是最疼上官耀凡的人。石头尚且能被焐热。或许，上官耀凡对老太太会有几分慈悲心。
    “金芸，你在医院，好好呆着。一会儿，按我的话做。”
    程因实在没办法一次又一次带着人穿梭三千界，想了个馊主意。拿麻绳把众人的手都捆住，团团抱住他，然后把眼睛闭上。
    砰，一个深水炸弹，摔进西子湖里。
    程因狼狈的从水里钻出来，乔渡生暗叫不妙。
    黑蛇一看，从天而降，那么多好吃的人，当即大张开蛇嘴，准备吃个够。乔渡生叹口气，飞出木藤，将人从水里救出来。
    古有火烧赤壁，今天有程因差点把大家都淹死。程因拉不动那么多人，纵使有几个会水，一下子也没办法脱险。
    一道黑色的声音，从天而降。“程因，接住！”
    黑蛇由于巨大的冲击力，从岸边被拖拽回西子湖。泥人尚且有三分性，况且它是一条吃饭如麻的黑蛇。当即调转蛇头，开始攻击在水里头刨水的程因。
    蛇骨鞭摔进程因手中，老黑蛇从天而降。
    “俺可不是来帮你忙的，上官耀凡呢？他奶奶的，敢挖你的眼珠子，俺老黑都没吃上，他敢来抢食。”
    程因挠挠头，一把捉住蛇骨鞭，一鞭子抽开蛇皮。打得黑蛇皮开肉绽，痛苦不堪。
    乔渡生慌乱救人，总算得出空闲，将程因从水里带出来。“程因，你怎么样？”
    “我没事，咳咳咳，”程因其实并不会溺水，就是潜意识觉得自己还是个人。“咳咳，我吐口水就行了。你呢？”
    “你无事就好。”乔渡生身上破了无数个大洞，胳膊上的袖子都没了。地上丢了一只木胳膊，看来已经被黑蛇吃过一次了。
    不等程因开口，乌脚巷众人拿住早已准备好的氧气罩，扣到脸上。潘飞得意到，“这他娘的叫做高科技。老庞呢？我刚看见他抓着小尾巴，悄悄来了。”
    “娘个西皮的，就不能让老子低调点。”程因在这里吃苦，他怎么敢不来。庞天瑞大手一挥，“布阵的事，交给我。你们两个继续忙。”
    程因这会儿，紧张感已经全无，取而代之的事看淡生死。突然喊住庞天瑞，跑过去，狠踹了他一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嘛了，你等着我，回头跟你算账。”
    乔渡生紧张兮兮的盯着程因和庞天瑞，黑蛇数次用蛇头拍打乔渡生。都被他一掌推开，惹得黑蛇很没面子。
    “俺在打你，守山主，你能不能给点面子。”
    乔渡生抬手又是一巴掌，见程因又冲自己跑过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傲娇的甩甩头，“有事？”
    “阿生，我发现一件事。哪怕是死，跟你死在一块，洒家这一生也值了。”
    话还没有说完，金色的光芒再度闪耀，程因在乔渡生身边化回穿云梭。
    “我去去就来！”
    又打了一个多小时，各有胜负。
    但乌脚巷的布阵进展迅速，一枚红色烟火破空而出。与此同时，乌脚巷的天空明显的一分为二。
    乔渡生焦急的唤到，“程因，你可听见我在喊你，程因......”
    一种马上要失去程因的慌乱感从他心中涌出。乔渡生在慌，他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无数个不好的想法涌进他的大脑。
    “他既是因，也是你的劫。”
    铭柯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乔渡生撅眉，清秀的脸庞上，满是血渍和破洞。在迅速愈合的同时，又在缓慢腐烂。
    此刻，此地，变成了两代守山灵主的对话时间。
    “我入世以来，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为何而来。”
    乔渡生其实已经明白了，笑着回答铭柯，“我不知你为何，我只知道，我是为了程因。”
    “是啊，他一切事件的起因。否则，天地惩戒录为何卷卷有他名。”
    乔渡生不畏惧，“有我在，我护着他。”
    铭柯叹他看穿了，又看不透。“你还是没明白，程因死了，一切因果轮回就会结束。而，你也完成了自己入世的劫难，便可重回镜竹海。我以后也是那样做后，就回去了，对吗？”
    同为守山灵主，同样是六根未除。虽为仙身，却还流念红尘。因此，他们才会被派遣入世，完成对己身的修炼。
    “经历过爱，才会忘却爱。一颗封印的心，总有一天会复活。且比先前跳的更热烈。而，一个死寂的心是无法再度活过来的。”
    乔渡生哈哈大笑，“你现在告诉我，现在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我的一场情劫。可笑，真可笑。”
    连程因也不过是劫中的一个工具。
    “你可知程因为了我，生剥灵魄，挖骨弃生。你可知他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他有血有肉，同我们一样，也有情有痛。”
    铭柯让乔渡生不要像只浮游一样，在池里看世间。
    “渡生，渡生，渡尽天下众生。你这一劫必须要过，否则无法渡尽苍生。”
    乔渡生是绝不会让程因死的，“别说了，我愿意死在这一劫中。”
    “不可能的。无论你死多少回，还是会活过来。”铭柯冷冰冰的说到，“你只是在渡劫，而程因却不知道。”
    真相很残忍，却不得不说出来。
    铭柯坦言到，“你在世间一日，程因一日不得解脱。他的存在就是要帮你渡劫，别让他再痛苦了。”
    这个选择，如果让程因来。他会怎么选？乔渡生浮现表情的脸逐渐冷冽，冷漠的藐视众生。然而，心口却又在砰砰的跳。
    “我身坚固，安然默然，万载长生，与道和仙，酆都北阴大帝，速速降临，神灵护我，恶煞速灭，凶鬼速避。”
    程因痛苦的声音四面八方袭来，乔渡生落下一滴泪。
    大团的黑雾凝结，空中浮现出一颗硕大的人头。
    铭柯厉声到，“他已经知道了，他愿意！”
    程因风轻云淡的落到乔渡生身边，冲乔渡生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刚才铭柯都告诉我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用这么小的牺牲就能换来大家的快快乐乐，平平安安挺好的。”
    人魔现世，天地变色。
    程因望向乔渡生，一本册子捏在手中。
    “你说过，一旦有了名，就有了记录。”程因把自己做的那本山海拘灵册塞给乔渡生，“我已经把上官耀凡的生平写上去了，拿到阎王爷那儿，有名有姓。打入十八层地狱。给老子往死里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