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看了看他们，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姜书昕身上，八卦的笑着问道：“这位姑娘怎么从没见过？难得你们带姑娘过来，莫不是...”眼神暧昧的往司彦之几人排雷似的扫去。
    其他几人：“.......”
    姜书昕读出了她眼神的曲解之意，急忙开口解释道：“晚辈是典狱司姜书昕，见过梅夫人。”
    听到名字梅夫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惊喜道：“原来这位姑娘就是典狱司的姜千户，久仰大名了。”
    姜书昕囧，不好意思的低头谦虚道：“不敢当，梅夫人折煞晚辈了。”
    梅夫人轻轻一笑，想来这就是王妃不日前跟她提起的典狱司姜书昕了。
    便暗暗打量了一下，这姑娘虽然带着面具，但还是有几分底子在，模样瞧着也是不错。
    想想也是，王妃瞧上的人，能差到哪去？
    于是笑眯眯的朝着姜书昕说道：“不用这么客气，你用他们一样叫我梅姨就好。”
    难怪他们能这么顺溜的进来，原来是因为大人他们跟这位不夜城的当家人梅夫人有交情呐，姜书昕暗想着，也乖巧的点点头道：“是，梅姨。”
    梅夫人满意的点头应声，眼神暧昧的在司彦之跟姜书昕之间来回瞥了一眼。
    笑问姜书昕道：“姜姑娘年方几岁了？”
    怎么问起她的岁数来了？姜书昕错愕的顿了顿，还是如实回答道：“回梅姨，晚辈已经十九了。”
    “十九了呀！”梅夫人笑着嘟囔，也该到谈婚论嫁了，不然可就要成为老姑娘了。
    想了想，又问一句：“可有婚配了？”
    啊这，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姜书昕囧，不过还是老实的摇头：“还没。”
    “还没呀，得寻一个良人了，不然到时候就该成为老姑娘了。
    梅姨这里可有许多青年才俊，到时给你介绍介绍。”
    姜书昕：(?.?.??)
    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相亲？！，连忙摇头拒绝“不不不...不用了，多谢梅姨。”
    说完，急忙看向司彦之，示意他帮自己解决为，这顶不住啊！
    好在司彦之接过她的示意过后，帮她解围的开口道：“梅姨，其实我们今日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听到司彦之他们说起正事，梅夫人也不再说笑了，正色的顿了顿道：“能让你们亲自过来询问的事，想必一定不简单，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眼神示意一旁的管家：“老白，将各位大人带到内阁去。”
    管家恭敬领命，朝着司彦之他们做出情的姿势：“各位大人请随我来。”
    不夜城的内阁是商议大事的地方。机关重重，隔音效果也极好，并不怕说的话给泄漏出去。
    内阁大堂内，看着齐齐坐着的人，梅夫人示意管家端茶水上来。
    而后认真地问他们道：“说吧，你们今儿过来，是想打听什么事？”
    “梅姨，我们想打听的是苗疆巫蛊一族的事，不夜城四通八达，江湖上的消息颇多，我们实在打听不到才前来问梅姨。”司彦之开口道。
    梅夫人点点头，但是要打听巫蛊一族的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暗暗思索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
    “巫蛊一族向来神秘，我管不夜城这么多年，就没有见到有巫蛊一族的人来这不夜城过。
    江湖上对他们的传闻也是鲜少，最近听来的也只是京城中平定侯府一案。
    莫不是，因为这事，惊动了圣上，才让你们去彻查巫蛊一族的事？”梅夫人想到什么，惊问道。
    毕竟朝廷避讳他们这些江湖帮派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他们不夜城才会脱离了朝廷的控制。
    而这些江湖帮派，朝廷最怕，力量最难以捉摸的，便是苗疆的巫蛊一族。
    司彦之如实的点点头，顿了顿微微叹息道：“实不相瞒，陛下想借此机会除掉巫蛊一族。”
    听至此，梅夫人心中就大致明白了，脸色有些微沉的思索，拿起一旁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无奈说道：
    “皇上终究还是下手了啊。不过你们来相求，能打听到的我定会帮你们打听。”
    “多谢梅姨。”司彦之恭敬行礼。
    “先别急着谢，我话还没说完呢。”梅夫人轻笑道：“彦之，虽说是皇命难违，但是江湖上最讲究的还是义气。
    一人犯的错到不至于牵连一族，巫蛊向来与世隔绝，无争无抢，大家才没去征讨他们。
    而且江湖之间，大家的共同利益还在，若仅为这件事而残害整个巫蛊，到时引起众怒，容易失去民心。得饶人处且饶人，孰轻孰重，你得好好考虑清楚。”
    梅夫人说的话，司彦之他们何尝不知晓，只是...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若他们是无辜的，向皇上请命，圣上明鉴，该是会开恩，若他们听信谗言，执意要报仇，危害黎朝的社稷，也休怪他们不讲情面。
    听话的点点头：“梅姨所言，我们都知晓。”
