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离别

    “吱吱……”
    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糊得脸上，挠得端木羽的鼻子直发痒。
    “啊嚏——”
    端木羽揉了揉鼻子，睁眼看去原来是小翳这小家伙用尾巴把自己挠醒。
    双目四下一扫，阿呆还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看来昨晚真的喝了不少，他们居然就在亭子里睡了一夜。
    天上虽是朦朦胧胧，但斗大的圆月已颓近天角，几缕光亮透过雾气映射在高大的青麟殿明顶，光缕漫散落在大殿之下万家屋顶上。
    “吱吱唧！”
    小翳怪叫一声，两只银灰的小爪子捧起一封信递向端木羽。
    端木羽接过信封，对着小翳坏笑道，“这啥呀，小翳你咋开始当信使？”
    “唧呀！”
    小翳看出端木羽笑意不善，登时恶狠狠地白了端木羽一眼好似“回敬”，委屈的小脸拧成一块像是在说，“你以为老子想做？还不是因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端木羽无奈地看了看小翳，随后从信封中取出信纸缓缓摊开。
    纸上只是一张简易的炭笔画，笔法虽是毫无章法却并不拙劣，反而有一股别样的美感。
    月光下的桥头一个少年正背着一个少女，桥边支着一张馄饨摊子，沸腾的大锅里正冒着袅袅炊烟。
    “小翳跟上，走！”
    端木羽心头一颤，立即飞奔出去，小翳怪叫一声也是猛然跃上端木羽肩头。
    “她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阿呆缓缓从桌上抬起身子，看来他已醒来多时，或许他根本没醉。
    谁知道呢？
    少年眼神落寞，只是呆呆地看着两扇扑动的两板和空荡的街道，不知在想些什么。
    ……
    昏暗的天角掀起一线微亮的鱼肚白。
    雪，早已下尽，在石板上积起一片薄霜。
    小河、石桥。
    灰黑的石桥积满霜雪，宛若一只银灰的老龟安详地匍匐在冰封的小河上。
    石桥边的食摊上正冒着白蒙蒙的热气，锅里翻腾着香喷喷的葱骨汤令人垂涎欲滴，几张桌椅板凳摆在周围等待起来吃早点的客人。
    锅里的馄饨是刚下的，纸薄的白面皮、揉着香菜的肉末，雪白的馄饨像一只只白鸽在葱骨汤内上下翻腾。
    老板揉了揉惺忪睡眼、慵懒地打着哈欠，一双肥乎乎的大手却出乎意料的灵巧，乌黑的擀面杖均匀地将面团揉成一大张薄薄的面皮，再用菜刀切成方方正正的一摞，下馅、揉团一气呵成。
    这个时间的青麟城是睡着的。
    只有零星的灯火散落在这座刚刚入睡的城市，这座城市正在抓紧一切时间休息，等待第二天忙碌的阳光。
    哐！
    盖上盖子，胖乎乎的老板终于又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他的眼睛看着靠在木桌上的少女，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她只在这坐了一刻钟的时间，却有三个人依次过来催促她离开，而且每个人都问话时都向她半跪扣拳胸口行礼。
    在要脸不要命的玄脉大陆这可是大礼，只有面对身份高贵者才会用到，双腿跪地那只有拜神祭祖或是扫祭亡者才会用到的。
    一开始小姑娘还是好声好气的，等到了第三个人就直接大骂一声“滚”，待那人走了才趴在桌上偷偷抽泣。
    看来……她是在等人。
    哎，也不知道她等得人会不会来。
    “吱呀！”
    一声怪叫从黑黢黢的巷子里传出，一道青影急匆冲来，是一个阳刚英气的少年。
    “老板三碗馄饨，加醋加辣。”
    “好嘞！”
    老板余光一扫只见那小姑娘猛然站起，一双琉璃般闪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摊子前的少年，立即长舒了一口气。她等的人终于到了，不然自己的小摊子说不得就得被人掀了，想当年和自家的老婆子好的时候家里人也是一百个不愿意，可现在呢？儿女的孩子都到能打酱油的年纪了。
    年轻人，还是应该大胆去爱！
    雪轻灵看着端木羽，修长的手指攥紧衣角、雪白的玉颈微微起伏却没有说出一句话，重新趴回桌子上将脸深深埋进怀里。
    “灵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端木羽急的不行却只敢立在雪轻灵身旁，那么多年他从未见过轻灵这样。
    “吱？”
    小翳一把从肩头跃到桌上，也是冲着端木羽也是疑惑地低吟，一双灰蒙蒙的眼睛贼溜溜的转悠像是与端木羽相互交流。
    ——老大，你惹她生气了？
    ——没呀，我刚回来哪有机会？还有，我老婆我干嘛惹她？
    ——放屁！她明明是我媳妇儿。
    ——死猴子，你还要不要脸啦！天天蹲我妹妹头上现在还要抢我老婆？渣猴！
    ……
    看着一人一猴手脚并用的争的面红耳赤，也顾不得难受了忍不住破涕为笑。
    “客官，你的馄饨。”
    老板将热腾腾的馄饨摆到桌上，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端木羽的肩头，并低声道：“小伙子，泡妞胆子要大脸算什么？家里人不同意就抱两个小的回去，生米煮成熟饭不成也得成！”
    “啊？什么呀？”
    看着老板“意味深长”的一笑，端木羽更是觉得云里雾里。
    雪轻灵对着端木羽道：“先坐吧，不然馄饨就凉了。”
    端木羽点了点头，随即缓缓坐下。
    暖暖的雾气从碗中升起，使雪轻灵的脸看起来更具空灵之美。
    “别看我了，吃吧。”
    今天的馄饨又酸又辣，一股暖洋洋的热气直冲脑门。端木羽抬起头来，灵儿没有看他只是默默吃着，弄得端木羽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反观小翳，这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反而乐呵地用勺子捞起馄饨，也没吃过便一口咽进了肚子里，烫得它手舞足蹈滑稽极了。
    可灵儿……还是没笑。
    馄饨在齿间细细嚼碎、混着酸辣的葱骨汤缓缓流入腹中，可是原本满足的幸福可现在……只剩下无奈的心酸。
    啪嗒！啪嗒！
    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溅落在热汤中。
    “灵儿，你别哭呀！有我在。”
    端木羽这下可彻底慌了声，也顾不得手中的馄饨，连忙站起身来一把抱住灵儿纤瘦的娇躯。
    玉臂紧搂腰间，雪轻灵双眼通红带着哭腔道：“羽哥哥……灵儿要走了。”
    “什么！你要离开青麟！”
    端木羽刚一惊呼雪轻灵便猛地向上一窜，一片滚烫的红唇紧紧吻住端木羽的嘴。
    （女主要走了，大家要不要用金票挽留一下？）