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月神的帮助

    阿瑞斯离开光明神府邸，逢神就问阿波罗的去处，在圣山上兜兜转转了小半天，竟没有碰到一个知道点消息的人。
    他这边是毫无收获，但是被逮到追问的神祗们倒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不一会儿功夫，战神阿瑞斯在满世界找光明神这件事，奥利匹斯山的小神们就全知道了。
    他们是常年好奇心旺盛，心道，平时这两个主神怎么也扯不到一起，今天看战神忙忙叨叨的样子，准是要出大事的节奏。让他追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是谁也不敢的。但是，要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必问，只要让战神大人找着想见的人不就行了？
    所以说，阿波罗在千里之外一无所知的时候，整个奥林匹斯山上动员诸神寻找光明神的行动，已经暗地里如火如荼的展开……
    所以说再睿智的神也会有料想不到地方，非要一意孤行、自作聪明的话，只能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阿瑞斯当然也不知道自己连跑带窜的这一天，竟然发展了众多的革命战友，他只会个笨办法，一个地方挨着一个地方的找。加上他精力过人，又意志坚定，竟然直愣愣的从早找到了黑。
    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从圣山上向凡间去望，是模模糊糊的一片漆黑。山上也是一样的，花园，广场还有学校都是，除了能看见偶尔过路的神祗和各家各户窗子里透出的灯光，到处都是静谧又乌黑的。
    阿瑞斯四周看了看，即便是他神灵的双眼，也不能像野兽一样在黑夜中视物如常。他越是找不到人，心里就越是焦虑。他虽然知道阿波罗出不了什么事，但是为什么就是不见人了呢？他心里乱的很，担忧，思虑，埋怨甚至委屈全部都激荡出来一通乱窜。
    他缓步走回阿波罗的家里，想看他回去没有，这才想到自己一天什么都没有吃过。阿瑞斯眉头皱起，露出了一个堪称哀怨的神色。
    他沿着花坛小路，正要绕过一棵松柏树，突然从树后跃出一个人影。阿瑞斯机警一闪，便退开了此人的攻击范围。
    “是谁？！”阿瑞斯道。
    来人闻言，不但没有回答，反而发出一阵凄厉的怪笑，整个人又躲在树木的阴影中，看不清形状，倒被斑驳的树影衬得诡异非常。
    阿瑞斯远远站在一边，双目紧盯着暗处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手掌更是第一时间握住了腰间的青铜短剑，稳稳的抽出剑鞘，与之对峙。
    只见人影在他面前一晃，阿瑞斯正是全神贯注，也随之出剑，刺向来人胸膛。他剑势如风，角度也是刁钻，眼见对手已是避无可避。突然，只听扑腾一下，得意一招竟是扑空，眼前的黑影也是不见踪影。
    “哪去了这是？”
    阿瑞斯左右查看，竟是全无动静了。他突然想到了在健康女神家里接住的那支金箭，也是凭空出现，最后又凭空消失，跟刚才他遇到的情况很是相似。他以为那事儿是冲着帕那采娅去的，才要趁早躲开，没曾想，竟然让人追到这儿来了。
    就在奥林匹斯山上，众神的家园，战神阿瑞斯的眼皮底下，发生了两次袭击事件，阿瑞斯当然不会姑息。他向着人影出现的位置走去，伸出剑身，扒拉开那片树丛查看。没了茂密枝叶的阻挡，柔和的光芒照射到了阿瑞斯的脸上。
    他歪头穿过他扒开的缺口，一座灯火通明的宴厅出现在他的眼前。他透过镂空的立柱之间，看见了厅内正在把酒狂欢，肆意享乐的众神。而厅外，就在阿瑞斯的身边，几个醉得不轻的小神歪歪扭扭的跳着色*情的舞蹈，一边唱着情歌，一边挥舞着酒壶。
    阿瑞斯眨了眨眼睛，回过头来，借着灯光往在他与人对峙的地方一看，果然那里趴着一个魁梧的醉汉。
    阿瑞斯出了一口粗气，走回去踢了那死尸一样的小神十几脚，出完了气，才算罢了。起身走进了诸神的宴会。
    阿瑞斯进去的时候，宴会显然已经进入到最后阶段，大多数的神祗已经喝得神志不清，有的坐在一边抱着葡萄酒壶呐呐自语，有的干脆找个宽敞的空挡儿席地而睡，连平日里他们见之即走的煞神到了都不知道。
    阿瑞斯扫视一圈，失望的发现，寻乐的神里面也没有阿波罗。他顺手拿起一个白面包，就着铜剑削下去烤焦的底边，塞进了嘴里。
    “咦？阿瑞斯，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找我哥哥么？”
    阿瑞斯闻声望去，只见后方的角落里，站着一个身穿皮裙的少女在向这边招手。离她不远处的一台宴桌上，趴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神祗，脸顶在一盘烤猪排上，不知生死的样子。除此以外，两神四周几个桌边是一人没有，跟宴会里众神交叠滥饮的景象大相径庭。
    “阿尔忒弥斯？你怎么知道我在找阿波罗？”阿瑞斯走过来，问道。
