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悄悄出门的丫鬟

    狭长眼尾触及仅到自己胸口的于漫漫，江玄瑾嘴角不由轻勾，似愉悦得很。
    “你不是说要走着去？跟来作甚？”
    于漫漫鼓腮背着手，讪讪一笑。
    “你居然听见了，耳朵挺尖的嘛，我也怕你一人坐着无聊，来陪陪你。”
    江玄瑾闻言，笑而不语。
    上了马车后，她坐在江玄瑾的对面，掀着帘子，望向寂静的坊外。
    官坊中的人家非官即商，都是大户，一眼望去，除了守门的小厮，竟不曾见过在路上走动的。
    看了一会儿，太过无聊了，便望向江玄瑾。
    这马车好似是他专属马车，桌上还放着他的书，于漫漫凑过去，捻着点心撑着脸，一边望着江玄瑾的美色，一边吃。
    良久，江玄瑾抬起了头，美眸含着深意。
    “看够了吗？”
    于漫漫拿着点心的手一顿，笑道。
    “没，你继续看你的书。”
    “……”
    见他冷清的神情，于漫漫才随意解释着。
    “这不是见你生的好看，长得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样，瞧着也欢喜，正好今日心情不错，多看几眼，喜上加喜。”
    一番理直气壮的言论听的江玄瑾的眼尾抽动了一下，合上书放到桌上挪到她面前，一语道破了她望着他的真实原因。
    “你若无聊便看书。”
    于漫漫摇头，推了回去，从容说道：“你看的都是国史之类的，不适合我。”
    二人相视，见江玄瑾的脸色，于漫漫就不由想起了许久之前，他把她带回相府时，那时他看着自己的眼里，都是疏离和厌恶。
    如今——虽没了厌恶，但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片刻后，感觉周围响起了喧嚷声，江玄瑾淡声道：“收回你的眼珠子，东市到了。”
    闻言，于漫漫收回了目光，在马车停下时就要出去。
    但刚刚弯腰起身，就被江玄瑾叫住了。
    “等等，你想去哪？”
    回头，于漫漫疑惑与他对视。
    “下马车呀，都到了我不下马车，坐在这作甚？”
    她来市集就是为了逛街的，他这问的，好生奇怪。
    话落后，江玄瑾眼神越发的复杂奇怪起来，平淡出声。
    “你为女子，若是下马车，你需带上帷帽面纱。”
    于漫漫更为困惑。
    他这意思是女子出来逛街要戴上帽子面纱挡脸？
    “为何？元宵那日就不用戴着。”她问出疑惑。
    “你掀开帘子看看。”
    坐了回去，她掀开流苏帘，打量着窗外景色。
    过了午时后，街上的人甚是稀少，男子居多，女子稀少，当她看到了带着帷帽和面纱的女子时，心里明白了过来。
    “封建。”她低声嘟囔着。
    左右张望，忽的看到了个年长些的妇人，拿着竹篮悠哉走动。
    又显疑惑：“为何有些人不用戴着？”
    知道于漫漫是说的哪些人，江玄瑾淡淡解释。
    “身份卑贱之人也无需顾着这里礼节，但你是相府之人，切不可抛头露面。”
    于漫漫了然过来，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妻妾小姐出门要戴着面纱挡脸。
    不知怎的，心里对着这规矩稍显不满，垂眸感叹道。
    “还有这说法，那我倒愿意做个平民，虽每日需顾着生活，但也好过规矩一大堆。”
    轻缓之语让江玄瑾深深望她一眼，也不再多言。
    自马车一个暗柜中拿出浅白帷帽，放到她面前。
    “戴上。”
    盯着帷帽，于漫漫第一反应却是惊讶。
    “你马车上还备着帏帽——”
    不是说只有女子带着帷帽的吗？他马车上怎么备有？
    突的，想到了什么，惊讶变成了奇怪。
    “你戴的？”
    江玄瑾抿唇，撇开眼不与她对视。
    “戴上后下车，两个时辰后自己回来。”淡然扔下一句话，起身下了马车。
    于漫漫拿着帷帽愣愣看着，戴上时，方才想起江玄瑾那一副的花容月貌。
    差点忘了，他是个俊美至极的男人。
    带着春华走在街上，一路上，见着喜欢的便拿了，吃饱喝足了，就陪着春华去她最喜欢的糕字铺。
    望向人挤人的铺子，春华拦住了她。
    “小姐在此处等着奴婢便可，奴婢去去就回。”
    于漫漫点点头，她也不想过去挤着。
    坐在阴凉树下，眯眼望天，感叹着这才多久呀，前几日还凉的让她穿了厚衣，今日就热了。
    无聊的左右晃着脑袋。
    突的，目光停顿在了一处黄衫身上，还有那黄衫女子的侧容。隔着河岸，她依旧可见那让她熟悉的面容。
    “秋实？她怎在此地？”她疑惑低喃。
    今日并非是秋实休沐，她怎么出的府？
    心下疑惑，想要让春华陪着过去看看，见铺子外已经没了春华的人影，应是挤进去了，犹豫一会儿后，起身快速过桥跟了过去。
    秋实走的很快，轻快的步伐让她跑都很难追上。
    七拐八拐的，总算停在一处小巷口时，她才缓缓走了过去，隔着墙，一道低沉男音迫使她的步伐顿住了。
    “信……然……？”
    信之一字让于漫漫警惕起来。
    这人是谁？秋实为何要悄悄过来和他见面？什么信？
    “见过主人。”秋实恭敬声响起。
    于漫漫微微露出脑袋，小心往巷子看去，一眼过去，只见漆黑一片，隐约看到秋实跪在地上。
    许是隔着太远了，低沉男声声音断断续续的让她听不清。
    “如……她……去？”
    半响，秋实回道：“答应了，但隔日江……”
    声音太小，让她谨慎靠近，这才动了一步，头上唯一的金钗擦着墙发出了声音。
    巷内，男声突然高昂起来，凌厉大喝。
    “什么人？！”
    糟了？！
    于漫漫心中一惊，转身便跑。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紧张起来，脑中浮现了各色剧本中龙套偷听被抓到的下场，她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念及龙套惨状，吞咽着口水，惊慌的见哪处宽阔便望哪跑。
    一个拐弯，见巷深处有一堆的大竹筐，心急之下，冲了过去迅速盖过头顶。
    哒哒，轻快步伐转瞬响起，后越行越远。
    缩在竹筐中的于漫漫听到脚步远去声，方才松了口气。
    幸好——
    “嗒，嗒，嗒！”
    靴子踩着竹竿声轻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