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断指之痛

    秦氏和沈从文一听到家法，脸色立刻变了。
    这里可是武侯的侯府！
    家法从来不轻易传唤，这蓄意谋害嫡女的罪名可不小。
    尤其现在沈从文只是庶出，庶出谋害嫡女，手足相残，按照家法是要砍掉一只手臂的。
    “老爷！您不能这样啊……从文可是您最宠爱的孩子，你……你难道真的要为了沈未凝砍掉他的手臂？”
    秦氏生怕沈南山真的犯了糊涂，为了一个嫡女就把自己的儿子手臂砍下来。
    沈南山的样子有几分狠厉，他冷声呵斥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砍手都是轻的，没了他，难道我就没有儿子了？”
    沈从文吓得躲在了秦氏的身后：“母亲……救命！救命！”
    沈未凝冷眼看着这一幕。
    身旁的沈听白立刻跪在地上，道：“父亲，二弟的年纪还小，犯错是常有的事情，不必如此大动肝火。”
    沈未凝低头，看见沈听白略有些孱弱的身子跪在地上，看上去颇为费力。
    她这个大哥还真是傻。
    如果沈从文丢掉了一个手臂，那么他这个庶子理所当然的就可以得到沈南山的重用，如今他求情，给了沈南山一个台阶下。
    这个沈从文的手臂还怎么砍？
    沈未凝淡淡的说道：“大哥，未凝知道你疼爱幼弟，只是从文在外面一直喊着大哥你是娼妓之子，这话要是传出去，有损父亲的颜面，也有损大哥你的颜面，如果不惩戒，怕是府里的人就越来越不将大哥你放在眼里了。”
    秦氏发了疯一样的喊道：“沈未凝！你这是要害死我儿吗！我儿究竟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不过是受了一点伤，就要我儿子用手臂换？”
    “父亲！是沈未凝！是沈未凝自己伤的自己，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在这都是他和这个庶子联合起来陷害我！”
    沈从文被沈南山手里的刀给吓怕了。
    这要是被砍了手臂，他今后就彻底的废了！
    “二弟，你的意思是，我和大哥一起陷害你？你用箭射我不假，我身旁的丫鬟也可以作证，你常年散播大哥谣言不假，府内的众人都听过，你从小乖顺，怎么如今变得这样撒谎成性？”
    “你！”
    沈未凝一字一句都是在认定他伤害嫡姐，重伤庶兄。
    这不仅仅是在侯府，就是在别的府也都是第一严令禁止的大罪。
    “父……父亲！”
    “老爷，你不能相信沈未凝的片面之词！从文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不会……”
    “你住口！”
    沈南山一脚踹在了秦氏的胸口上。
    秦氏整个人仰了过去，惨叫声就像是杀猪一样。
    她本身就是大户千金，后来改嫁到了侯府，沈南山为了秦家对她也是相敬如宾，这些年都是雍容华贵的夫人，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沈南山在小辈的面前，全然没有给她面子。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你教成了什么德行？我……我岂能饶他！”
    沈南山拔出了匕首，上去就手起刀落的砍掉了沈从文的一根小指。
    断指之痛非同小可，沈从文看着自己的小指断了，整个人痛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沈未凝面色不改，秦氏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南山竟然下此狠心！
    秦氏慌乱地喊着：“大夫……快叫大夫！”
    这可是她一辈子的指望！
    绝对不能有事，她儿子绝对不能有事啊！
    这鲜血横飞。
    沈未凝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不过淡淡的别过了眼神。
    外面的人听到了声音全都跑了进来。
    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沈从文倒在地上，地上一根断指，鲜血流了一地。
    侯府上下一瞬间慌乱了。
    沈未凝默默地退了出去。
    她早就已经料到沈南山不会砍掉沈从文的手臂。
    只是断指已经是最严重的惩罚了。
    也不枉她自残手臂。
    “未凝！”
    沈未凝回过头去，沈听白已经跟了过来。
    他的脸色很差，而且咳嗽不断。
    沈未凝知道沈听白的身体不好，她说道：“大哥今日受惊了，应该早点回去休息。”
    “你……你方才为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下狠手？”
    沈未凝笑的明眸皓齿，似乎并不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差点伤了我，我自残一刀，总不能什么都捞不到吧？”
    沈听白默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似乎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沈未凝，从来都不会这样张扬，也没有这样的伶牙俐齿。
    她方才死咬住沈从文不放的样子，竟有几分令人后怕。
    “大哥，你的身体不好，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衣食住行，你是家中的长子，虽然是庶出，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依然是个威胁。”
    “你的意思是……”
    沈未凝没有明说，她也不知道秦氏究竟是在哪个环节上动了手脚。
    这一次沈听白怎么也算是救了她。
    她就不会坐视不理，任由秦氏坑害。
    “大哥早点休息，未凝就先告退了。”
    沈未凝欠了欠身。
    沈听白看着沈未凝的背影，迟迟没开口说话。
    他原本以为，他们是一样的。
    她需要他这个做哥哥的庇护，可原来并不是这样。
    青莺和青柳在门外等候很长时间了，两个人守在院子外面。
    青柳紧张的都不敢动。
    沈未凝蹙眉：“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青柳畏缩着，说道：“小……小姐，郡王……郡王来了。”
    “慕容复？”
    他来做什么？
    青柳连忙道：“小姐，不可直呼郡王名讳，这可是大不敬……”
    “他自己不请自来，还怕别人对他大不敬？”
    也不知道晏惊华走了没有。
    这两个人都是江湖上最不好惹的，碰到了一起就有的看了。
    沈未凝走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的那两个秦氏送来的丫鬟已经被人用迷烟放倒了。
    屋内轻飘飘的传来了一句：“你让本王好等。”
    慕容复坐在那软塌上，手里绕着一根金线，只是微微勾起嘴角，便让人背脊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