    梅夫人放心的轻点头，默了一会，轻声开口道：“虽然你们说的苗疆巫蛊一族我不晓得，不过，不夜城内有一位兄弟，他祖上是苗疆一带的，问他或许能知道个一丁半点。”
    司彦之起身：“那还请梅姨将这人带来，问个一二。”
    “老白，把小六带进来吧，就说我有话问他。”梅夫人淡淡吩咐。
    管家领命，麻溜的退下，不一会儿，便领一位年轻的男子进来，这便是梅夫人口中的小六。
    小六老家是苗疆人，与巫蛊一族挨的及近，因此对巫蛊一族也比外人了解不少。
    “小六见过夫人，不是夫人找小的可谓何事？”小六恭敬行礼道。
    “起来吧。”梅夫人顿了顿，才开口问道：“你是苗疆人，那你可知苗疆巫蛊一族？”
    小六错愕愣了一会，夫人为何突然问起了巫蛊一族，不过还是如实点头道：“正是，小的少时与巫蛊一族挨的近，大致知晓一些，只是夫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梅夫人轻笑：“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因为从未见过巫蛊一族的人，又听闻他们神秘莫测，对这个族人比较向往。”
    小六一听，脸色浮起苍白，似乎对巫蛊一族很害怕的样子，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若是夫人只对巫蛊一族好奇的话，还是望夫人少问为妙。”
    梅夫人与其他人不解的面面相觑，梅夫人倒是饶有兴趣问道：“为何？”
    小六思索了一会，才缓缓道来：“实不相瞒，巫蛊这一族邪气的很，听我老爹先前说起，我们那边的人只要同他们有过一点的接触，就会暴毙而死。
    我们村里头的人，都避他们如蛇蝎，怕一沾上就遇上就触上霉头，或者是被他们用蛊给毒害了去。不过不去招惹他们，大家伙也都相安无事。”
    “既然这么神秘，那你们可去过巫蛊一族的领地。”梅夫人好奇问道。
    小六摇头：“他们在外边布下天罗地网，又布下了蛊虫阵，据说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就没人敢踏进那儿一步。”
    小六叙述着，突然想到什么道：“哦，小的记起一件事，巫蛊的人进入巫蛊，都靠他们巫蛊一族通关令牌。
    有了这令牌，那些蛊虫自然认得作为巫蛊一族的身份，阵法自动解开。
    还有，每年七月十五中元节之时，整个巫蛊的族人都会祭祀朝拜他们的天神，那个时候外边布下的阵法会弱一些，也有许多的巫蛊小孩借此机会从巫蛊一族里面逃出来开开眼界。
    据说当时巫蛊的神女因为中元节逃出来，才遇到了寒烟门帮主陈妄，被陈妄所救，这陈妄才成为巫蛊一族的族外女婿。两人现在在江湖上好一阵都传为一段佳话。”
    寒烟门跟巫蛊一族的事他们之前也有听闻过，七月中元节，这倒是个机会，几人暗暗思索。
    “既然你老家与巫蛊为临，那应该知晓巫蛊一族的藏身之处具体在哪里吧。”司彦之忽而问道。
    小六点点头：“是的，不过苗疆一带地势繁多复杂，野兽毒虫又多，少侠若要去可得当心了。”
    司彦之微微皱眉，又问道：“怎么去。”
    “少侠是真想去？”小六惊讶。
    司彦之顿了一会，笑着开口道：“实不相瞒，我们此行前去苗疆巫蛊，是为了向巫蛊一族求得奇药来救我们一位至关重要的人，人命关天，还望小兄弟能告知。”
    小六恍然大悟，不免对他们佩服几分，想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既然这样，少侠是为了救命，小的一定如实相告。
    苗疆地势之杂，小的一时也难以言说，还请各位少侠稍等片刻，待小的将地图画上，再献给各位少侠。”
    司彦之感激的作揖道：“那就有劳了。”
    这边几人商榷着，殊不知门外边闪过一抹人影。一位白衣男子暗暗将里面的一切窃听完后，麻溜躲过来巡查的不夜城小厮，翻身跃上屋檐离开。
    几人又询问了一番过后，由于身份特殊，也没在不夜城内多留，便起身同梅夫人告别。
    愈到临去苗疆巫蛊的期限，姜书昕的心便愈发的不安，一路上都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司彦之瞧出她的不对劲，出声问道。
    姜书昕正想的出神，兀然被这么一问，微微愣住，而后咧嘴轻笑示意自己没事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去巫蛊一事而已。听那个小六说，苗疆一带危险重重，所以我就在想这事。”
    “可是怕了？”司彦之顿了顿，问道。
    姜书昕轻轻一笑，为了避免他们起疑，故作轻松道：“算是吧，大人你想想，苗疆高深莫测，一不小心就会没命，担心也实属正常的嘛。
    这么危险的地，我不得为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呀。”
    司彦之不免觉得好笑，这贪生怕死还有这么理直气壮的，好笑的看着她问道：“所以你想着打退堂鼓是因为贪生怕死？”
    温柔清隽的声音入耳，让姜书昕浑身一愣，呆呆的情哼一声，又机械的点了点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干的是什么，连忙倔强的我摇头反驳
    “当...当然不是啦，我就是说说而已，再说我像是那么贪生怕死的人嘛。”
    这话虽然她自己说了都心虚，但是口嗨就口嗨了，总比被鄙视的强。
    “你别说，还真是。”这时裴奇也插话道。
    姜书昕：“.......”
