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逢赌必输骰

    “我这儿是挂在旗杆上，怎么脚下是一条河？”
    程因撅起嘴，像吹泡泡一样，吹了两下。乔渡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腮巴子，瞧着有趣，又捏捏。程因鼓鼓囊囊的，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咋又到珠穆朗玛峰了，大雪山。阿生，你滑过雪吗？”程因把手放在裤腰带上，“我现在就给你表演一个。”
    一团红色血雾在空中炸裂开。
    程因耳边一阵炸响，不断有各种声音涌入大脑中。乔渡生掐咒，火速断了程因的耳识。就在一瞬间，程因一激灵，长出一口气。
    嘴巴张了张，看口型是，我的妈呀，靠！程因脑袋一低，连忙捂住裤子。“你们两打架，扒我裤子干嘛。”
    乔渡生私以为程因是自己脱的。提溜起程因的裤腰带，整理好。
    红衣偶人明显落于鬼母，几招过后，只能勉强挡在赵嘉年跟前，不让鬼母靠近。
    “事不宜迟，动手。”
    程因听不见乔渡生在说什么，只能自作主张，看看能不能强行将鬼母超度。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乔渡生随即念到，“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恒祉哆，唵，伽啰伐哆，伽啰伐哆，伽诃伐哆，啰伽伐哆，啰伽伐哆，娑婆诃，天罗神，地罗神，人难离，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南无摩诃般若波罗蜜”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红衣偶人、鬼母齐齐回头。
    轰！
    乔渡生后退数步，手中的木藤刀应声断裂。
    “小因哥哥、阿生叔叔，不要啊。”赵嘉年抱紧乔渡生的肩膀，求他不要伤害自己的红衣妈妈。
    程因听不见，乔渡生住口不言，他仍没有停下。“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强大的一股力量，将程因直接拍到了地上。好半天，才从天旋地转中站起来。
    “阿生，扶我一把。头晕。”
    红衣偶人匍匐在赵嘉年背上，用最后一点力气保护赵嘉年。
    鬼母从血雾中走出，依旧是毫发未损。高隆的肚子像充满了气，不断升高，试图撑破鬼母。
    乔渡生抖抖衣袖，将红衣偶人捡起，交还给赵嘉年。柔声到，“无妨，回去休息几天便好。”
    红衣偶人为赵嘉年而生。只有当赵嘉年不需要她时，她才会彻底消失。
    “这鬼母软硬不吃。难不成，我们真困死在这里。”程因憋屈啊，“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条破路到底什么来头。我叔他们进去多久了？”
    程因听动静，他们跟鬼母打得惊天动地。老瘸叔他们却一点响动也没有。
    “五湖四海绕山川，三千日月仰浮生。”
    乔渡生的轻吟浅声间，无数桃树顶开瓷砖，破土而出。桃花苞顷刻间盛开，满室芬芳。走廊的空间不大，桃树挤占了大量空间。地面树根盘根错节，有几株较高大的桃树顶开水泥墙，戳到地表上。
    “睁开眼睛。”
    乔渡生示意赵嘉年，看清楚眼前的路。赵嘉年鼓足勇气，小手捏紧程因的手指，缓缓睁开眼睛，搜索一圈。
    “小因哥哥，我什么也没看见。”
    桃树为五行之精，能制百鬼，故而过年以桃符悬门上。桃树一出，百鬼退让。赵嘉年头一回，什么也没看见。惊讶的睁大双眼，不停的打量四周。
    “没有。”
    赵嘉年并不懂布阵，只能叙述眼睛能看见的，
    程因大喊，“外边来一个懂摆阵的！”
    鬼母被眼前的桃树震撼住，止步在桃树间。桃花吹落，飘洒过鬼母的脸颊。似乎让她回到了昔日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鬼母凄苦的面容，展露出一丝笑意，摊开手掌，试图捧住一瓣桃花。花瓣落到掌心时，径直掉了下去。
    鬼母稍变温和的表情，再度扭曲。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做了鬼。
    “程因，接住！”
    庞天瑞从上头丢下来一包东西。
    “反正也找不到方向，随便丢一个，探探情况。”
    乔渡生挥动木藤，接住东西，打开后是五颗水晶制的骰子。
    庞天瑞解释到，“程因，你记得不记得孙老六，那个烂赌鬼。这是他盘了多年的骰子，反正也找不到路，随便丢一个，看看天意。”
    骰子就是普通的骰子。区别是，这是一个把赌当成终身事业，并为此献身的赌徒骰。
    “你们万兴能不能别什么破烂都收。”
    骰子上六个数字，既不能指明方向，又无法给出信息。
    庞天瑞回话到，“康康吵着要下来找嘉年，你们动作快点。我就一个弟弟，别把当铺的香火断喽。”
    “这玩样能有什么用。”
    乔渡生接过骰子，不假思索，直接抛手，丢了出去。
    “竹篮打水一场空。”
    骰子穿过桃树林，小小一颗不知道掉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不知去向。
    “往那边。”乔渡生抬脚就走，没有一丝顾虑。
    程因无语，这也行。貌似完全没有骰子什么事儿。
    乔渡生自夸到，“仙人掷骰，自有定数。”
    牛皮哄哄，骰子都不知道丢在哪儿，乔渡生就这么肯定。程因跟随乔渡生的脚步，小心翼翼的绕过鬼母，往前走。
    五颗骰子有三颗不知所踪，只有两颗卡在一棵桃树的树根中央。骰子抛出去的方位是差不多的，掉落的地方不会差太远。程因明白了。
    “孙老六那个烂赌鬼，逢赌必输，活一辈子，输一辈子。他这五颗骰子，全是晦气。我们刚才想找出口，这倒霉骰子就反着来。”
    合着，这是一颗，逢赌必输骰。
    乔渡生点头，“这里便是我们先前掉下去的地方。”
    程因捡起一棵骰子，往前一推。前边仿佛有个无尽深渊的大洞。骰子被大洞吞没，掉下去后，没有声响。
    “阿生，你怎么就知道要反着来。”
    乔渡生一挑眉，“走错入了黄泉，那就再坐一回霸王船呗。”
    确认方位，程因踩着树根，乔渡生打头阵，穿过走廊。终于见到了老瘸叔他们。
    “叔，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