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短命煞

    短命煞！
    怪不得，难怪！！
    程因摇头，点头，装得煞有其事。
    赵夫人含泪相问，“短，短命煞，我怎么可能短命？”
    乔渡生没拆穿程因，他哪里懂掐算命理生层。不过是结合目前的情况，得出的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
    “是何物？”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按说搞封建迷信这一套，乔渡生才是行家。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天庭优秀员工，年年拿先进工作者。
    再次无说可说的闭口不言
    “这个东西，有点复杂。黄老道不是说我二十五岁有一个劫难。”
    乔渡生听到这一劫，又气，又觉得好。若没有这一劫，程因哪里可能落到他手里。
    “这叫命劫，就是指人一生的某个年龄段，会遭遇大劫难。”
    程因尽量把事情解释得通俗易懂，让赵夫人能够快速消化整件事。
    “反正就很复杂，尤其是小孩，十岁前极易犯短命煞。哦，你小时候肯定没经历过。”
    程因记得自己满十岁时，老瘸叔和父母准备三牲祭品，祭谢天地。
    《绘图二十六关煞》中记载有一道关煞叫做短命煞，又叫童子煞。
    古时形容命里注定的灾难，现多特指小儿关煞，即未出童关之前所遇到的神煞。人们普遍认为小孩在未成年前，要遇到三十六关煞和七十二天罡，容易多病多灾或夭折。需要举行某些仪式，才能度过凶烈，逢凶化吉。
    江浙一带会为儿童求取一条开过光的五彩线绳，贴身佩戴。一直到线绳自然损坏，脱落，才能取下线绳。
    也有地方有“闯干爷”刻“将军箭”的习俗。
    用现代的理论来解释，其实是小孩子抵抗力不如成年人好，很容易生病。从前的医疗水平不高，也就造成了早夭
    程因有模有样地背到，“凡子辰年巳时生人犯短命关，主小时多惊恐夜啼之患。”
    惊讶程因竟真能讲的有理有据。乔渡生疑心多问一句，“听谁说的？”
    “我一出生，他们不就说我活不过二十五。十岁前，一直以为是短命煞。”
    换算一番，程因并非辰年巳时生人。
    “所以又让黄老道替你算命？”
    说到这里，程因气呼呼地抗议，“还不如不算。回忆曾经，一把辛酸泪。”
    二十五年童男子，如今开荤，一发不可收拾。程因一想那些场景，直呼道德败坏，世风日下。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你的情况，**不离十。你八岁那场大病，使得你的父母更加坚信，你命犯短命煞。爱子心切，也是机缘巧合，有高人做法。”
    程因瞒着没说，赵夫人必定是短命相，因此她父母才费尽心思找到了八卦镜。
    “你若是想明白了，便将镜子上的黄符撕去。”
    赵夫人闻言，犹豫不已。
    乔渡生没有多为难，只是又说到，“你可知为何你活到九十余，仍是青春不老？”
    示意赵夫人看向小女孩，真正的她一直被困在镜中。
    “此为你的生魄。八卦镜将生魄困与镜中，留你的躯壳在外界，以此欺瞒天地。生死簿上虽有你名，却无法在天地间找到你。”
    最开始在赵家见到赵夫人时，她的神情永远是淡淡然，仿佛置身世外。原来是她根本就不算一个完整的人。程因还以为是个木头美人。
    “想来，你应该明白了，为何赵诗涵的异常。”
    八卦镜上的黄符被人多次撕开，虽不是正式的封印，也给了镜中的生魄冲入镜子的阻碍，回到现实的机会。
    赵家有八卦镜镇守，生魄又无法完全离开镜子，因此产生的影响很小。赵诗涵常年被母亲留下的遗物侵扰，年纪又小，便成了生魄袭击的对象。
    赵夫人哀伤地看着八岁的自己，“她一定很希望找回自己的身体，回到爸妈身边。”
    不是希望，本来就是她的。一声不吭把人家关在镜子里八十多年，没有怨恨是假的。
    “你们本就一个人，没有亏欠一说。不过，该还给她的，就该放手。”
    程因反应过来，绝对不可以。赵夫人本该在十岁的时候就死了，有了八卦镜才活那么多年。一旦镜子的封印打破，生魄与赵夫人合二为一，她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她吧，活得是有点长了。但，我不太想让她死在我面前。”
    乔渡生正色到，“莫要优柔寡断！”
    赵夫人的手在黄符上来回移动，始终不肯私撕下黄符。
    程因恍然大悟，八卦镜一直在赵家。赵夫人即使不知道八卦镜里的秘密，也应该知道与自己有关。
    赵夫人松口气，开诚布公到，“是。我先生也早就怀疑八卦镜有问题，多次撕下黄符试探。我，我不想死。至少，我想再多活几年。所以，每次他们撕下后，我都会偷偷将黄符粘回去。”
    程因接话到，“再活下去，寿比乌龟王八。做人不能贪心。”
    哪怕是现代医学发达，赵夫人的年龄也已经算是超高龄长寿老人。她还想多活多少年。
    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不必担心衰老，也不用忧心生计。这样的日子，谁不想多活几年。程因转念想，那看来王律把赵家整破产，也算做了件好事。
    “你这老太太说自私也不算过分，还知道牺牲自己，拯救家人。说不自私，活着只想做人上人。”
    赵夫人不否认，谁不想过好日子，永远永远的过好日子。破旧的房子，贫寒的家庭，童年看似美好。其实就像镜子里的一片幻象，虚幻褪去后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苦难。
    “原以为拍卖下我的人，会将我当做宝物一样珍藏。没有安藤由美捣乱，我，我现在还过着好日子。”
    程因想，没有安藤由美，落到孙学凯手里，照样没好下场。
    愿不愿解开黄符，放弃永生，只有赵夫人自己可以选择。程因不想做这个刽子手。不耐烦地催促，“你到底舍不舍得死，别浪费我们两的时间。”
    乔渡生却步步紧逼，“赵夫人，偷来的东西，终归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