    “哈哈，”阿尔忒弥斯显然也喝了酒，让她苹果一样的脸颊呈着樱桃红，“整个圣山都知道啦！你要找他干嘛？不不，还是别告诉我了，静候事态发展才更有趣！”
    “整个圣山？我不明白。”阿瑞斯说道，“好吧，我是在找他，你知道他在哪里么？我觉得再看不到他我就要疯了！”
    “别这样！你表现的太激动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控制不住想要知道真相的冲动了。”阿尔忒弥斯说着，把一盘腌鳕鱼递给了阿瑞斯，“给，这个很不错。我看你进来拿了面包，你饿了是不是？”
    “谢谢，很不错。所以说，他到底在哪里？”
    “嗯？阿波罗？我不知道。”阿尔忒弥斯一边说，一边向战神分享她中意的美食，“我最近也一直在找他。他半月前答应我要教我唱歌，结果却人影都看不见。我原来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或是让那个笛神给吓到了。但现在看来，搞不好阿波罗就是在躲某个人呐。”
    “笛神，什么笛神？还吓到他了？”阿瑞斯扭着脸追问道，“你说他在躲人？躲哪个人？”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跟我开玩笑呢？”阿尔忒弥斯注视着战神的脸，阿瑞斯面露疑惑，眼神清澈见底，“看你也不像是会开玩笑的样子。”
    她耸耸肩膀，背上箭篓里的利刃哗啦哗啦地一通乱响，接着说道：“他能躲什么人，还不是你咯！”
    “躲我？”阿瑞斯手指着自己问道。
    他看月神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更觉得不可思议了，“躲我干什么？他躲我？”
    “嗯，我不知道。你应该去问阿波罗，当然，前提是你找的到他。老实说，如果是我，被人满城风雨的找，也是要躲起来。谁知道为的是什么事啊？要是坏事呢？就算不是坏事，想想也挺可怕的。”
    阿瑞斯没想到自己劳心劳累的寻找着的阿波罗，竟然是故意在躲着自己。难道前不久，自己正住在他家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么？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那他知不知道自己等不到他，心里是多么难受啊！还是说，阿波罗确实像月神说的那样，把我阿瑞斯的情谊当做一件坏事，一件可怕的事，于是才避之不及呢？
    “不是的。。。”阿瑞斯面露悲痛，面对着阿波罗的妹妹却好似面对着他本人，“不是这样的，阿波罗不会是在躲着我，我也没想做坏事。我只不过是想要跟他告白，就是这样而已。。。”
    “阿瑞斯！我告诉过你不要泄露真相给我听，不然就一点乐趣也……等等！你说什么？”阿尔忒弥斯蓦然站起身来，惊道：“你要跟阿波罗告白？跟我哥哥阿波罗告白？！”
    阿瑞斯颓然的坐在一边，点了点头。
    “唔！真是疯狂。”阿尔忒弥斯长呼一口气，打量着周围是否有人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看到诸神依旧放浪形骸，便放下心了，说道：“好吧，现在我能肯定阿波罗绝对是在躲着你了。”
    阿尔忒弥斯原地转了几圈，想跟阿瑞斯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劝诫还是鼓励，好像都不太合适。作为一个朋友和一个妹妹，她觉得为难了。
    “好吧，阿瑞斯。你看着我，我要劝你……”阿尔忒弥斯正吞吐的组织着说辞，阿瑞斯抬起了头。他面容痛苦，更流露出一种深沉的，含情脉脉的悲哀。这种独属于恋爱中战败的男人的神情，一下子击中了着处女神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使她久久不能言语。
    “哦，阿瑞斯。”阿尔忒弥斯知道，只这一个表情，她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她亲眼看见了不败的战神神情狼狈又苦苦挣扎，便对造成悲剧的爱情即惧怕又向往。她当然能对阿瑞的无助无动于衷，但绝不是现在，绝不是在阿尔忒弥斯自己正享受着恋爱的甜蜜的时候。
    于是，她说道：“我要劝你，别再圣山上浪费时间了，阿波罗不在这儿。你得去凡间找他，去他的神庙，除了那里，他没别的地方藏身。”
    “凡间的神庙？”
    “没错，大约算是孪生子的灵魂感应。我即使没有消息，也能有他大概的方位，剩下就看你的了。还有，如果你第一次选的神庙是错的，那后面就要小心了，因为你也已经暴露了你自己的行踪。好了，就是这样，该说的已经说完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阿尔忒弥斯说完便真的向门外走去。
    她走到拱门前，屈指吹了个口哨，又转头对道谢的战神说道：“你要是真的感谢我，等你见到阿波罗的时候，就不要让他知道我帮助过你。实际上，我真的烦死了他的小心眼。”
    说完，她翻身跳上了她招来的驯鹿，乘着夜色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