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群鬼夜行

    “上官将军，我的妈呀，先让我喘口气。呼呼呼，您有大劫啊！”程因拿出黄老道那一套忽悠人的本事，吓唬这个上官将军。
    “不信，您下马，咱们仔细聊聊。”
    上官家看来是世代没出过好人。军阀乱政治，这样子的一看就是个善茬。绝不是程因两三句话能忽悠住的。二话不说，拔出手枪，直接往程因脑袋上打了一枪。
    啪，一声轻脆的破裂声。
    乔渡生随手弹出一颗花种，再度打飞子弹。为了应验程因说的有大劫，乔渡生手指挥动，悄声命令墙角的爬山虎在路上一挡，直接摔了他个大马趴。
    程因痛心疾首，“您看看，我说了，您还不信。哎，看来，你我没有缘分。”
    “我的确是不信鬼神那一套，不过，你这躲本事，我很是欣赏。”
    “没有，没有，我只是这个神人庇护，有点小运气。”程因也不跟对方客套了，“你此去是到杭南西子湖畔。我想，你去了，也是送死。”
    啪，又是一枪。
    乔渡生捏了捏眉头，程因这张嘴，无时无刻不再气人。
    “这样的大好事，还是让我去吧。”
    程因不由分说，拉住马的缰绳，翻身要上马。麻烦的是，他不会骑马。
    “哈哈哈，连马都不会骑，妄想建功立业。”
    “老子骑过老虎，你骑过吗？”程因可怜巴巴的转过头，可不是他要骑马。要不是为了他家阿生，他才不来受这种气。
    乔渡生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只瞧了马一眼。那马不顾背上有人，当场下跪，马首压低，不断向乔渡生嘶鸣。几秒后，马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化了真正的模样：一条红麟巨蟒。
    “祖宗冒充马，混饲料吃。后代在动物人供人参观。这一家子也是祖祖辈辈的不争气。”程因小声嘀咕，“阿生，咱们这回真是巧合按门铃，巧合他妈开门，巧合到家了。”
    一阵黄色的花瓣飘过，刚才见到这一幕失声尖叫的士兵，突然恢复了平静。乔渡生暗示到，“你们什么也没看见，快些赶路。”
    出于配合行动的需要，程因没让乔渡生把上官将军也弄失忆。
    “你们别过来，我上官承宗也是火里来水里去，经历过战场的人物。”
    上官承宗，上官耀凡，也是一家子传承，爱起跟祖宗有关的名。“少废话，你长着两只闪亮亮的大眼睛，也看见了怎么回事。行了，别浪费时间了。”
    程因想了想，桂英是个小孩。这个年代，巨蟒还没有吃小孩，会被直接打死煲汤的深刻教训。唯恐一个不慎，红麟巨蟒把桂英吃了。
    “阿生，你让去找个车。咱们几个坐在车上，让它拉着。”
    也算是提前做个适应训练，往后，它的子孙后代反正还要拉车。程因听说那几条懒蛇终于考出了驾照，终于不用在工厂打螺丝，改行做了滴滴司机。也算是有了个正当营生。只不过，老是做一天休息一周，看来懒是致富路上的致命敌人。
    上官承宗没有反对，对于眼前看到的一切，从不相信，到震惊，而后又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的想法。倘若他也能学会这些东西，将军算什么，元帅，不，总统的位置，也是分分钟，手到擒来。
    程因也只能说，冥冥中，一切注定。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马，写上：日行千里，夜行万里。念叨法咒，“开眼光，看西方，你代我走速速往。开鼻光，闻草香，干草细料喂得胖。开耳光，听十方，速速前往大前方。开嘴光，吃草香，你为亡人喝混汤。开心光，真亮堂，你知主人好心肠。开尾光，通窍肠，喝水受累你担当。开脚光，走的忙，行得千里脚步忙。”
    红麟巨蟒本就不是俗物，又害怕乔渡生一掌打死它，拼命表现。
    “守山主，求您高抬贵手。我不过是吃了几个小孩，又吃了几个大人。如今的世道，人尚且吃人，我一个畜生吃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是程因想的简单了。在这个混乱的世道，好心人是要遭殃的。
    士兵很快找来了，准确的说是偷来了一辆车。至于为什么不买，上官承宗不给钱。那为什么不抢。这时候能开小车的，哪里会是普通人。
    乔渡生冷声到，“休要废话，快些启程。”
    红麟巨蟒高扬蛇头，打了个商量说到，“你们要是去西子湖，能不能，”