    不满的往他的脚上狠狠踹上一脚，惹得裴奇一阵惊呼，朝着姜书昕喊道：“我说老姜，你这么粗鲁，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呵呵，要你管！”姜书昕耸耸肩，满不在乎道。
    裴奇无言满头黑线，眼神瞄向了司彦之，贱兮兮的又道：“老姜，大人还在这呢，你这么粗鲁......”
    于是，裴奇话还没说完，又一次华丽丽的被姜书昕给踹上了一脚。
    裴奇吃痛的揉着自己的痛处，不禁暗暗感慨，这人，真是个母夜叉，果真，娶妻不当娶姜书昕，可怜兮兮的看着司彦之道：“大人，你看这人。”
    “行了你。”这时陆言川也过来解了围：“还不都是你自个嘴欠，该！”
    朝着裴奇说完，暗咳了一声，朝着姜书昕道：“老姜，你也不用过多担心，若是有难，我们怎么会弃同伴于不顾，到时肯定首当其冲赶在你面前。”
    姜书昕轻轻一笑，感激的点点头，朝着裴奇挑挑眉道：“看到没，这才是兄弟情晓得不！”
    裴奇撇撇嘴，想着找司彦之寻个说礼去，发现司大人完全没有鸟他，而是谈笑的做个局外人看着这个小闹剧，惹的他又一阵心塞。得，是他不配！
    姜书昕心虚的暗松一口气，偷偷的瞥了司彦之一眼，还好大人没在追究下去，不然就她这个弱鸡样，大人一套话，她不得全盘托出了。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到典狱司，打算接下来该如何才好。
    ........
    深夜，姜书昕站在典狱司昭狱外，看着大门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才迈开步伐往里头走去。
    很快，在旗官的带领下，走到了昭狱的内监狱，也便是关押陈芙的地方。
    感受到来人的气息，陈芙嘲讽的轻笑：“姜大人还真是勤快，三天两头的往我这跑，就不怕你们司大人怀疑你，典狱司细作的身份？”
    姜书昕愣住，素手捏紧自己的衣裙，陈芙会误会寒烟门一事是典狱司所谓，皆是镇南王一手策划，她会知晓她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默了一会，并没有否认，而是转而问道：“你跟旭风见过面了。”
    “是又如何？”陈芙嘲讽：“真是想不到，人人所赞颂的千户大人居然是个细作！”
    “既然知道了，你为什么没有拆穿我？”姜书昕捏紧衣裙的手松开，垂下眼眸轻问道。
    “这么快揭穿你怎么会有好戏看？”
    姜书昕轻笑：“你没有拆穿我，怕是旭风的意思吧，因为我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这节骨眼，我还是死不了的。”
    陈芙轻哼一声，转过身没有回她。
    姜书昕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告诉你，皇上要灭了巫蛊一族。”
    陈芙一颤，不过很快也随之飘散，淡漠说道：“所以呢，这不就是朝廷想要的结果吗！”
    “想必旭风肯定也听你说起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我的本意并不想让巫蛊一族灭亡。”姜书昕缓缓开口道。
    “何必在这假惺惺呢！”陈芙兀然转身朝着姜书昕低吼：“嘴上说着不想灭了巫蛊，可背地里不是暗暗打听巫蛊一族的下落！你以为我到现在你的每一个字我还会相信？！”
    “所以你就相信旭风吗？”姜书昕红着眼反问道。
    “聪明如你，既然你都知晓了我就是镇南王派来的细作，那寒烟门一案，就这么笃定一切都是典狱司所为？
    若镇南王真有心想救下寒烟门，那以他的能力，完全绰绰有余，甚至在扬州的时候就可以把我们杀了。
    更何况，整个寒烟门灭门之灾，还皆是他一手策划呢，典狱司，不过是他借刀杀人的利器而已。”
    陈芙听完，不禁笑了起来，看着姜书昕不可思议的嘲讽道：“没想到啊，镇南王养的这一条狗居然是这般反咬人一口的。
    你说，我要是将你的挑拨离间一一告诉他，他会不会把你杀了！”
    “随你，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再打算能活下去，但我并不想骗你。”姜书昕低下头道
    “你骗我我的还少吗？”陈芙不可置否的反问。
    “我发誓，除了女扮男装那一次，便没再骗过你！为了能得到巫蛊一族，旭风肯定会想方设法救你出去，能救巫蛊一族的，只有你了，我请你，不要过多信任他！”
    “我谁都不会相信！”陈芙移开目光。
    “那就谁都不要信！”姜书昕急忙说道：“出去后，不要把好好彻查寒烟门的真相，也许，我们下次再见到，会是战场上的刀绒相见。
    巫蛊没有做错什么，他们与世无争活在这个世上，就应该有活着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