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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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贵妃话音刚落,大殿里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敖念身上。
    怀庆帝蹙眉看向淑贵妃:“爱妃这是何意?平成的佩环遗失之事,难道跟晋阳还有什么关系?”
    “事关平成的名声以及晋阳的安危,臣妾自然要好好调查。”淑贵妃施施然理了理发鬓,“不过这不查还好,一查之下才真是让臣妾大吃一惊。”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敖念:“晋阳,本宫劝你还是趁早自己招了吧,免得一会儿对质起来闹得难看,陛下念在你年纪小的份上,也能从轻发落。”
    “恕晋阳不明白贵妃娘娘的意思。”敖念柔柔一笑,“您还是有话直说吧。”
    大冬天她辛苦跑这一趟容易吗?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干啥?!
    她的不识抬举显然让淑贵妃很不悦,于是便直接开口道:“陛下,准确的来说灵儿的佩环不是丢了,而是被人给偷了,偷东西的人臣妾现在已经找出来了。”
    怀庆帝靠坐在御座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谁偷的?”
    “这偷窃之人如今就在殿外,请陛下允许臣妾将人带上来问话。”
    “那就带上来吧。”
    淑贵妃一挥手,立刻有宫人快步走到殿外,将一名宫人带了进来。
    那小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晋阳,你不若仔细瞧瞧这人。”淑贵妃从座位上起身,胸有成竹的走了过来,“她可是你宫里的,你可还有印象?”
    敖念淡淡的看向那宫女:“抬起头来。”
    她一说话,那宫女抖得更厉害了。
    忽然间,只听她呜呜的哭了一声,朝敖念扑了过来,紧紧抱着她的腿:“三公主救奴婢啊!奴婢都是按照您吩咐的做的,奴婢还不想死啊!您救救奴婢吧!”
    那宫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十分凄惨可怜。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就将事情全都退给了敖念。
    殿内众人的脸色都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敖念也不急着甩开这宫女,反而就着这个姿势盯着这宫女哭花的脸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随后恍然大悟。
    “你是我宫里负责洒扫外院的那个……唔……”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惜莲?”
    那宫女愣了一下,哭声戛然而止,小声道:“奴婢叫惜欢。”
    “哦,不好意思,跟你不熟,名字记不住。”
    惜欢呼吸一滞,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淑贵妃及时接过了话头:“晋阳,看来你也认得她。”
    “嗯,她的确是儿臣殿里的低等宫女。”
    “呵,你不否认就好。”淑贵妃看向惜欢,“说吧,把你主子交代你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本宫可以从轻发落你。”
    “奴婢什么都招!五日前,是、是晋阳公主指使奴婢偷偷潜入平成公主的含明殿,盗走了那枚佩环。”惜欢拼命磕头,“奴婢起先不愿,可架不住她是公主,只能照做,陛下娘娘饶了奴婢吧……”
    淑贵妃满意的笑了起来:“晋阳,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贵妃娘娘,儿臣有个问题想问问您。”
    “你问。”
    “您是怎么查到这个惜欢的?”
    “有人诬陷本宫的灵儿,本宫自然要让人彻查,那佩环既然无缘无故丢了,本宫就让人询问了整个含明殿的宫人。有人说前几日在含明殿附近看到了惜欢,本宫就让人拿了她去仔细审问,这才查出了背后隐情。”
    敖念鼓了鼓掌:“那娘娘真是破案的一把好手,白日里刚说起佩环这事,娘娘如今就已经拿住了罪魁祸首查出了实情,恐怕大理寺的大人们见此也要甘拜下风。”
    淑贵妃担心女儿,这一系列栽赃陷害委实做的有些仓促,反而显得很不自然,只怕是连怀庆帝都不会相信这么巧合的事情的。
    况且,就像她之前分析的那样,她一个身份尴尬无权无势的公主,去陷害真正的天之骄女,没有足够的理由。
    淑贵妃大概也是知道这一点,目光微微有些闪烁:“总之如今证据确凿,晋阳你这做法实在叫陛下和本宫痛心,灵儿好歹是你皇姐啊!”
    “贵妃娘娘单凭一个下等宫女的只言片语,便断定了这事情是儿臣做的,是否有失偏颇?”
    “那你凭借一块环佩,就敢说本宫的灵儿推你下水,这就不偏颇了吗?”
    敖念轻笑了一声,低头看向惜欢:“本宫问你,本宫是何时何地说让你去偷平成公主的环佩的?”
    惜欢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小声道:“是、是六日前,就在咱们兰辉殿,您忽然招奴婢进殿说起了此事。”
    “你一个外院洒扫的小丫头,本宫为什么不去找碧萝,而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这样一个不熟悉的低等宫女?你又是怎么溜进含明殿的?”
    “奴婢就是……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溜进去的,您说奴婢身份不起眼,不容易引起注意,这才让奴婢去的。”
    “看来理由准备的还挺充分。”敖念拿过那串环佩,在她眼前晃晃,“那你从乾明殿哪里偷的这环佩你可还记得?”
    “是在平成公主的寝宫偷的。”
    “那你可还记得这环佩存放在寝宫什么地方吗?”
    惜欢呼吸一滞,身体都开始僵硬了:“奴婢、奴婢不记得了……”
    “怎么样?是不是让你陷害我的人没有来得及交代你这些细节?”敖念弯下腰拍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可亲,“没关系,本宫来告诉你,大皇姐的珠宝存放在寝殿多宝格的珠宝匣子里。”
    “对对!就是在那里!”惜欢连忙点头,“奴婢刚才太紧张,竟一时间忘了。”
    在淑贵妃跟萧锦灵逐渐苍白的脸色里,敖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么好骗,指使你的人会很伤脑筋的。”
    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诈出来破绽了,惜欢哭得更厉害了,本来就不怎么坚定的意志顿时崩溃。
    以这小宫女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进入含明殿里萧锦灵的寝宫,更不可能知道她的珠宝在哪里存放。
    她不过是随便说了个地方而已,竟然就诈出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忙中出错,越是着急就越是容易显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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