    程因举起拳头，甩开车门，将桂英放进车里，“信不信，老子把你泡蛇酒。别废话，赶时间。上官将军，麻烦你坐司机位吧。您这么尊贵的身份不配跟我们这些小屁民坐后排。怕玷污了您四周的空气。”
    怎么一个比一个凶。红麟巨蟒吐吐蛇信子，奋力拉动小车。
    程因的纸马能够缩地千里，将路程大大缩短。吹向车外那些士兵，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实现一天走到杭南的艰巨任务。
    红麟巨蟒用力拉拽，再次提升了速度。
    “如此说来，西子湖的黑蛇确实凶残。”上官承宗能做到将军这个位置，不单靠运气，以及拍马屁。要不是因为程因和乔渡生太过于令人匪夷所思。他不会甘心被两个老百姓指挥来，指挥去。
    乔渡生坦言到，“死的，尚且难对付。活的，更不得而知。
    程因和乔渡生跟老黑蛇交手，险些命丧西子湖。老黑蛇的道行并非浪得虚名。否则历代守山灵主不会只镇，不杀。实在是杀不掉。
    “而且，咱们这次也不能真杀。”程因小声到，“别忘了，百来年后，它还要到咱们家当保姆。”
    想到这里，程因陷入了沉思。自己不光是为了，还为了鬼娃娃、老黑蛇、小二黑。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程因答应过的事，绝不能食言。
    “宝宝皮的很，老黑蛇又焉坏。过几年，小二黑长大了，再也藏再不住了。被坏人抓走，抽熊胆汁怎么办。”
    乔渡生平淡的笑着，“不会的。”
    因为有程因在，他会把大家都保护的好好的。乔渡生让程因靠着他睡一会儿，“马上就能见到百年前的乌脚巷。”
    程因的休眠很奇怪，一闭上眼睛，四周的情况就都会被他封锁。除非他自己潜意识要醒，否则外界如何刺激他，都不可能叫醒。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念法咒。
    这一觉，程因得到了很好的休息。原来他这把木梭也不是说，想用就用。多次穿越时空，在三千界横冲直撞，他消耗了大量的力量。他又不懂如何复原，所以逐渐变得有些虚弱。
    “程因，醒醒。”乔渡生吻了吻程因的额头，“到了。”
    还是没有动静。乔渡生情急之下，念动法咒。
    休眠中的程因被无数把利剑扎来扎去，猛的一睁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只有乔渡生抱歉的眼神。
    他这觉睡得时间太长了，外边的天色大黑。
    上官承宗匆匆忙忙进了杭南，大晚上什么也没准备，去西子湖打黑蛇，纯粹是老寿星是砒霜。于是就近找了家饭店住。
    乔渡生赔礼道歉到，“原先不想那样叫醒你，无奈你睡得时间实在太长了。”
    拍拍发涨的脑袋，程因放眼往外边看。这家酒店说是酒店，还不如是一家小客栈，外边挂了个光鲜亮丽的牌子，起了个洋名字，说是大酒店。
    “实在找不到。”乔渡生没好意思说，他是嫌找酒店麻烦，“这是离西子湖最近的一家店。明天一早出发也方便些。”
    接着街道上微弱的烛光，程因艰难的搜索四周。他这双阴阳眼再次带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夜间本就是百鬼出没的时间。又逢乱世，人间处处是炼狱。
    “只是一条小小的街道，却挤满了群鬼。”程因不愿再看，闭上眼睛，想逃避现实。
    乔渡生捂住程因的眼睛，沉思片刻后告诉他，“其实我一直都能看见。且你这双眼睛看得还要透彻。”
    乔渡生骗了他？？程因有些生气的拍落乔渡生的手，“什么意思？”
    转念又一想，难怪他一张木头脸，合着人家是见惯了大世面。根本不带怕的。
    “不是，在见到嘉年前，我以为大家都能看见。后来才知道，原来你们是看不见的。”
    “你直接说我们都是蠢蛋就行了。别客气~”
    程因没有时间跟乔渡生无理取闹，发火生气。
    “我们没有时间了，阿生。我好想好想再多留你一段时间。”
    乔渡生苦笑到，“会的。虽然这一段路，我们走到了尽头。在其它的路口，我们终究还会再相见。”
    街道上的群鬼夜行正热闹的进行。谁也没注意到，有两人站在窗户口，注视是他们。
    “黑大王说了，明日前必须进贡一对儿童男童女。否则就要将咱们都吃了。”
    “好办，好办。街上到处是没人要的孩子。我们且去路边随便捡一个就是。”
    乔渡生紧张的盯着，随时准备动手保护孩子。程因摇了摇头，他的心态正在发生变化，“这样的世道，不如早死早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